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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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 我有点犯困。

    不过,我还不能睡。

    “孔慈,你给梦安排一个房间。”我伸了个懒腰, 对孔慈道, “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孔慈点点头:“好。”

    “把这里当自己家哦。”我对梦眨了眨眼, 就走了。

    断浪跟在我身后。

    “你把绝世好剑给无名了?”断浪问我。

    我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这不像你的脾气。”断浪拧着眉头道,他往我腰间看了一眼, “但绝世好剑不在你身上。”

    我笑了一下:“我想要的东西, 没有人能拿走。”

    却没跟他解释, 绝世好剑到底在哪里。

    “我明天就走。”断浪又道,“走之前,我想跟你一场。”

    他的口吻十分认真。

    我不由得看过去道:“你想和我?”

    “我不是剑魔的对手。但剑魔被你杀了。”断浪道, “我和聂风讨论过,他认为你的武功深不可测,可能不低于帮主。”

    这个聂风……猜的倒是准。

    “可以。”我点点头,“那你晚上来找我。”

    断浪犹豫了一下, 道:“我用火麟剑,你用什么兵器?”

    “我用绝世好剑。”我对他眨了眨眼。

    断浪顿时愣住,站在了原地。

    我没等他, 直接去了天下第一楼。

    “爹!哥哥!”我见门开着,便跑了进去。

    我爹和龙腾坐在桌边,正在下棋。

    我很好奇,走到龙腾身后。

    “哎呀, 哥哥,你别跟他下啦。”我看了两眼,就道:“爹老奸巨猾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别跟他玩了。”

    “幽若!”我爹抬起头,怒视着我,“你一回来,就这样跟爹话?”

    我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爹,我想你啦!谢谢你给我送银子,我在中华阁吃的住的可好啦,都胖了一圈呢。”

    “哼!”我爹还是不高兴。

    我又道:“爹,你不知道,无名有多可恶。要不是哥哥,他都不肯放我回来呢。我又不过他,唉!”

    我爹看了我一眼,道:“他二十年前就遍八大派,败剑圣,天下无敌手。你想过他,我看是……”

    到后面,他只是摇头。

    “你等着!我闭关一年,明年就去找他决战!”我立刻道。

    我爹仍是摇头,道:“幽若,你太狂妄了。”

    “爹,我习武也不过两三年而已。”我对他道,“你别忘了,过去的十几年中,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我爹怔了怔,开始思考起来。

    “无名乃是百年难见的天才,可是我儿幽若也不差。”我爹沉声道,“如果你能败他,爹以你为傲。”

    我嘻嘻一笑,道:“爹,你可以更骄傲一点的。”

    “喔?”我爹仰头看我。

    我就道:“无名也叫你一声爹,你觉得怎么样?”

    我爹的身子晃了一下,瞳仁睁大了:“幽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知道啊!”我点点头,“你看,他天赋超绝,人长得也算帅,个头、武功、名望、家境都不错,配得上我的。”

    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比我爹年轻多了,只比我哥哥大一点而已。

    而且,他妻子去世后,他一直洁身自好,品行真的不错。

    如果能让他叫我爹一声岳父大人,我觉得我们一家人都会很有面子!

    那可是武林神话呢!

    “仙仙!别胡闹!”就在这时,一直不话的龙腾呵斥了我一句,“无名前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岂是你这般戏的!”

    我爹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下,也道:“幽若,爹知道你心气高,但无名先生不是你能想的。”

    “那你倒是给我找个男朋友啊?”我撅起嘴道,“我这么大了,人家在我这个年纪都谈过恋爱了,就只有我……”

    我爹指了指龙腾,道:“没有啊,你看龙儿,他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呢。”

    我也看了龙腾一眼,就见他面无表情,低下头喝茶。

    “爹,你不会想让我跟他一样吧?”我想了想,问道。

    我爹摇摇头,拉着我坐在一边,道:“幽若啊,你看看年轻的这些俊杰,不都很好吗?你看不上霜儿、风儿,可你看看断浪、剑,这些后生也不错。如果你都看不上,也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再找找看。”

    “那好吧。”我只好道。

    我爹让人把棋盘收起来,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开始了拉家常。

    我们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爹,我和哥哥姓什么啊?”

    龙腾也抬头看向我爹。

    我爹看了我们一眼,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地道:“你们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我撇了撇嘴:“了等于没。”

    他总是对此避而不提,我已经习惯了,也就不问了。

    我以后都不会问了!

    “龙儿,你这次回来,多住一阵子吧?”我爹看向龙腾问道。

    龙腾点点头:“行。三天后,我再走。”

    爹和我都噎了一下。

    “哥哥,三天太短啦!”我道,“至少要住三个月!”

