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很不好。

    却还在极力压抑着。

    月白叹了口气，把脸闷在他怀里。

    她紧紧抱住晏无锦，保证道，“没有，只要你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晏无锦看着月白认真的模样，眼眸里的戾气消散下去。

    他突然没了脾气。

    “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娶你。”

    晏无锦狭长的凤眸里是不容忽视的认真。

    他实在是喜欢死她了。

    喜欢到，想要把她毁掉。

    又想要在她毁掉之前，把自己先毁掉。

    只要是月白想要，把自己的命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月白点点头。

    晏无锦委屈极了，连声音都软了不少。

    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月白张了张唇，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喉咙。

    这个世界的发展进度已经到百分之九十多了。

    她还不知道能陪伴晏无锦多久，这样已经很好了。

    月白实在是不想给他空欢喜，然后留他一个人孤独。

    不过，为什么会想到“再”这个词呢？

    难道，她以前就这样对待过他？

    可是，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月白皱了皱眉，也没再多想。

    她吻了下他的下巴，敷衍搪塞，“你还太了，还是再等等吧。”

    晏无锦哪能没听出来，月白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自己。

    “我已经十七岁了，不了。寻常人，大都在十五、六岁成了亲。”他没好气的。

    月白：“”

    这，她能怎么回答？

    晏无锦看她沉默，心中升起些苦涩。

    “罢了，好今日要带你出去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从不远处案桌上拿出一条钥匙。

    然后。

    晏无锦握住月白的脚踝，捏着锁链开了锁。

    “走吧。”

    锁链褪去，他朝月白张开怀抱。

    月白摇了摇头，没有扑向他，“我想自己走。”

    她已经不知被关了有多久，还是想要自己走。

    晏无锦也没再多什么。

    他牵着她的，“也行。”

    大殿的门被推开。

    门外，飘着雪絮。

    红墙青瓦沾了雪的白，让人心里都不由得轻快几分。

    一股冷冽的晨风扑面而来，月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晏无锦拿了件披风给她系上。

    他靠得极近，月白鼻间都是他身上清冽淡雅的檀香。

    晏无锦表情极为专注。

    她瞧着，眉眼忍不住弯了弯。

    “好了。”晏无锦已经替她系好，他问，“这样还冷吗？”

    月白摇摇头。

    她牵着晏无锦的走出大殿，“不冷了。”

    初雪下的不是很大。

    天空中空空荡荡飘着，如柳絮随风舞动。

    整个世界，一瞬间美好的无法言语。

    月白心头微动。

    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腰，唤他，“晏无锦。”

    晏无锦感受到背后的温度，停下脚步。

    他散漫无辜的敛了敛眸，懒洋洋扭过头望着月白，“嗯？”

    “若是明年这个时候我还在你身边，我们就成婚吧。”

    月白抿了抿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开口。

    晏无锦一下子转过头，把她揉到怀里，很认真地看着她。

    见月白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笑了，“好。”

    晏无锦加紧了臂，搂得月白紧紧的，修长的指贴在她后背。

    如果仔细看，能看出他的指尖微微发抖。

    渐渐，风愈吹愈猛，雪越下越密。

    雪亦愈大，像是在编制一张白，迷迷糊糊的逐渐看不见远方。

    明年这个时候吗？

    也不过是要经历三百多天，熬过每一天的十二个时辰。

    虽然对晏无锦来有些难熬。

    可是。

    月白既然答应了，他都会尽力等。

    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无数个可能会辗转难安的日日夜夜。

    他都愿意，为月白而遵守诺言。

    “但是，我现在要收点利息。”

    晏无锦牵着她的，漫不经心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