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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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足这一汉人陋习流传上千年,可谓是源远流长,具体起源于哪个朝代已经无法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秦朝时始皇选妃就以足作为其中的一个标准。不过这时讲究的是天然足,而不是缠的“足”。

    缠足在古代受到普遍追捧,连苏轼、辛弃疾这样的大文豪都写下诗文赞颂足。男人对缠足入了迷,沉醉其间不能自拔。元末著名诗人杨维桢竟然用缠足妓女的鞋子盛酒豪饮,还将它称为“金莲杯”!呕!

    北宋已有相当一部分妇女缠足,南宋的时候普及到贵族仕大夫阶层。

    到了明朝,普通的大户人家女子也开始缠足,朱元璋的老婆马皇后就因为一双大脚而受尽当时人的耻笑,可见当时缠足之风已经盛行。

    作为后世来的现代人,李元利对古人变态的审美观感到不可思议,对足的印象也只是“对妇女的摧残”和“丑陋”,根本想不出那种畸形的脚美在哪儿,他又怎么会娶一个脚女子为妻?

    郝浴主动求见李元利了!在这之前,李元利对他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都已经决定要将他发配去挖煤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意外。

    他的父母家人已经在前几天被特别行动处的人悄悄接到了重庆,并且安置了房屋,他也从军营里被放了出来,回到家中便闭门不出,一直到今天刚一出门就来了元帅府。

    李元利在书房接见了他,郝浴显得有些平静,似乎是已经作好了决定,一进门就深作揖道:“学生见过元帅!”

    “呵呵,坐下话吧!咱们今天可以推心置腹地聊一聊。”李元利从他的言行便猜到了结果,于是态度也好了起来。

    等郝浴在下首坐了,李元利又道:“是不是还记恨于我?”

    “学生怎敢记恨?只是”

    李元利摇了摇打断了他的话:“实话实,你不但不应该记恨我,而且还要感激我才对。我可以告诉你,吴三桂和李国翰在四川全军覆没,孔有德和尼堪在湖南也兵败身死,东虏的两路大军合围计划已经夭折,接下来就是咱们反攻的时候。”

    李元利继续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咱们以后收复了失地,驱除了东虏,到时你将如何自处?恐怕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是唯一的下场!我原来和你的遗臭万年绝非危言耸听,张邦昌、秦桧、张弘范之流前车之鉴犹在,你觉得你会不会重蹈覆辙?”

    郝浴面目羞惭,似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翻身跪在地上对李元利叩首道:“汉虏确实有别,学生已然知错!多谢元帅当头棒喝!”

    李元利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道:“人哪有不迈错一步的?今日你能幡然醒悟,知错能改就是好事!”

    “你这段时间在军中,已经知道我大兴军与清军有什么区别了吧?实话,清兵和咱们比起来,是真正的化外野人!吴三桂之流,只能是流宼贼匪!我大兴军军纪严明,与老百姓亲如一家,这不是我自吹的吧?”

    “元帅所言甚是!学生愿投元帅帐下,不求高官厚禄,只求能为百姓做点事情以赎前罪。”郝浴诚恳地道。

    李元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容满面地道:“你有这个想法最好!我还如果你不愿意出仕的话就去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明理呢。”

    “不过我大兴军各种政令都与东虏不同,你先到政务司熟悉之后再安排其他职务,我会给袁司长打个招呼。”

    郝浴连连点头称是,李元利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没过两天,李元利就快要被逼疯了!自已再三明不娶脚婆姨,可太后奶奶和母亲却根本不听他解释,一天给他上无数次,要他赶紧答应下来好请媒人。

    李元利不堪其扰,只得退避三舍!

    春耕结束了,修路又开始继续。新编的三个军的架子都已经搭了起来,训练好的新兵陆陆续续就位,水军的船只也开始建造。李元利去看过一次,表示嗤之以鼻。

    这种木船长不过十几米,宽三四米,载重最多也就十来吨,全是这样的船,也敢称水军?水货还差不多!

    水军军长锁彦龙见李元利一撇嘴,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哪儿不知道这些船上不了台面?

    不应天府停靠的海船和漕船,就是长江中下游行驶的那些货船,和这些木船比起来都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元帅,是不是觉得有点家子气啊?”锁彦龙呵呵笑问道。

    他现在心情很好,虽然水军还是个空架子,但从师长升到军长,职务军衔都升了一级,月饷也涨了不少,这可全是好事情,何况以大兴军的发展趋势,席卷楚地是早晚的事,到时才是水军当用之时。

    李元利没有回答,继续看上游飘下来的帆影。他哪里会不知道川江航道的厉害,造船也是迫不得已!

    长江流经叙州之后才开始称作长江,过重庆至湖北夷陵之间的上游河段,因大部分在四川境内而称之为川江。

    叙州至重庆段为上川江,长近八百里,下川江重庆至夷陵段长一千三百里,是川江的主要行船航道,闻名于世的三峡天险就在其中,全长近四百里。

    川江水道暗礁密布、水流湍急,在上面行船的船工,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讨生活。他们和采矿的矿工一样,做的都是最要命的行当,川江上的桡胡子被人称为“活死人”,意思是死了还没埋,矿工被称为“死活人”,意思是埋了还没死。

    相比起来,实际上船工们的危险性更高,险滩、暗礁和湍急的江水,随时都可能吞噬那些木船和上面的船工,就连拉纤的纤夫也有生命危险:有时江水太急太猛,会把正在拉的船冲到礁石上,船和船上的人自然不能幸免,岸上的纤夫也会被纤绳拽着撞向岸边的山石,不死都要脱层皮!

    正因为大船容易触礁,而且转动躲避不灵敏,所以川江上才全是这种船。锁彦龙也没得选择,船造大了那是自已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