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文问道：“你不去看孩子吗？”玉道：“孩子睡着了我才出来的，看什么？”顾允文看玉脚尖已经冒出崖壁边缘了，他有些害怕，道：“你往里站一点，看一个脚滑掉下去。”

    玉遮在眼前挡住阳光，扭身回头对顾允文笑道：“我还想着掉下去呢？要不你推我一把吧？求求你行行好推我一把好不好？”顾允文把伸给玉道：“你过来，不是玩的。”玉握住顾允文的走回来，顾允文眼睛湿了，玉叹道：“有妞儿在，我还不能去见龙王爷。”顾允文握住玉的双，看着玉的脸旁边，——他不敢看玉的眼睛，对玉道：“那我和玉芝陪你去，我们去红叶谷吧。”玉歪着嘴摇摇头道：“还是这里好，不想去红叶谷了。”顾允文道：“你和弟真的”玉像是听了很可笑的话似得笑着问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的，我我要嫁给他，他这辈子不会娶妻。我就无可如何了？”顾允文有点恨玉了，他也挖苦道：“他那样，你嫁了和没嫁没什么两样？”

    玉笑道：“是这样，但是我俩卿卿我我、如漆似胶，也抵得上床第之欢了。”

    玉坚毅的、不屈不挠、不依不饶的和顾允文较劲。顾允文拧不过玉，急躁起来，他对玉用狠一向都是粗暴的吻玉，顾允文又粗暴的在玉的脸上吻了几下，去吻玉的嘴唇。玉也发狠在顾允文的嘴唇上咬了一下。顾允文吃痛，举在嘴唇上一擦，嘴唇已经被玉咬破了。

    顾允文生气的看着玉，玉笑吟吟的问道：“嘴上疼吗？”

    顾允文吐了两口吐沫，玉蹙眉看着远处道：“你看崖壁底下。”顾允文扭头一看，田姨娘几人站在崖壁下看顾允文，沈玉芝独自走了。

    顾允文心下惊慌沈玉芝生气了，玉笑道：“这里风大，下去吧。”玉嬉皮笑脸的样子，顾允文可怜玉，怨气也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玉似乎也鸣金收兵了，她笑道：“你才在想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呆愣愣的。”顾允文道：“我在想，你真若跟了弟，以后弟膝下无儿无女的、孤苦凄凉。我能不能给弟代劳一下。”玉自己道：“还是这样。”她对顾允文笑道：“下去咱俩问问亦儒，看他可答不答允。不然——，让沈姐姐晚上设一桌酒席，大家伙商议一下，看此事可行不可行。”

    顾允文笑道：“这种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了，哪有聚众商议、集思广益的？”

    顾允文妙语连珠，玉有些扣不上话了，她笑道：“大家拾柴火焰高嘛。”

    顾允文怕惹恼了玉，玉真下去给沈亦儒传递他的话，他不敢再强项，自己往崖壁下走去。

    回到沈玉芝的屋里，顾允文要和沈玉芝商议早些将玉娶过门的事情，沈玉芝问道：“大哥嘴上怎么了？”顾允文委屈的道：“玉咬破了。”沈玉芝看顾允文嘴唇肿的甚厚，她叫夏雨荷去取过药水来。

    一天氛围都怪怪的，晚上顾允文给沈玉芝要早些纳玉过门，沈玉芝也怕玉会铤而走险。顾允文看看时候已晚，他去玉的院子里。进屋时玉和沈亦儒对坐着闲谈，顾辛夷一人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玩耍。

    沈亦儒看顾允文进屋了，起身叫声“姐夫来了”，站在一边。顾允文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俩谈吧，我晚些再过来。”着就要往外走，沈亦儒忙道：“不碍事，我和玉姐没什么要紧事，我就要回去了。”沈亦儒着告别玉走了。顾允文还在后面：“弟慢走，外面黑，仔细脚下。”

    玉看顾允文把沈亦儒挤兑走了，气讪讪的站在那里，斜眼看着顾允文，思有以报之。顾允文径自走过来，坐在沈亦儒才坐的椅子上。玉转身去给顾辛夷换衣服。顾允文对玉邀功请赏似得道：“我和玉芝才了，玉芝这两天她和岳父大人商议一下，过两天就纳你过门。”顾允文也是想以此安慰一下玉，不想玉冷笑道：“要不要三跪九叩头的谢一番你的恩典？”

    顾允文语塞，玉道：“以后我就陪着亦儒，我谁也不嫁。”

    顾允文问道：“亦儒也不嫁吗？”

