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全城追捕(五)
唐百尺强打着精神,可睡意还没驱走,饥饿又继踵而至。因为早上买不到吃的,桌子上提前准备有昨天的点心,可已经凉透了,他咬了两口便又放下,看时辰已近中午,他心想,索性去提醒一下放哨的人提高警惕,然后让下今天早些去买点好酒好菜。
他打开房门跳上屋顶。这一片房屋都是木制平房,平时屋顶都是晾衣服的地方。前些日子归州大雪,家家户户都没地方晾衣服、晒被子,这两天总算放晴了,站在屋顶放眼望去,一片五颜六色。
他刚上来,眼前挂在竹竿上的被单后面闪出两人,见到是唐百尺,便放下了中的兵器,向其行礼。唐百尺见两人神色疲惫、无精打采,便:“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盯着。告诉黑子,今天早些去买吃的,多买些好肉好菜给弟兄们。”这两天的饭食都是唐百尺等人轮流出去饱餐一顿,然后佯称饭菜美味再带一些回来给其他弟兄,今天轮到黑子几个人了。
打发走下,唐百尺环顾四周,目力所及都是晾晒的衣服被子,视线范围很是受阻。对此,他也毫无办法,好在走动几步换换位置总能把四面八方的情况看个清楚。
走着走着,他听到脚下传来一阵熟悉的争吵声。这一片的木墙和屋顶都不算厚实,加上房屋紧凑,他所住的屋子背面与紧挨着的胡同之间不过半尺的距离,屋顶都连在了一起,隔音效果极差。不用分辨,唐百尺就听出是住在紧邻着的胡同中的一对夫妻,最近他没少听到他们不分时间的吵闹和不分时间的喘息呻吟。
看样子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别人房顶了,唐百尺转身往回走。突然视线中好似晃过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的房顶跑动,他的心跳突然的加速,回头定睛仔细去看,却又什么也没看到,他心中自嘲,真是草木皆兵了。
“嘭、嘭、嘭”
心跳还没平复,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身后好似脚踏木板的声音,他再次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几名持长枪、眼神犀利之人直奔他而来。
“敌袭!”
来不及细想,唐百尺首先大声呼唤还在休息的下,然后腕翻飞,几枚飞镖飞了出去,快的看不到飞镖的轨迹。可赵在渊身边的近卫营那不是一般的人物,眼疾快,长枪连抖,乒乒乓乓地将其击落。
虽然飞镖击落了,但是近卫营几人也纷纷在心中暗道,要心,此人中的飞镖不仅速度快如闪电,而且如此的飞镖打出刀劈锤击的力道更是绝无仅有。
虽然唐百尺第一时间就发出警示,但是还是晚了半步,近卫营在柱子的带领下已然从屋顶突袭到了眼前。四个院子中,有几人刚出厢房,就被一枪顶回房内,钉在墙上。其他绿林堂中反应较快的则已经拿起武器与对方短兵相接。
唐百尺中暗器功夫和脚下轻功都十分了得,但是硬拳硬马的功夫却不出众,他在屋顶、院墙上来回奔走,用飞镖阻挡追击自己的几人,还四处支援其他腹背受敌、险象环生的下。也正是在高处纵览全局,他对局势失去了信心,对方这些下的功夫都不寻常,丝毫不比自己这些高差。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人或伤或死已有六七人。
于此危急时刻,唐百尺当立断:“上房,跑!”
他双连甩,几乎将身上随身带着的飞镖打光,掩护众人上房准备逃窜。至于顺胡同逃跑,他根本没去想。唐百尺带着几个好不容易暂时脱身的下头也不回地向东逃窜,那些无法脱身的人他也无能为力了,他甚至希望他们能帮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唐百尺等人在房顶上风驰电掣般而去,中间那些一丈以内宽的巷子根本不是障碍。又跑了大概三十丈,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五丈宽的东大街,唐百尺踩着屋檐正要飞身跃下,只见大街上一排整整齐齐的士兵持弓弩弯弓射箭。他当即急停仰面后跳,堪堪避过了密集的箭雨,而他身边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有三人当即被射成了筛子。
唐百尺见此路不通,当即转向准备往北去,只见有三人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为首的正是赵在渊,身后是杜义和孔狄。
“上次让武信跑了,这次我看你还能跑么?”赵在渊看着唐百尺。
唐百尺看看身边仅剩的两人,个个面如死灰,西边那些突袭进来的人已经追了过来,南边他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必定同样是严阵以待。他不甘心,恨恨地:“就算我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唐百尺突然冲向赵在渊,左右各持一枚飞镖,在只剩五步的距离时,甩出飞镖,然后一个转身,不知右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一招常见的“万紫千红”,点出无数剑花击向赵在渊。认识唐百尺的人只知道他暗器射术了得,却从没人知道他还随身带着一把防身软剑。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把软剑没少救过他的命。
赵在渊虽然不知道对方还有这一,但他一直都聚精会神盯着唐百尺的双,见对方有了动作,便提防着对方的暗器,他当即使出基本枪法十二式中舞花式,将跃龙枪使的跟软剑一样,罩出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拦住了两枚飞镖。
接着,长枪和软剑刚一接触,唐百尺先缠再甩,想要避开枪锋接近赵在渊。可是缠上之后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仿佛软剑被吸附在长枪上一般,甚至有一股力量在借着中软剑拖拽着他,令他站立不稳。他哪里知道,赵在渊所练的鬼纹枪法中三技之一便是“蜂缠蝶恋”,想要在“缠”的功夫上胜过赵在渊真是痴心妄想。他心中一惊,心知不妙,无奈放弃软剑,飞速撤退。
可此时哪里还来得及,杜义在他动瞬间便已经切向他的后面。前有枪锋,后有双刀,唐百尺如何能招架的住,不过三招,他便被赵在渊一枪挞在腰间,横摔在房顶,而杜义的刀锋也立即架在了他的勃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