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市你的海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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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童年的记忆是白色的,很苍白,没有力气的苍白,且透明,透明得可以一眼洞穿我孤独幼的心灵深处。那时我老是想云为什么不飘下来,飘浮在头顶,那样它可以轻轻抚摸我淡黄的稀疏的头发,那样,我可以把粉红色的蝴蝶节借给它,别在它美丽的边边上,就像是我一直都想拥有的裙边。

    我的眼睛里时常有着自己都不懂的泪水,也许只是因为我对生命的敬畏、对自然的迷惑、对黑暗的胆怯和对四季的不解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也许他们也不懂,或者是不屑于关注一个如我这般可以忽略的生命的喜怒哀乐。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生命在无垠的宇宙里多么微,得像是一颗尘埃,也许在不经意中就飘逝了。没有人能够告诉我,飘逝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留下的只有亲人无穷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就像我的妈妈对我的爸爸。

    时常希望自己如一朵流云般飘逝,飘逝在天空中,飘逝在年少的睡梦里。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云朵会飘落成雨,飘落成雨的云朵也可以轻抚我的头发和仿佛滋生在我头发里的思绪。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我可以远远地看山村的雾,而远远的雾,它象极了云朵或者会成为云朵。到稍稍长大,我能偷偷汲浅浅的溪水了,挽着裤管,和自己的倒影对话,脚步踉跄在水中的鹅卵石上,一不心,和水亲吻了。不敢穿着湿衣服回家,我躺在绿草地上晾晒,晒着晒着睡着了,梦里梦外云霞满天

    “许多的布娃娃,冷落在墙角边,许多的不情愿,装进不懂事的脸,许多的不明白,留在父亲时的童年,童年”在海市,和几个朋友在歌厅唱歌,当我听到“许多的不明白,留在父亲时的童年”时,我不由泪流满面。

    孤独时我喜欢看从树的罅隙里透过的温暖阳光,阳光透过四季不落叶的樟树,闪躲在我的脸上。我围着樟树转了一圈,用抱着它,呢喃着把脸紧紧地贴在它粗糙的树杆上。然后感觉到了树的卫兵——蚂蚁在咬我的脸,我的脸立马肿大了,只得赶快跑回去学奶奶平时那样用食盐擦脸消毒。

    上二年级时,林杉送给我一只贝壳,那是他一远房表叔来他家玩时送给他的,他很喜欢可还是忍痛送给了我。我绞尽脑汁使劲地想象海的模样,也问了他的表叔,可是根据他表叔的描绘我也不能想象海。所以当我一听到“海”两个字时,我想起的自然是海了。

    海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美丽得让初来乍到的我不由自主地惊叹。不管在哪里我都感觉自己似乎不是在城市里而是在青山绿水中。几乎整个城市都是用绿化带作为隔离,街道中

    间的公路,行车道和人行道,门面和街道,放眼望去,城市的高楼大厦像是掩映在红花绿树中的假山,一座连着一座。

    这样的城市已经让我很兴奋了,兴奋得在给妈妈打电话时都笑了,笑声朗朗。

    在美丽的城市里,我不自觉地构筑着未来。

    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初秋的阳光慵懒却也灼热,我在树荫下走走停停,不时看看粘贴在城市广告栏上的花花绿绿的广告。广告五花八门,治疗性病的,二货买卖的,修理电器的,还有招工的等等。看到有那么多的工厂要招人,我的心轻松了许多,回到学校时很高兴地告诉黑羊我可能很快会找到工作。

    黑羊我太劳累,不宜去找工作,她认为人太累了,判断容易失误,所以权宜之计是先休息两天,面色好了,人有力气了,就能找到好工作。工作有的是,还怕找不到,象你这样一年青漂亮的姐。

    “我等不及了,我才不要在你的寝室里躲猫猫,被寝管抓到了可不得了了。”

    “什么不得了,几时你这么胆怕事了,这不是你的个性啊。”她大惊怪地看着我的眼睛,“瞧瞧,这么漂亮一妞,就算被抓又有什么”她用捏了一下我的脸。

    我推了她一下,“一边去,我才不要出这丑。”

    “这里没边,只有墙,你让我滚到哪儿去,要不周末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我明天就去。”

    “那你注意点,晚上还得睡我这。”

    “好的,你放心,我不会丢,就是丢了,也有人捡,不会扔在大街上的。”

    黑羊笑了笑,我却感觉不到她的笑意,因为我的失落和孤独,她却无能为力。“你不想在周末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她突然兴奋起来了,女人真是多变啦,“我们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来外省啊,乡里妹子进城来,不想开开眼界?”

    我想了想,了一句让黑羊笑岔了气的话,“那么,我们去看海吧。”

    “哪里有海呀,我开始也这样想,去问人家,海在哪里。结果发现,这里只有死海,死了的海。”

    “没海叫什么海市,不是欺骗人家吗。”

    “你也不是一片枫叶呀。”

    “只有你才是真正的黑羊。”

    她打了我一下,“还,到了这学校,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你可不能叫出来,这里没有一个你这样有才的人。”

    “那要看你对我咋样。”

    “拽吧你。”黑羊又用捏了一下我的脸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