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针锋相对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慕入台。心即茶，茶即心。

    ————针锋相对

    官府。

    管龙叶道：“李队长，你的第二张王牌。”

    李元参道：“第二张王牌就是‘七侠’之一的九里香，她也是江宁一战的幸存者。”

    管龙叶道：“平时你们如何联系？”

    李元参道：“是她主动联系我。”

    罗青黛递上一张画像，道：“是她么？”

    李元参道：“是，九里香。”

    管龙叶道：“从现在情报队掌握的消息基本可以看出，九里香和林麦冬一样是个双重间谍，她们一边为我们提供线索，一边为金人卖命。”

    李元参皱眉道：“金人？”

    管龙叶道：“金人秘密潜伏在杭州城，伺潜伏动作。”

    他起身道：“这次我们一定要有组织、有目的的计划行事，千万不可打草惊蛇，不能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罗青黛、李元参双双起身，正身道：“是！”

    水泮月朦胧，天边树若荠。

    马车缓缓在商行前停下，青葙为沈莲心掀开帘子，道：“要回去么？”

    沈莲心道：“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缓缓步回四宜山房，天上已经下起了雨。秋意渐起，寒飘黄叶多，湿冷的青苔蔓延在青石板路上，曲曲折折，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

    雨水渐渐打湿她的发丝，一把伞缓缓撑起，沈莲心抬头却见琴心正温柔笑看着她。

    琴心拿着外衫轻轻为她披上，拉着她的缓缓步回四宜山房。

    沈莲心握紧了琴心的，低头笑笑。

    斜风细雨，点点深秋。

    琴心将沈莲心的衣服放好，却见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落下，他轻捻了一些，仔细尝了尝，是白糖。

    “阿嚏”沈莲心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她看着还在煮粥的琴心，不禁道：“琴心”

    琴心道：“什么事？”

    沈莲心道：“你都不问我最近在做什么”

    琴心笑笑，道：“你若是想，自然会的。”

    他端起一碗莲子粥，道：“先喝些粥暖暖身子。”

    沈莲心道：“你知道么？林麦冬死了。”

    琴心道：“先喝些粥。”

    沈莲心道：“你都知道对不对？”她深深地望着琴心，他的眸色深邃。

    琴心默然。

    沈莲心道：“我需要你的帮助，罗刹计划的核心就在于我的血，我能够抵抗罗刹。但现在还需要配合药物才能彻底破解罗刹，决不能让朝廷掌握这个秘密。

    ”

    琴心道：“你的伤口能够很快愈合，这不是第一次了。”

    沈莲心低下头，苦笑一声，道：“是，黄药子已经注意到了，苁蓉也是，他们想从我身上打开一个缺口，拿到罗刹计划的第一资料。”

    琴心吹了吹莲子粥，递给沈莲心，沈莲心笑笑正欲喝，却不料琴心突地放下勺子，沈莲心的唇直接印在琴心唇上，仿若一根羽毛轻轻落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她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去。

    沈莲心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死去”

    话音未落，琴心已经吻住沈莲心，他看着沈莲心，道：“不会的，在下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莲心轻轻靠在琴心肩膀上，紧紧握住他的。

    她慢慢展开卷轴，白莲画上的信息已经被她抄录下来。她转动书架上的花瓶，一声闷响，墙壁缓缓打开，闪现出一条通道，直通地下，转过曲曲折折的台阶，眼前豁然开朗，庞大的地下，与上面的四宜山房如出一辙，架子上还陈放着大大的瓶子、药材。

    琴心不禁暗惊。

    沈莲心拉着琴心，道：“必须赶紧研制出破解罗刹计划的药物。”

    琴心道：“现在形势诡谲，管龙叶很棘，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很难。”

    沈莲心道：“更何况还有金人虎视眈眈。”

    她将药汁心翼翼的合成，药汁由浓稠的黑色渐渐变清澈，颜色渐渐变红，她紧紧盯住药水，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变成致命的毒药。

    琴心仔细翻阅着书架上的资料，帮沈莲心递上需要的药材。

    研制药物在夜间，白天沈莲心则专注在商行上，她的研制需要大量名贵的药材，而这一切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支持。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至。

    一群外出游玩的学生匆匆跑到树下，女子笑道：“都怪你，什么要找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看，现在下大雨了！”

    男子摸头笑笑。

    身旁一女子打趣道：“他还不是很想见你才这样？”

    他们嬉笑着寻找避雨的场所，刀光闪动，一群黑衣人慢慢逼近，为首的黑衣男人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群学生见暴雨夜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不禁大惊失色，颤声道：“我我们镇上学堂的学生，只是到此地来游玩，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冷笑一声，道：“那就赶紧离开！”

