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海边
沈玉芝又对顾允文悄声道:“她后背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顾允文点头道:“玉背着我,也是健步如飞的。她就该做牛做马,去背人扛东西的。”玉看顾允文和沈玉芝在一起,和和气气,几乎从来不拌嘴吵架。顾允文和沈玉芝话,打趣也是拿玉打趣。玉冷笑道:“真不凑巧,一个看一个的崴脚,这崴脚也像伤寒病,这个传给那个,那个传给这个的。”
众人能看见远处登州城内的灯火了,沈宗周带着众人,摸黑进入登州城内。
大半夜里,登州城中依然有许多闲逛寻乐的江湖人士。沈宗周诸人投了客栈,客栈四周和屋顶上来来回回逡巡监视的人,沈宗周通不予理会。玉笑要给沈玉芝和田姨娘看脚,去隔壁屋里。沈宗周和周全孝商议着去留之计,沈宗周已经是要离开登州的意思,傅山却道:“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明天去拜访过洛指挥使了,和这老妖物好好斗斗。”沈宗周沉吟着,几位护法也是奉陪魏忠贤的意思。周全孝道:“魏忠贤先前招来的那批大内高被锦衣卫一打尽,眼下重新召集的那批人也就他身边的那十余名老太监不好对付,余下的崆峒派那些人,我看着也不足为惧。”护法们都一口赞成,沈宗周心意遂决。
第二天早上沈玉芝诸人过来沈宗周这边,沈宗周让顾允文诸人在客栈里待着,自己带着周全孝和傅山去拜访洛养性。
大家在客栈里闷坐,杜婵道:“四师哥,咱们出去外面看看吧,这两天这么风和日丽的,闷在客栈里多扫兴?”刘全义笑道:“城主吩咐我看好大家,不要随意外出的。”田姨娘道:“有什么好怕的,昨晚那些人也还那样,咱们就出去走走去,怕他们吃了我们不成?”田姨娘话了,刘全义不好再阻止,只得道:“既如此,我派几个兄弟跟着你们,万一有意外可以照应一下。”田姨娘摆不用。顾允文和杜鹏飞几人出了客栈。街上到处都是游荡的武林人士,玉几人带着面纱,沿街走出一程。田姨娘几人身子被人碰来碰去的,田姨娘道:“咱们去人少处,去城外看看吧。”田姨娘着又是哎呦一声,脚下又被崴到了。杜鹏飞背着田姨娘,几人往城东门走去。出城时已经在海边了,正值仲春时节,到处春光明媚,惠风和畅。城里的百姓民不知道江湖上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许多少男少女们在海边踏青,海边一朵朵粉色的遮阳伞飘动着。
田姨娘见了就差杜鹏飞回城去给大家买遮阳伞,不几时杜鹏飞买了几把遮阳伞从出城,玉和沈玉芝几人各自挑了自己喜爱的颜色,摘下面纱,打开遮阳伞来。几个浪荡子弟看沈玉芝几人长得相貌出众,远远的尾随在后面打口哨,出言调戏。几人往海边走去,走出一程,顾允文对大家道:“魏忠贤挟持了我以后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往北走上十几里路,一片乱石堆里进去以后,就是魏忠贤的宝藏所在。”
田姨娘忙问道:“那些宝藏真有大家的那么玄乎吗?——看这么多人为了那几块金银来挣命。”顾允文道:“那不是几块金银,地下的一个宫殿里,成堆成堆的金玉珠宝,我看连银器锡器都很少。据大多是爪哇国缅甸国那些国的进贡品。魏忠贤给我亲自演示过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火把都熄灭了,那可夜明珠能把地下宫殿照的通明。”田姨娘听了不觉遐思翩翩,顾允文对玉笑道:“我那会想把那颗珠子带来给你和玉芝玩,偏偏魏忠贤看的太紧,没有会。”玉看着远处道:“才不要那老阉人的东西,是吧沈姐姐,你也不要吧?”沈玉芝笑道:“你是给玉呢,还是给我呢?”顾允文才,你们大家轮流换着玩也挺好。”忽然身后有人道:“身边这么多人,少侠这些就不怕走漏了风声吗?”