    玉道：“他不愿娶我，我倒蛮心甘情愿嫁给他。”

    顾允文道：“心他在窗外听见你的话。”

    玉心虚，忙打开窗子往外看去，外面只有丝竹管弦般喧闹的虫鸣声。玉关上窗子，被吓一跳，她不好再拿班做势了。玉抱着顾辛夷下床，对顾允文道：“妞儿，问你爹嘴肿的跟猪嘴似得，是怎么了？”顾允文道：“被狗咬伤了。”玉抬脚在顾允文的腿上踢了一脚，道：“你才是狗，谁问你话了？”

    顾允文看玉前些天有些回转之意，这时不知何故又闹起性子来。玉坐下给顾辛夷喂奶，顾允文发愁的叹道：“可如何是好？”玉问道：“什么？”顾允文摇头道：“没什么。”玉道：“亦儒他过两天就要回去魏忠贤身边，你给妞儿找个奶妈，我要跟着亦儒去。”顾允文摇头道：“你胡闹了，你自己去找奶妈，我不会帮你胡闹的。”

    玉争辩道：“哪里是胡闹？亦儒一个人在魏忠贤身边，整日介提心吊胆，如伴着一只老虎。万一有什么差池，我要去看着他。”顾允文道：“哪里提心吊胆，我看他在魏忠贤身边一天威风八面的，下们认他呼来喝去。”玉道：“他亲口对我的，反正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妞儿你爱管不管。”顾允文道：“魏忠贤会让你在他身边吗？他会把你赐给那些雄壮的武士的。”

    玉听了，一把扯过顾辛夷的尿布，就往顾允文脸上摔过来。顾允文闪身避过，笑道：“暗器功夫没以前精湛了。”玉咬着舌尖，歪头看着地下。顾辛夷不好还吃奶，玉哄着顾辛夷，却想到自己真不能去魏忠贤身边，看护着沈亦儒。玉伸头舔舔嘴唇，顾允文道：“你想，就算魏忠贤容你留在身边，弟真若做什么？你保护他，还是她保护你？”

    玉点头道：“也对，我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带累别人的。”

    顾允文看出玉是真的担心沈亦儒，他道：“你实在放心不下你的情人，我跟着去吧。只能暗中打探弟的情形，能不能帮到他的还未可知。”玉却摇头道：“不用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顾允文撩拨道：“玉芝身上不爽快，要我来你屋里歇一晚。不知姑娘有没有雅兴，陪我”玉道：“你给我出去。”顾允文道：“我看看孩子，还没看过孩子呢。”玉起身，一把把顾辛夷塞进顾允文的怀里，她过去柜子里翻找起来。翻找了一会，玉翻出一个布包。玉在床上翻开布包，她拿出两双新做好的鞋子。又去柜子里翻找东西，玉翻出一条天青色薄纱长衫，对顾允文道：“你站起来，试试这长衫怎样。”顾允文起身，道：“你还偷偷给我做了这个东西，可有些受宠若惊了。”玉给顾允文穿上，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回道：“你这个适合亦儒穿吗？”玉甚至有些娇羞的笑道：“不常做衣服，万一亦儒穿上不合适。大家会笑话我女工不好的。”玉只在顾允文身上试试衣服，就又脱下来道：“亦儒穿着可能会宽一点，连该做一下的时候都没有了。”

    顾允文空欢喜一场，问道：“他就要离开了吗？”玉道：“前两天就要走了，我好歹劝他多住两日。”顾允文过去哄顾辛夷，玉把长衫叠好，又拿出一块绸布将两双鞋子包好了。顾允文问道：“没有我的份吗？”玉道：“管沈姐姐要去。”沈玉芝在外面：“管我要什么？”她着进屋了。玉笑着给沈玉芝看做给沈亦儒的衣服，沈玉芝问顾允文：“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她着逗顾辛夷叫她大娘，玉笑道：“他你身上不适，让他来我这里睡一晚。”

    沈玉芝笑道：“他戏弄你的，我没这么过。”顾允文脸上微赫，他好没意思的逗着顾辛夷，沈玉芝笑道：“那你俩歇息吧，我回去了。”玉笑着问道：“沈姐姐，你可查看清楚大哥哥是不是被魏忠贤变成太监了？”沈玉芝往外走去，道：“你自己查看一下就知道了。”玉喊道：“沈姐姐你一个人睡着孤另，留下来一起睡嘛。”

    沈玉芝道：“多承美意，改天吧。”着已经出去了。玉出去关上门，回屋时顾允文把顾辛夷放在床上，自己已经脱去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