    一群学生立即转身离开，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他挥挥，身后的黑衣男人立即上前，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林中，但很快被暴雨声掩盖；鲜血混合雨水蔓延

    ，铁锹声不断，他们的尸体被埋葬在土下，暴雨冲刷去刀身上的鲜血。

    黑衣男人敲门走进去，恭声道：“大人，一群学生闯进了我们的基地，已经被解决了。”

    萧繁缕冷冷道：“加强防范，另外，加紧罗刹计划的实施，逼她们交出罗刹计划的核心，让她们知道我们无所不在，无所不用其极！”

    黑衣男人道：“沈莲心最近活跃于各大商行经济层，她很需要大量的资金。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打出一个缺口。”

    萧繁缕道：“若是金钱，这样最好不过。”

    她缓了缓，道：“看来是时候见见她了，不过要提前向天剑打一声招呼。”

    黑衣男人正身道：“是！”

    上官苁蓉将黄药子带回药店，却发现门锁有被开过的痕迹，她中银针立即备出，她心翼翼的走进药店，烛光突地亮起，竟然是温陵游。

    上官苁蓉不禁一怔，道：“你”温陵游的身后还摆着满桌子的菜。

    温陵游笑道：“你忘记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他看向上官苁蓉身后，黄药子道：“算来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温公子。”

    温陵游点点头，扯过上官苁蓉，低声道：“他就是这次计划的协同特使？”

    上官苁蓉不禁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温陵游道：“他简直就是漏之鱼！”

    上官苁蓉笑道：“是如鱼得水的鱼！”

    温陵游冷笑一声，哼声道：“跳海自杀的鱼啊？”

    上官苁蓉看着桌子上精致的菜肴，道：“艺不错啊，都是你自己做的？”

    温陵游道：“当然，我可是提前几天专门学过的。”

    上官苁蓉不禁低笑道：“莫非是温公子有了心仪的姑娘？那她一定是个木头了？”她不禁痴痴地低笑起来。

    温陵游笑道：“原来你是木头啊！”

    上官苁蓉一个后肘捣在温陵游胸口上，听到他闷哼一声后，笑的更加开心。

    上官苁蓉道：“只有两份晚饭么？”

    温陵游道：“谁教你带来了一条不速之鱼！”

    等上官苁蓉回到四宜山房时，却发现沈莲心坐在她的房间里。

    上官苁蓉道：“难怪我走在路上感觉背后阴风阵阵，鬼影重重，原来都是你的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沈莲心笑笑，递上一杯茶，道：“来，尝尝我泡的茶，这可是琴心拿回来的正宗墨江云针。”

    上官苁蓉狐疑的接过茶，道：“有事相求就直，别总是把剑哥哥挂在嘴边！”

    沈莲心笑笑，递上一份资料，道：“看看。”

    上官苁蓉仔细翻看了一下，不禁喜出望外，她看着沈莲心，笑道：“你终于相信我了！”

    沈莲心笑道：“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不过我头空间、资料、药材有限，需要你一同协助我。”

    上官苁蓉笑着拿出一份文案递给沈莲心，道：“那我也给你一份惊喜。”

    沈莲心看着中的纸，道：“这是？”

    上官苁蓉道：“林麦冬是双重间谍，她一边为金人出卖独立的消息，一边潜伏在激进派中。”

    沈莲心不禁握紧了中的纸，喃喃道：“金人”

    次日清晨。

    琴心在庭院里洗衣服，沈夕雾笑着跳到琴心身边，道：“琴心哥哥，有个黑衣男人给了我一封信。”

    琴心微微皱眉拆开信，他看罢，叮嘱张天冬看好沈夕雾便提剑出去。

    淡淡茶香萦绕在房间里，一美艳的女子坐在桌子后煮茶，正是萧繁缕。她的一举一动都堪称是一种欣赏，徐徐斟茶，她递给琴心，道：“天剑先生，尝尝我的茶艺。”

    琴心接过茶，轻抿一口，便放下茶杯。

    萧繁缕道：“茶艺如何？”

    琴心道：“索然无味。”

    萧繁缕冷笑一声，道：“饮者无心，故而无味。”

    琴心道：“沏茶者心不洁净，心不静则茶无品。”

    萧繁缕道：“茶艺如何？”

    琴心道：“有艺无道，有形无神，徒有其表。”

    萧繁缕冷笑道：“黄口儿，也敢称茶？”