顾允文几人回头看去,徐道芳一携着一个道童的,一打着遮阳伞,笑着看顾允文。顾允文忙作揖道:“原来是道姑,道姑也来这登州城了?”徐道芳笑道:“是昨晚跟着少侠你们进城的,少侠好兴致,这等形势紧迫的,还带着娇妻妹妾出来踏春。”顾允文笑道:“客栈里闷得慌,我们出来透透风。道姑也闲暇无事吗?”徐道芳笑眼看着顾允文道:“公公暂时没给我们分配事情,我也出来走走。”徐道芳才还一副爽朗英姿的女侠样子,两句话以后已经秋波荡漾,言语暧昧。玉在旁边咳咳的两声,和沈玉芝几人走了。徐道芳带着若有所示的微笑对顾允文道:“少侠昨夜扯我衣裙,当众辱我之事作何了结?老身特意过来问一声的。”顾允文看徐道芳风情妖冶,也不禁垂涎脸道:“此等事,江湖争斗在所难免。道姑欲作何发落,但请示下便了。生无不从命。”徐道芳斜着眼睛,摇着身子卖弄风情道:“少侠如有意,今晚至城南外短亭边一会,我还有要事相告。”徐道芳着把伸出来给顾允文,顾允文握握徐道芳的。徐道芳装出少女的娇媚道:“千万来,我有要事要给你。”顾允文看着徐道芳点点头,徐道芳转身飘然走了。顾允文心想徐道芳为了和自己幽会,不惜以此“要事”相胁迫。他感叹世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思量了一回,转身要走时沈玉芝站在不远处,像玉一样骨朵着嘴,斜眼看着顾允文。顾允文笑笑,上去牵了沈玉芝的道:“走吧,最近桃花运走的有些过头,天意如此,我能怎样?”
沈玉芝问道:“这个老道姑要你去城南做什么?”
顾允文笑道:“你又不是三岁孩子,这种事还用问?叫人家怎么给你回答?”
往前走过去,玉也歪头看着顾允文。顾允文对玉笑笑道:“道姑我晚上出去和她幽会,你,这事情。真正事态万千,无奇不有。”玉问道:“那你去吗?”顾允文摇头道:“你和玉芝我还伺候不过来,哪有闲心去伺候道姑。不过道姑的好意道士挺可感的。”玉啐了一口,沈玉芝像告状似得告诉玉道:“那个道姑有要事要给大哥。”田姨娘笑着拉了顾允文的胳膊问道:“什么要事,她要你出去做什么?”
顾允文笑道:“姨娘你是过来人了,还用问吗?”
田姨娘笑道:“那你去不去?”
顾允文笑道:“不去,玉芝和玉在,我还稀罕她?”
田姨娘笑的乐不可支,玉和沈玉芝气愤愤的看着顾允文。在海滩上走了许久,这是午后时分了,顾允文几人回到客栈里,沈宗周几人也回来了。
沈玉芝一进屋就给沈宗周徐道芳公然要顾允文去城南和她幽会,沈宗周只是乐呵呵的:“人家上了年级的人,看见年轻后辈们,把持不住也是有的事。”沈玉芝气的忘乎所以了,问沈宗周:“天底下又不是大哥一个人年轻人,她干嘛偏要纠缠大哥不放?”大家看沈玉芝不依不饶的样子,都觉好笑。沈宗周给刘全义诸人道:“洛养性下的锦衣卫死伤惨重,目下洛养性靠着几个大内高苦苦支撑。据洛养性给那些被魏忠贤得罪过的门派下了英雄帖,请那些门派的人前来助阵。武当过两天也就要赶过来了。”
刘全义笑道:“宝藏的事老爷可曾投探到了一些消息?”
沈宗周摇头道:“洛养性他的人已经打探清楚,宝藏就在登州城外的海边。想来他们还没找到允文的那片乱石堆。”
沈玉芝又和沈宗周起那个道姑邀请顾允文去幽会之事,沈宗周才记起来道:“对了,你们收拾一下。洛大人让我们去住他安排的客栈,这里随时都有魏忠贤的人跟踪监视,我们住着多有不便。”
沈玉芝几人带着好些衣物和一路上买的杂耍物件。听了忙去屋子里收拾包袱。
沈宗周带着诸人来到洛养性安排的客栈里,洛养性已经将一用吃住事宜安排周到。看看天色已晚,顾允文给大家又着魏忠贤带他去地下宫殿里的事,沈宗周忽然道:“周兄弟带着允文去城外看看,徐道姑的如彼郑重,定然有什么要事相告。”沈玉芝发嗲道:“爹爹你看他那坐不住的样子,你还一味撺掇。”沈宗周笑道:“那傅兄弟你们也去吧,跟着去看看,也好有个照应。”周全孝笑道:“那徐道姑万一要和姑爷做什么,要不要他俩做成了?”沈宗周呵呵笑道:“那就看允文的兴致了,这种事,我怎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