江河派人通知教导员，失散的部队已经找到，自己暂时不回辉县根据地了，就留在大云山里打游击，这样做的目的有几个，一是趁敌人刚刚撤走，暂时不可能再对大云山地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准备发动群众，重建大云山根据地，与辉县根据地互为犄角，遥相呼应，二是伤病员太多，需要及时疗养恢复，不宜长途跋涉，当然，还有一层意思是，他想带云去临县看望二位老人家，陪他们过几天平静的日子，略尽孝道。

    方梅很快就回了信，同意他们的决定，派云飞扬带了一个中队携带大批物资来到大云山，加强了大云山的力量。

    大云山游击队如虎添翼，在江河的领导下，广泛发动群众，队伍得到迅猛发展，短短几个月，就将卧虎岭，鹰嘴山重新修缮起来，添加了不少防御工事。

    江河十分高兴，将大云山事务交由李武他们处理，自己带着云、沙利文暗暗潜入青山县城，找到了江移，出自己想去探望母亲他们的意思。

    江移派了一个伙计陪同他们找到了江移的远房亲戚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二位老人闲谈的声音，江河轻轻地喊了声：“妈！”

    江大娘听见是儿子的声音，赶忙迎了出来。

    云也喊了一声“爸！”又叫了一声“娘”，便扑进了江大娘的怀里，痛苦起来。

    江大娘心痛地抚摸着云的头发。张大爷看着女儿，想起死去的老伴，不由泪水盈盈。

    江河走上前，叫了声：“张叔叔！”张大爷亲热地点了点头，拉起江河的往屋里迎。

    吃过晚饭，江大娘将江河拉到一边，握着他的，：“孩子，你们这次打算住多久再走？”

    “妈，我是特意来看看您，过几天就走，部队正在重建阶段，忙得很呢。”

    “妈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江大娘郑重其事地。

    “妈，您吧，我听您的吩咐就是了。”江河温柔地。

    “河儿，你今年多大了？”江大娘突然问。

    “妈，这不用问吗？您清楚着呢。”江河有些奇怪。

    “不，我要你。”江大娘坚持道。

    “二十五了。”

    “二十五了？不了呀，在咱们乡下，象你这么大的年龄，应该早讨亲了，孩子都应该好几岁了吧？”江大娘感叹道。

    “急什么。”江河，“革命成功了再也不迟。”

    “你不急，我可急着呢，妈问你，你要好好回答，不许假话。”江大娘严肃地。

    “行！”江河乖乖地。

    “孩子，你云家和咱们家交情怎样？”

    “亲如一家。”

    “云怎么样？”

    “百里挑一。”

    “好，还算老实。妈问你，如果妈要你娶云，你答应么？”

    “这妈，现在还早着呢，以后再吧。队伍上还有很多事登着我去处理呢。”江河忙岔开话题。

    “你都二十五了，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早什么早的？”江大娘生气了。

    “我”江河不知怎么才好。

    “你是不是相中了别的姑娘？”江大娘惴惴不安地问。

    “没没有呢。”江河想把自己和方梅的关系告诉母亲，见母亲惊慌失措的样子，狠不下心来。

    “那就好。”江大娘长长地吐了口气，，“我看得出来，云这丫头挺在乎你的，我那苦命的老妹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和云成亲，你就算不给我的面子，张大妈的面子总要给吧，她待你比亲儿子还亲呢，总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瞑目吧？”

    “妈！”江河不知什么好，脑海里全是梅的影子，正是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好孩子，老张家是咱们的恩人，我们得知恩图报呀，你就听听妈一次吧！”江大娘几乎是哀求了。

    “妈，我知道云家有恩于我们，可我爱的人不是云呀。”江河不得不实话了。

    “有了恩还怕没有爱吗?你应该清楚，恩爱夫妻，恩爱夫妻，恩摆在爱前面呢。”江大娘自有她的道理。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夫妻可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没有感情”

    “孩子，别找借口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日子久了，还怕产生不了感情？我和你爸结婚前面都没见过，可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村子里谁不我们是恩爱夫妻呢。”

    “妈，不是这回事”

    “你想想，妈什么时候为难过你呢？这一次算妈求你不行吗？”

    “妈！”江河只觉得头很痛，不答应吧，妈这一关怎么过，答应吧，今后如何面对方梅，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孩子，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妈这一次也要作主了，就算咱老江家报答张大妈的救命之恩吧。”

    “妈，您知道，我和云不合适，我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的呢。”江河心急如焚，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她姓张，你姓江，连表兄妹都扯不上，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再天下表兄妹成亲的还少么？要我呀，亲上加亲才好呢。”

    “妈，我我暂时不想成亲。”江河哽咽起来。

    “孩子，咱老江家可是言出如山，答应人家的事就是丢了性

    命也是绝不能反悔的。如果你硬是不答应，妈就立即撞死在你面前，反正妈无颜去见我那死去的苦命的老妹妹了。”江大娘厉声，“江河，难道你真的要做不忠不孝之子、让老江家颜面扫地么？”

    “妈，您千万别这样啊，儿子受不了的。”

    “我今天偏这样了，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下去。”江大娘像这样蛮不讲理还是第一次。

    “妈，您别了，我答应您还不行么？”江河有气无力地。

    “好孩子，妈谢谢你，除了这件事，妈一切都依你。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苦，是妈对不住你，妈实在没有办法呀。”江大娘搂着江河痛哭失声。

    江河流了一会儿泪，心情平静了些，：“妈，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您了，其实，儿子的心里早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是谁？”

    “你也认识的，她就是方梅。方梅也喜欢儿子，我们还发了誓，要生死相依呢，不过，我们一家人欠老张家的情太多了，您得对，什么都可以欠，就是不能欠人家的情，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云妹妹受了太多的苦，性子十分刚烈，您当着那么多人答应的事，如果不能兑现，她会受不了的，不过妈，儿子不想太对不住方梅，至少应该告诉她我和云成亲的事，她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呢。妈，您别摇头，您放心，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云成亲的，绝不会食言。”

    江河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江大娘也是百感交集：“孩子，妈让你受委屈了，方梅确实是个好姑娘，既知书达理又年轻漂亮，和你确实很般配，妈也挺喜欢她的。唉，是咱老江家没福气，对她不住了，妈会找会向她赔礼道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