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石砫土司
历史上刘文秀保宁大败后,吴三桂随即也撤回了汉中,四川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清兵,但孙可望仍然没有派兵进入四川,而是率十数万大军进了湖南,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元利接着翻看下面的信纸。
“癸巳正月,刘文秀至贵阳,随即孤身转道昆明。”这是贵州方面的。
“南明固原侯王尚礼,另有王自奇部骑兵驻于楚雄,贺九义部五千人扎于武定,总兵力约有二万。”这是云南来的。李元利吃了一惊,整个云南竟然只有两万兵马!看来孙可望这次还真是倾巢而出啊。
“去请刘司长来!”李元利吩咐栓柱。这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可不能坐失良。
栓柱出门之后,李元利继续往下看。“壬辰九月,东虏多罗谦郡王瓦克达病死,郑亲王济尔哈朗重病。”
“哈哈,东虏赖以开国的王候骁将都死得差不多了,虏廷也是日薄西山也!”李元利朗声笑道。
“这是我大兴军之幸也!”周勉也趁道。
“剃发、圈地、投充三法,顺治亲政后更甚,北方诸地民怨沸腾!”
“壬辰以来,姚黄余部于郧阳一带蠢蠢欲动;癸巳正月,文安之走投酉阳王光兴,二月,王光兴、王光泰兄弟率部离酉阳,翻越巫山入荆州,频频于郧襄、荆州一带出现。似欲联姚黄余部南下湖南。”
李元利皱起了眉头,向松于年前就去了施州卫,酉阳、石砫毗邻重庆,为何没有收到他的讯息?
“嘉佑,有没有向松的消息?”李元利问道。
“有,向松给大帅写了信,托咱们的兄弟带回来的,就在下面。”周勉指了指李元利中的信纸道。
李元利连忙往下翻看,果然看到了向松的书信,看那字迹端正,以他刚学写字一年不到的水平,肯定是写不出来,显然是请人代写的,土家本就不缺知书达礼之人。
过了片刻,李元利方才展颜笑道:“不枉我对他这么看重。”然而再继续往下看了几张信纸之后,他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向松到容美后,并没有在那儿买粮,而是以大兴军的名义,悄悄联络容美各地贫苦土民和农奴,一月之间,竟然被他聚了两千多人,继而转下酉阳,分散潜入各地一面买粮,暗地里却四处发展吸纳土民、农奴加入大兴军,准备在得到李元利的回复和大兴军的支持后就马上起事。
信中还详细了酉阳司的现状,令李元利看得怒不可遏。酉阳地区(今酉阳、彭水、黔江一带)一直以来都是冉姓土司的天下,现在的大土司叫冉天麟,他对治下土民的统治堪称残暴!
土民不仅生活贫苦而且深受凌辱,他们全都是农奴,而大大的土司就是奴隶主,治下一切都为土司所有,土民没有任何财物。
肥沃的土地全都是土司的,土民领取贫瘠的“份地”耕种,也要交纳大量地租。除了交地租外,每逢土司红白喜事还要赠送礼物,每个土民都必须送。至于任意摊派的各种税钱更是多不胜数。
那些大大的土司们自称爵爷,只要出门,土民见了都要跪伏于道路两旁,如果不心抬起头来,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土司可以任意的打杀土民,因此有“土司杀人不请旨”的法。土司死后,为了不泄密墓葬之地,随同抬丧的土民全部都被活埋!
他们还随意驱赶土民,大多数不是冉姓的土民都被驱赶到山洞中去居住。土司经常强占有姿色的土民女子,土民女子未得允许不能嫁人,对出嫁的土民女子甚至享有“初夜权”!
土司对土民施行“兵农合一”的政策,以旗营为单位,土兵一律不发粮饷,而是赐给其一块“份田”,让其自行耕作,战时为兵,闲时则为农。
可他们长期被土司征去服劳役,哪有多少时间来耕种自已的土地?
残酷的剥削压迫,使得土民生活暗无天日。绝大多数土民,即使是在丰年也吃不饱肚子!
向松在信中,他已经联络了大量的土民和农奴,希望大帅能够体恤下情,及早发兵救土民农奴于水火!冉天麟只有中军两千人为其心腹,大兴军最多派遣一师人马,到时里应外合,定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拿下酉阳,继而再将石砫也置于大兴军治下!
其实所有的土司,实行的都是农奴制度,各民族的老百姓,都是土司的奴隶!
但李元利不清楚啊!用他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这酉阳土司确实是太残暴了!他拍案而起,正要开口痛斥,却见刘体纯走了进来。
军务司本就离元帅府不远,来得快也是正常。
“元帅,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变化?”刘体纯叉行了一礼问道。
李元利先请他于右侧坐了,方才道:“确实如此。”罢便把中的信纸全部递给了他。
过了好半晌,刘体纯才看完所有情报,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元帅!情势对咱们大大有利,时不我待啊!”
李元利道:“二虎叔,你的想法吧。”
“兵分三路!一路自重庆经綦江、桐梓入遵义直指贵阳;一路经武隆直抵酉阳,另一路自叙州越豆沙关经镇雄(今云南昭通)径攻昆明!”
李元利闭上眼想了一会道:“孙可望欲图谋害李定国,两人已经是撕破了脸!以后也不可能再合兵一处。但他们散伙之后,根本无力再行征伐,湖南势必要落入东虏中!”
“东虏一旦占了整个湖广,只需休养生息两三年,必然势大难以遏制!大兴军必须迅速挺进湖南,正面和清军作战。”
“兵分三路之法可行。不过第三路大军不去昆明,而是经毕节卫合攻贵阳!”李元利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贵州方向道,“此次出兵贵州,以打通大兴军出兵抗清的路线、建立稳定大后方为主要目的。”
“云南此时兵力空虚,正是取而代之的时候,元帅为何不取?”刘体纯疑惑地问道。在他的心中,不趁此时踩上一脚,如何能对得起孙可望当初“照顾”忠贞营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