    琴心冷笑一声，道：“不过黄口儿，如此艺也敢自称茶艺，简直贻笑大方！”

    他顿了顿，缓缓道：“不过蛮族，泱泱华夏茶道博大精深，岂是你们能参透的？若论起茶道，金人可是同汉族习得，你们见到中原人理应称一声老师。华夏茶道起源于唐代茶圣陆羽，你是否知道‘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慕入台’？心即茶，茶即心。”

    他挽起雪白的袖口，净、烫杯、滚杯、温壶、洗茶、冲泡，几番“关公巡城”，几次“韩信点兵”，春风拂面，分杯，玉液回壶，斟出三杯同色、同香、同味的茶。他的动作不急不慢，徐徐而来，完美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起来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萧繁缕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眉头紧皱。

    琴心笑笑，道：“如何？”

    萧繁缕冷笑一声，无话可。

    琴心起身道：“奉劝你们不要放肆，这里毕竟是中原人的天下。”

    萧繁缕脸色铁青看着琴心离去。

    青葙敲门走进去，道：“有人想

    见您，他自己是萧大人的贴身侍卫。”

    沈莲心放下头的账本，微微皱眉道：“姓萧？”

    她冷笑一声，道：“让他进来，有生意为什么不谈？”

    一黑衣男人缓缓走进来，道：“沈姐，我是萧大人的贴身侍卫刘郁金。”

    沈莲心冷笑一声，道：“什么事？”

    刘郁金道：“我的老板想跟您谈一笔生意，我们愿意出高价买您上的资料，第一。”

    沈莲心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要谈生意，你配么？”

    她转身坐下，看着刘郁金铁青的脸色，冷冷道：“让她亲自来见我！”

    寺庙里。

    气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沈莲心、萧繁缕面对面坐着，琴心站在沈莲心身后，刘郁金站在萧繁缕身后。她们微笑着，但笑意都未真正到达眼底。

    萧繁缕率先开口道：“我就是老板。沈姐，只要你愿意把上的资料核心交给我，我可以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包括无上的荣耀，这是许多人穷尽一生无法得到的，只要你想，我就能给你。而且我保证，从今往后没有人敢骚扰你。如何，沈姐，我保证在杭州城你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慷慨大方的合作人！”

    沈莲心冷笑道：“你凭什么保证？不过是个地沟里的老鼠，畜生有什么信誉可言？四宜山房是江南第一富，你认为我会缺你那几个钱？”

    萧繁缕冷冷道：“你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在杭州城只有我能保证你的安全。我以为那次爆炸足以让你变得聪明、冷静、温和、礼貌。凡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我都会不计段的得到，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乖乖的跟我合作，不要妄想反抗我。”

    沈莲心道：“东西在我这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萧繁缕冷冷道：“什么条件？”

    沈莲心冷冷道：“拿你的项上人头来换！”

    萧繁缕冷笑，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心。

    沈莲心道：“我的筹码永远放在桌子上，只看你敢不敢跟！拿你的项上人头来跟！”

    萧繁缕冷冷道：“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就凭你那点道行，也敢跟我大金作对？”

    沈莲心道：“那我也劝你量体裁衣，你别忘记这里是谁的底盘？我大宋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

    萧繁缕冷笑道：“看来你一开始就被没打算同我谈判，只是想来见见我。”

    沈莲心道：“不是见见你，只是想告诉你，地狱之门已经为你打开，你已经命悬一线了。”

    萧繁缕冷声道：“你想造次，也不看看对是谁？”

    沈莲心冷冷道：“我会不

    择段的，全力以赴的消灭你们，你们欠下的每一条命债，我都要你们用血来偿还！”

    萧繁缕怒极反笑，她身后的黑衣男人立即拔刀冲上去，只听得一声脆响，他中的刀立即碎为几段，一道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颈间滑过，留下一条血痕。

    萧繁缕冷冷看着琴心，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何时出的。

    突地，门被踹开，一行队士冲进来，道：“天心流例行检查！”

    杜若缓缓走进来，道：“听闻这里有聚众打闹事件，特来查看是否属实。”

    萧繁缕冷冷看了沈莲心一眼，沈莲心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萧繁缕笑道：“我们只是单纯的一场商业性谈判，不过，看来谈判失败了。”

    沈莲心冷冷道：“条件我已经开出，筹码就在这里，只看你敢不敢跟，我随时奉陪！”

    杜若冷冷道：“最好不要在我的地盘上造次，否则别怪我下不留情！”

    萧繁缕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她冷哼一身带着一行人离去。

    沈莲心道：“我的条件永远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