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来找楚飞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让他到周卫的学校这里来盯着，最好跟踪一下，不能让周卫发现。

    “你们去干什么？”楚飞扬好奇。

    萧承直接回答：“去找周波。”

    “怎么找？”

    “我们兜兜转转没别的线索，直接去问周波为什么没过认识苏雯的事。”萧承把自己的计划出来，应该是思考过了，“这样有可能草惊蛇，但是也有可能，他会做些什么。”

    这话是有道理的，但苏诺和楚飞扬都觉得不安全：“万一他真的跟老王失踪有关，老王会有危险的。”

    这一点萧承也考虑过了：“是有这个可能，我让葡萄在医院待着，看到周波出去就通知我们。我觉得我们现在太被动，一点事都做不了，这样下去，等找到老王，他的记忆可能全部都混乱了，就算苏雯回来，老王也只能清除全部的记忆。”

    萧承考虑的也有道理，周波之前过，老王的记忆混乱程度越来越厉害，现在拖的时间越久，老王消除记忆的可能性就越大，前提是——周波的诊断是正确的，告诉他们的也没问题。

    “这点不用担心，王家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老王的治疗，但是每个月会找一群专家帮老王会诊，一直到上次会诊，专家团出的治疗报告都跟周波一致，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让这么多人替他撒谎。”

    换言之，这应该也是王家长期以来如此信任周波的原因，时间越久，信任度会越高。

    苏诺还是有点担心，楚飞扬则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俗话不破不立，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在明，周波周卫可能在暗，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姓周的在私底下谋划些什么，倒不妨冷不丁出现在面前，朝着最大的疑虑问过去，也许能得到一些新的东西。

    话分明，三人分头行动。

    “飞扬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事啊？”苏诺觉得担心，周卫撒谎，也许带着不好的目的。

    萧承则摇头：“没关系，飞扬有办法。”

    大概这几天见到萧承和苏诺的次数过于频繁，周波再一次在办公室看到两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请他们坐下的时候，语气也很冷淡。

    “二位，又有什么吩咐？”

    一个“又”字，准确无误的告诉两人——你们俩，怎么又来了？

    萧承也不废话，把周波递过来的水放在桌子上就问道：“周医生，是不是也认识老王的女朋友？”

    “女朋友？”周波茫然。

    “苏雯，周医生请看这个。”没有给周波多余的反应时间，苏诺把手机展示给周波看，屏幕上是那张苏雯家客厅墙上挂着的健身房合照。

    萧承紧盯住周波的脸，他相信刚刚从周波眼睛里闪过的是怨恨，但很快就看不出来了。

    “这张照片怎么了？我只认识王先生，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周波十分淡定，还喝了半杯水。

    苏诺忽然觉得，这样措不及防的来拜访询问，对周波这样的人来，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人心思复杂，用个难点听的词形容——这人太能装了。

    如果一直暗中躲着查，用病人朋友的身份来问，再过十年，应该也没法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好，周医生不认识这里面的所有人，可是我们已经查过，苏雯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周医生这里看过病，周医生连自己的病人都不记得吗？”

    听到这话，周波笑了起来，笑容的幅度很大：“二位，你们是不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什么误解？”

    萧承和苏诺同时皱眉。

    “我虽然不是每天都接待病人，但是从医这么多年，治疗过的病人也不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这就跟二位平时招呼一样，过招呼的，也不可能每个都记得吧？”

    苏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周波左一招太极右一招八卦，把他们的话全部堵了回来。

    “对了周医生。”萧承忽然笑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周波道，“老王的父亲早上电话给我，他们在国外找到了很好的医生，可以把老王的记忆混乱治好，而且不需要全部清除记忆植入新的记忆。”

    周波的脸有些僵硬，但还是在笑：“国外的医生？”

    “是的，早上刚通知我的，所以我想，如果找到老王，王家会立刻送他去国外治疗。”

    苏诺敏感的发现了周波一闪而过的慌乱，虽然他立即就掩盖住了。

    “我能作证，王老先生，虽然清除记忆也是一个办法，但他们是老王的家人，还是希望老王能保有自己成长中的全部记忆。”苏诺认真，萧承看了她一眼。

    周波一仰头，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空，他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这很好啊，恭喜王先生了。”

