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临清派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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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悄悄在顾允文的耳边道:“你师父比你还矫健。”顾允文纳闷玉怎么奉承起自己的师父了,想是晚辈要讨好长辈的心态。杜秉中才要让那个弟子把自己教的这几招演练给他看,一眼瞥见顾允文几人站在门口。顾允文几人往前过去,杜鹏飞先拜倒在地,口称“叔父安好”。顾允文也跪拜道:“师父你老人家康健?”杜秉中还是一副凝重的神色道:“你俩回来了?京城里黄大人那边的事办完了?”

    顾允文道:“回师父,京城的事还未了毕。弟子是有令在身,要去南边查案。经过了顺道来看看你老人家和师兄弟们。”

    杜秉中点点头道:“你俩起来话,这两位是?”杜秉中看着玉和傅山问道。傅山忙见礼道:“晚辈傅山见过前辈。”玉也向杜秉中拜万福道:“女子玉,是和顾大哥去南边的。这厢见过老先生。”玉留神杜秉中的眼神,果然闪过一些意外之色。杜秉中随即却向玉笑笑道:“两位都是和允文他俩去办案的吧?这边请,这边请。”杜秉中着往屋里敬让。玉看杜秉中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倨傲,她微魏笑笑,下意识的站在顾允文身后。

    这时藤椅上那姑娘欢天喜地的叫着:“四师兄、武师兄,你俩回来了?”其余的弟子们也都围在顾允文两人身边,相互厮见。顾允文笑道:“看师兄回来了,也不过来相见,大喇喇的躺在那里。”姑娘先留心玉,她斜瞅着一对澄澈的银杏眼,带着神秘的微笑问道:“出去这两天,就找到相好的了?”顾允文笑道:“胡。”玉绯红了脸蛋,她看那姑娘,圆脸白皙如雪,还带着几分稚气。玲珑的鼻子、樱桃嘴,一对浓翠的柳叶眉,像那些杂耍地摊上买的泥娃娃般玲珑可爱。顾允文对玉道:“这是我师妹杜婵,婵娟的婵娟。”顾允文多了一个“娟”字,玉抿嘴一笑。不待顾允文引见,杜婵自己拉着玉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是我师哥的相好吗?”

    大家都哄然笑着,玉红着脸道:“我叫玉。”杜秉中笑着道:“孩子家不懂礼数,都是老夫失教。两位里面坐。”大家着往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杜秉中请傅山和玉入座。傅山坐下了,玉不坐,站在顾允文的身后。顾允文向杜秉中介绍了傅山的身世。杜秉中听傅山就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被灭门的沈家的仆人,对沈府之事甚是关切。杜秉中听到“赤霞老人”几个字,脸上微微动色,他详细的向傅山打听“赤霞老人”的详情。顾允文暂且不把去查探赤霞老人的事给杜秉中。傅山最近也清楚了锦衣卫的规矩,只和案子无关的事情。

    杜婵听了一会,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她拉着玉就要去外面玩耍。玉看顾允文,顾允文点点头,玉跟着杜婵出去了。傅山吐嘱颇为文雅,言谈很是老道。像是杜秉中的同辈人在和杜秉中畅叙旧情。次后杜秉中问顾允文道:“这个玉姑娘我看是会武功的,也是锦衣卫的吗?”顾允文道:“师父,这是弟子在京城办案时碰到的,她爱游山玩水,听我要去南方,就跟着我来了。”杜秉中持身甚为严谨,对门下弟子约束也甚为严格,顾允文暂且不敢把玉的真是身份告知杜秉中。

    杜秉中又问了一些黄谦和朝廷之事,他吩咐下人去准备酒宴,给顾允文几人接风洗尘。

    不多时,杜秉中暂且回去了,留下后辈们在屋内。大家拥簇着顾允文,问这问那的。顾允文将京城里诸般好玩物事给大家听,杜鹏飞素来独处,他已经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杜秉中陪大家用过酒宴,场上都是杜秉中门下的弟子,却也人多口杂。杜秉中邀傅山、带着顾允文去自己的客房谈晤。