    龙腾低头喝茶:“五天,不能更多了。”

    “一个月,不能更少了!”我道。

    “五天。”龙腾道。

    不管我怎么劝,他都不肯松口。

    最后我决定,到第五天的时候,我许个愿就好了。

    然后我就不再劝他了。

    我们一家三口拉了一下午的家常。虽然偶尔有尴尬,但整体来还算是其乐融融。

    我很知足。

    到了晚上,我们吃了一个团圆饭。

    还喝了酒。

    爹这里的酒,比文丑丑拿来的好喝一点。

    我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走的时候,我的脚步都有点发飘了。

    龙腾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有人接我!”

    我着,就指着外面的一个高挑人影道:“断浪,过来!”

    断浪就走了过来。

    他怀里抱着剑。

    看到我,他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对啊。”我点点头,“你闻到啦?”

    他拧着眉头道:“一个拿剑的人,怎么能喝酒?”

    “你从不喝酒吗?”我好奇地问他。

    断浪微微扬起下巴:“我从不喝酒!”

    “哦。”我点点头,指了指身前,“你蹲下,背我回去。”

    断浪还没话,龙腾就开口了:“仙仙,我背你。”

    “不要。”我对他挥挥手,“你跟爹彻夜长谈吧,我不耽误你们,我知道我在的时候,你们有很多话都不会。”

    然后我抓过断浪,把他按下去,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走吧!”我拍了拍他的脑袋道。

    龙腾在身后训斥道:“仙仙,你下来!”

    “不用啦,断浪背得动我的,你就放心吧。”我转过身,对他挥了挥手。

    然后我坐在断浪的脖子上,等待启程。

    过了一会儿,断浪站起来了,背着我下了楼。

    “断浪,你怎么长这么高啦?”我看着高高的地面,疑惑地道:“我哥哥背着我的时候,地面好像没有这么远。”

    断浪抓着我的膝盖,稳步走着,并不回答。

    “你怎么不话呀?”我又问他。

    他仍是不话。

    走到一片竹林的时候,我看着满地的树影,忽然来了兴致。

    我从断浪的肩膀上一跃而起,折了根竹枝,落下地来,开始舞剑。

    舞了一套剑法,我才停下来,看着断浪道:“厉不厉害?”

    “这,这不是剑圣的圣灵剑法吗?”断浪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会?”

    “那天他和我爹决战,我看到的啊。”我诧异地道,“你不是也在吗?你不会吗?”

    断浪没话。

    他站在那里,下颌紧绷,久久不言语。

    “你不是要和我比剑吗?”我用竹枝戳他,“我耍完了,该你了!”

    断浪看了我一眼,大眼睛里闪过思索,然后纵身折了一根竹枝,也耍起剑招。

    我蹲在一边,看着他耍剑。

    他真是帅气啊,身条修长,体态匀称,帅得添一份则多,减一分则少。

    “这里不对。”我见他出了错,便拿起一粒石子,弹了过去,“你要转过身,手臂抬高,再耍一遍。”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断浪耍出的圣灵剑法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才站起身道:“我一遍就耍出来了,你要耍好几遍。你输了。”

    断浪没话,他扔了竹枝,走到我面前,蹲了下去。

    我又骑在他的肩膀上。

    “驾!”我拍了拍他头顶上的辫子,道。

    断浪扶着我的膝盖,背得我很稳,他:“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我笑嘻嘻地道:“不可能的。”

    “一定会的!”他坚持道。

    我就不话了。

    快到院子门口时,断浪把我放下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哦。”我摇晃了两下,站稳了。

    我其实没喝醉,只是有一点脚步虚浮而已。

    “你……”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什么,最后什么也没。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我垂在背后的长发,然后他像是被烫了手一样,飞快收了回去。

    “我走了!”他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没入了黑暗。

    我了个哈欠,转身走进了院子。

    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我趴在床上,感受着棕棕在我背上跳来跳去,一点儿也不想起。

    “浪走了。”我听到外面的聂风在话,“他不一声招呼就走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

    不知道明月还是梦的声音,道:“江湖虽大,但有缘终能再见的。”

    我仔细思索了下,这话很温柔,应该是梦。

    但仔细一想,明月在聂风的面前也会温柔一点,总之不像在我面前似的那么凶。

    所以到底是明月还是梦,我也分不清了。

    我看着床边,阿猛依然站在那里,身躯高大威猛,通体碧绿,威风极了。

    不久后,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姐姐,副帮主还没起吗?什么时候叫她呀?”

    “你不要叫她,她睡不醒的话,你叫不起来的。”孔慈温柔的声音响起来,“等她睡醒了,自然就起来了。你去把那边收拾下,一会儿我们在那边摆饭。”

    “好的。”那个陌生的,有点甜美的声音道。

    是丁宁?

    我一下子想起来孔慈的双胞胎妹妹。

    这给了我起床的动力。

    我立刻掀飞了棕棕,麻利地套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