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傻姑娘
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家。
老爸老妈还没有回来。他们工作的地方离家很远,一般遇到暴雨,就会到附近的旅社勉强将就一晚。
苏刑又生了气。
今晚,没人能救得了我了。
“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苏刑重重关上了门,表情十分不善。
“哥,我们先换衣服吧。”保险起见,我连称呼都变了,“要是生病可就不好了。”
浑身湿漉,使瑟瑟发抖。我的内衣又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换你妈啊!”苏刑瞪了我一眼,居然恶毒的骂我。
这可就让我十分来气了,“我妈不是你妈?”
这话一出,苏刑深吸口气,稍微冷静了下来。“你和楚执言什么关系?”
我咬着湿漉的嘴唇,沉默了一下,道:“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蒙谁呢?”苏刑冷笑。他冲到我面前,狠狠捏住我的下巴。
我吃痛,拍他的:“疼疼疼。”
他并未因为我假装的可怜,而有丝毫心软,反而更加用力了。质问道:“苏无绘,你不是喜欢我么?”
他一脸心狠的逼近我,几乎贴近我的身体。
我崩溃了,你为什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上面了!还有我可是你妹妹,靠这么近是几个意思?
“那两个混混都碰了你什么地方?”苏刑又咬牙切齿的问我。
尽管下巴十分疼,我还是忍痛安慰他:“你放心,什么都没有碰到。蔡文来得及时”
苏刑绷紧的脸,终于松动了几分。
顿了顿,他似乎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又松开了我的下巴。
我心里这才松口气,可真是把老子疼死了。
片刻,苏刑背对我,沙哑道:“一直以来,他都义无反顾的帮我。”
我深吸口气,道:“所以啊,你以后要好好珍惜这个朋友。”
苏刑点头,却又凝重的问我:“无绘,告诉我,你在哪里遇到的混混?”他的眼中又燃起了怒火。
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苏刑八成是想去报仇。对他而言,任何亵渎妹妹的人,都不得好死。
可人家都已经死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从背后蒙住了我的嘴,把我抱进了一个巷子里。”我咬了咬发紫的下嘴唇,冷得缩紧了身子。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
“抱?”苏刑瞪大了眼,“还没被碰?老子要杀了他们!”
“人家早跑了!”我大声了一句,浑身都在发抖,语气也变得柔弱不堪:“你要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为什么,不等我一起放学?”
苏刑一下就沉默了。
我的眼中,又多出一抹自嘲之色,苦涩的道:“苏刑,你关心过我吗?我差点被人糟蹋作为我的兄长,你就只有愤怒,和责怪吗?”
苏刑愣住了。
我抿嘴,心中尽是悲哀,这就是我自己,这就是苏刑。
以前我从不顾及妹妹的感受。
现在,活该我重生到妹妹的身体里!
我的眼中泛起泪花。
苏刑看向了我,神色全是歉意。
片刻,他一步一顿往我走来,在我面前站立,眼神变得温柔,他摸了摸我湿透的头发,轻轻道:“不管什么时候,哥哥一直都很爱你,我只是不善于表达。”
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从我的眼角滑出。
苏刑抱住我,“对不起无绘,今天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
不知为何,我居然哭出了声,用拳头捶他的胸膛,嘴里还呜咽的:“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苏刑松开我,心疼的看着我,还给我擦拭眼泪。
“不要再对妹妹这样了!不要了!你会后悔的!因为我就后悔了!”我哭得涕泗横流。
“傻姑娘。”苏刑不是滋味的笑了一下,然后紧紧把我抱进怀中,亲吻我的额头。
这件事,终是告一段落了。
我们相继洗了个热水澡。
而后,我简单给他炒了一盘蛋炒饭,他埋怨我为什么炒得和他一样难吃,我就佯装生气,他就嘿嘿一笑,全吃完了
夜深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暴雨梨花,狂风从窗子的缝隙穿过来,呼啸出一种冤鬼的声音。
我穿着兔子睡衣,静静地站在窗前,望了很长时间的雨。
这两天其实因为重生,我还挺开心的,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过于头疼
重点是我特么居然哭了?
真丢脸。
哭归哭,其实我很希望苏刑能听进我今天的话。
我想改变他。
我想让他留在这个城市,留在家人身边。
不要再不辞而别,远走他乡了。
十六岁的苏刑啊,我这个二十七岁的苏刑,真的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后悔。
看着玻璃窗中自己的身影,我有些难过。
外面的世界很黑。
雨打在玻璃上,模糊了整个城市。
我捋顺了柔滑的长发,摸了摸我这张精致的脸颊。
这样绝世的美,就像梦一样。
我在做梦么?
算了,我都在想些什么?还是先把校服洗了吧,这么潮湿,免得明天给捂臭了。
老爸老妈,还有苏刑的衣服都是我这个妹妹来洗,真是难受。
想来,以前的妹妹还真是幸苦。
但妹妹从来不会有任何怨言,做家务、照顾父母即使我对她那么不耐烦,她也会似花一笑,仰慕自己最敬爱的兄长。
所以妹妹,你真正的灵魂,又去了何处?
苏刑似乎在“全民k歌”,嗓门极大的唱着华晨宇的烟火里的尘埃。客厅里都能听得清他动听的歌声。
我打开父母的房门,把他们的脏衣服拿了起来。至于苏刑的脏衣服,他喵的,自己洗吧!
刚要关灯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份文件,静静地躺在柜子上。
我稍微滞留了一下,才带着好奇走过去。
“病情诊断报告?”
我微愣,翻开看了起来。
冠心病冠心病?
什么意思?
我妈?
我妈?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妈什么时候患上了冠心病?
我面如死灰。
我很清楚,冠心病需要搭桥术,否则就只能静养。
五到十万人民币的术费用,对于一个拮据的家庭来讲,绝对是一个大数目。
老妈没去做术,也没呆在家静养。
他们是想放任不管么?
原来老妈就是因为这个病,才如此年轻便去了天国。
而那个时候,我竟还在远方,试图永不归家的孤独。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长发散落,眼泪无声地流出。
我罪不可赦。
不行!我要挣钱!
老妈必须平安无事。
但对于学生而言,赚钱又谈何容易?
对了,今天中午来找我的那对奇葩,不就是一条很好的路子吗?
即便会穿上变态的服装,我也要为了老妈,攒出十万的术费!
就在我发呆之际,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突然涌进我的鼻腔,近乎本能,我看向了窗外。
一缕淡蓝色的烟雾,在雨幕中绕来绕去,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它泛起微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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