    顾允文将南行之事详情给杜秉中。

    杜秉中听是去查探“赤霞老人”,越发向傅山详细的问起赤霞老人的详情。

    杜秉中三人才谈的入神,杜婵破门而入。她牵着玉的,中满是杂耍和外面买的零食等物。杜秉中才要责备杜婵,但客人在身边,他只是问杜婵去了哪里。玉也很是兴高采烈的样子对顾允文道:“顾大哥,我和姐去外面街上买了好多好玩的。这里还真繁华呢。”顾允文看玉和杜婵出去久不会来,也正在记挂间。他看玉被杜婵勾起玩性,笑容中满是烂漫之气。对玉道:“你叫她婵,是她让你叫她姐的吧。”杜婵和顾允文争辩起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是叫我姐的?”顾允文道:“玉也是名门闺秀出身,又不是你的奴婢。你俩平叙姐妹的辈行才使得。”玉像帮顾允文似得果然笑着叫杜婵一声“婵”。杜婵冷笑道:“姐妹的辈行,是嫂子和姑子的辈行吧?”杜婵牙尖嘴利,玉在大家面前羞红了脸,站在顾允文身后不话了。顾允文不和杜婵争辩,杜婵过来拉了玉的道:“我们去我屋里,不和他们在一起。”着拉了玉就往外走,杜秉中很生气了,却只是笑着:“这丫头,你们看像个什么样子?”

    傅山给杜秉中着赤霞城里的事情,道那位沈姓晋商和赤霞老人意气不和。每次见面不上几句就吵架,是以赤霞老人先时还来京城看望自己的兄长,后来逢年过节的,只派晚辈们来看望兄长,自己很少老京城。傅山也不把玉的身份点破,只是玉面狐不知何故忽然屠灭了沈家大院。杜秉中听了“玉面狐”三个字,又是吃一惊。他问道:“可是那个风流成性,把俊俏的年轻后生抓去,一夜风流之后就把好过的生杀掉的那个女魔头?”

    傅山道:“正是,我和顾兄弟他们见过那个女魔头,武功实在是到了出神入化、匪夷所思的境界。我家二老爷我看能不能打得过那个女魔头的。”杜秉中意味深长的叹道:“看来江湖上又要起一场大风波了,不知天意竟然作何安排?”顾允文有半天没和玉在一起,已经有些记挂惦念玉了。他看杜秉中和傅山聊得甚是投,自己告退出来。

    顾允文来到杜婵的屋里,杜婵拿自己的胭脂水粉,给玉浓妆艳抹。玉涂着很浓烈的大红色胭脂,两条细眉毛也被杜婵画的很是粗浓,脸蛋上涂着腮红。玉看顾允文进屋了,忙拿着娟帕几把把脸上的脂粉擦掉。玉对着镜子看自己是不是好看,一边问道:“顾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南边?”顾允文道:“师父他在南边有几个江湖上的老朋友,他要给那几个前辈修书一封,万一我们有什么难处,可以去请那几个前辈处求助。”杜婵带着讨好的语气对顾允文道:“师哥,南边听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你们去了带上我好不好?”顾允文摇头道:“我们不是去玩的,是有公务在身。你还在在这里照顾师父吧。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怎么给师父交代?”杜婵哀求顾允文,顾允文被杜婵缠夹不过,道:“你去问师父吧,我做不得主。”玉担心杜婵画的妆不好看,她留神看顾允文的神色,边笑着对顾允文:“你们这里城镇,好玩的东西还那么多。”顾允文也笑着点点头。玉想和顾允文单独会话,杜婵在一旁咭咭咯咯的,玉几乎没有话的余地。玉对杜婵道:“婵,我把脸上的水粉洗掉吧。”杜婵听了,忙给玉倒上水。杜婵念叨道:“外面走一圈,身上全是油腻腻的汗水,我要洗澡,玉你洗吗?”玉犹豫着道:“我也想洗一下。”顾允文对杜婵道:“你该叫玉姐,怎么直呼玉的芳名?”杜婵问玉的生辰,玉却是大着杜婵两岁,玉忽然想起来了似得问顾允文道:“顾大哥,你芳龄几何?”

    顾允文道:“生虚度二十有三年,却是比姑娘大着一岁的。”

    玉很喜欢顾允文这样的俏皮话,她几乎要去吻吻顾允文,却在顾允文身边来回踟蹰一会,在顾允文的胳膊上捶了两下,道:“你回去吧,我和婵洗过澡了来看你。”玉捏捏顾允文的,又斜眼看着顾允文笑道:“不许偷看。”顾允文捏捏玉的耳朵,回屋去了。

    玉和杜婵过来顾允文的屋子里,已是薄暮时分。玉身着杜婵的一件鹅毛黄色的夹袄,看着更加朴素清纯了一些,越发像个花季姑娘。顾允文像是青楼里那些客人打量姐儿的姿色一般带着微笑,点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玉。玉也喜欢顾允文欣赏她,她只和杜婵着无关紧要的话,任凭顾允文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