    这时候周波的手机响起来，周波看了一眼，嘴唇下意识的抿紧，随后微笑着看两人：“不好意思，二位，我有个私人电话……”

    这意思，就是让他们出去。

    萧承和苏诺就出门去，周波把他们送到办公室门口，关门的刹那，苏诺听见周波接起了电话，很急迫的样子：“你这么这个时候……”

    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一点都听不见了。

    “这个医生真的有问题……”苏诺还没完一个完整的句子，萧承也接起了电话。

    “喂，飞扬……在哪里……他去哪……你安全吗……好的你当心……”

    电话挂断，萧承见苏诺一脸紧张加不安，摇摇头道：“飞扬周卫回家去，过了一会拖了个大箱子出来，好像是算去什么地方，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他听到周卫给一个人了电话。”

    “给谁？”

    “周医生，他就听到这么一句。”

    楚飞扬给萧承电话的时间，和周波接起电话的时间，微妙的重合在一起，加上那句周医生，让萧承和苏诺不得不往某些方面联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诺着实有点慌，周卫和周波，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有问题，老王还安全吗？

    萧承盯着周波办公室的门：“我们盯紧周波，他要是有什么动作……”

    电话又一次响起来，萧承连忙接听：“去苏雯家了……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行不行……我们马上过来……”

    “谁去苏雯家了？”

    “周卫，飞扬他有办法跟过去，我们也过去。”

    两人同时转身往楼层外伸台走，走了两步，萧承忽然停住，苏诺不解。

    “周波这里也不能缺人。”萧承提出来，脸上有为难，“可是没人手……”

    苏诺主动请缨：“我留在这里吧老板。”

    “不行。”萧承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安全。”

    “我可以乔装扮一下。”

    萧承还是摇头：“不行，不是乔装的问题，如果周波真的有不轨，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这样吧，你去苏雯家那边找飞扬，和他一起看着周卫。”

    “可是老板……”

    萧承脸一冷：“快去。”

    半分钟后，苏诺爬上秋千准备下楼，心里嘀咕：“去就去，干什么这么凶。”

    不过，萧承是出于安全考虑，苏诺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服从安排，坐车赶去找楚飞扬。

    萧承到洗手间把外套脱下来扔在隔间里，牛仔裤卷到脚腕以上，在镜子里左右照了照，觉得不太妥，这时候厕所门被推开，一个戴着檐帽的年轻人边哼歌边进来。

    萧承在镜子里就盯着那个人看。

    两分钟后，萧承戴着檐帽卷着裤管穿着衬衫从洗手间出来，虽然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扮，但是帽檐压低一些，不仔细看应该认不出他来。

    在走廊上找个椅子坐下，找个位置能直接看到周波办公室，进进出出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洗手间里，年轻人边洗手边感慨：“现在的人哪，结婚真不容易。”

    几分钟前……

    “您好，帽子能卖给我吗？”

    “为……为什么？”

    萧承一时语塞，是啊，又不认识，干嘛把帽子给自己？

    年轻人看着他，眼神已经从惊讶变为怀疑，大概在考虑萧承是不是算做什么坏事。

    萧承心一横：“我老婆到这里来找她的情人，我要跟踪她，怕她认出我来，所以……”

    “帽子拿去，不用给钱，兄弟，保重。”末了，年轻人还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都是同情。

    道完谢把帽子拿过来戴，萧承忽然发现，帽子里面好像是淡绿色的。

    萧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波的办公室门一直关着，期间进出几个护士医生，周波一直没出来。

    这边没动静，楚飞扬和苏诺那边动静却不。

    苏诺赶到苏雯家楼下的时候，楚飞扬正站在一块不怎么显眼的地方，一见到苏诺就对她招手，苏诺跑过去，询问现在的情况。

    “这子上去好半天了都没下楼，不知道在搞什么？”

    “会不会有别的出口？”

    “不会，这种房子只有一个门。”

    “我们要不要上楼看看？”

    两人正犹豫，某一层楼上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划破天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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