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二十八街区。道边指示牌上，有一箭头指向了画着房屋图标的方向。

    “看来，这还是本街的名景，都上路标了。“

    气喘吁吁的陆惕想着:“应该是最近几年才建起的，不然不会不知道，也不知是哪个财大气粗的老板通过什么段建成的。“

    顺着路标的指引，街墙愈往两边延开。街道越宽，像是自觉的给床厂腾路。

    终于，在一片房屋相对稀少之处，抬眼的陆惕看到了一栋是平常房屋六七倍大，由水泥铸成的大屋。在门口一个木质竖牌上还刻着“亲民塑铁“这几个大字。

    “与其是床厂，还不如是大作坊。”休息好的陆惕感叹到，拍拍身上的灰尘正准备进去，却被两个瘦高巡察拦下。

    “这里闲人免进。“其中一个拦路的巡察厉声道。

    而就在陆惕为难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作坊里面响起:“让他进来吧，别为难年轻人。“

    随着两人的让路，横向的弹簧门被拉开。

    进入里面之后。一个虽然苍老但衣着整洁清爽，脸上略带严肃的老者迎面走了过来。

    “伙子，有什么事，还是想开开眼？“沉默的老人终于开口。

    “那个，爷爷“被这么一问的陆惕摸摸空空的裤包，反而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开口。

    “算了，跟我进来吧。“老人完，转身朝里屋走去，陆惕心轻脚跟上。

    在走了大约几十步路后，站在门口的陆惕向里瞧去。只见在一个二三米宽的平台上，三四个工人忙活着。

    “那个应该是螺纹加工器，旁边的那应该是锻压。”看着那些部件，陆惕有些能叫得出名，有些只是模糊而有些映象。但大多却叫不出名儿。

    “伙子，还是我来给你解惑吧。“

    就在陆惕思考之时，老者发话了。

    “这床，我的厂有许多台，其性能各不相同。你看到的那个叫螺纹齿轮加工床，由旋转车刀和丝杠转动刀架组成工作部。“

    到这里，老者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讲道:“那旁边一台叫创床，由滚齿和插齿组成工作部。“

    “而最右边这台叫转塔式六角床，由械臂和炮筒镗组成工作部。“

    “总的来，这三台床的分工依序为，切割，打磨塑型和衔接组装。“

    到这里，老者又用指了指地面上的电，六七个电旁都有人守着用握把发电。

    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所有电的线缆都会连接在一个方向。一个三米宽两米高的，前面是长型圆锥后面是一个由四五个大不一，宽窄有别的转齿组成的环状物。

    “那是三相导步器。“老者道:“由旋转滑轮，电流效应器，水轮驱动气缸等部分组成。“

    “由它将所发之电集中驱动，通过电缆连接，将摇发电工作者所发之电用电磁感应原理，传送到床的各个有效工作部，使其运转。“

    到这里，老者歇了一下气，又继续道:“除此之外，有专门的人设计图纸。还有些床无法加工的部分可有专门的工者制作，以达到客人满意的效果。“

    听完老者所言，陆惕从裤包中将图纸拿出，慢慢展开。

    老者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道。图纸大致画得不错，但细节还有欠缺，有些东西的尺寸还不明确。

    “爷爷，这一套做完要多少钱？“

    老者半带嬉虐的道:“材料，设计，加工等费用至少也得要四十颗子弹吧。“

    “看你年纪轻轻的份上，三十颗子弹，基本是成本价。怎样，伙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听闻此言，陆惕嘴角微微抽搐。只能向老者借故告别。

    “三十颗子弹啊，我这下可要不用不花，累脱一层皮了。“焦急的陆惕百感交集。想到这笔巨款，心中空空荡荡。

    回到家中，已是昼入夜。

    “今天的暗空仪式又没有赶上参加。“陆惕想到:“不过那傍晚入夜，黑影噬空的轰隆声还是不绝于耳。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在外忙碌一天的老人提工具箱颤颤巍巍的回来了。

    “惕儿呀，有啥不高兴的事吗？“老人进屋放下工具箱到。

    “没，没什么。“但话语间，陆惕的眼神早已出卖了自己。

    “得了吧，你是我从带大，什么事情瞒得住我？“

    听完爷爷的反问，陆惕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最终在老人反复询问下，陆惕才将今天之事告诉了爷爷。

    “三十颗子弹。“着此话的老人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昂着头拍了一下看向陆惕。

    “没问题，大不了爷爷省吃节约点。“

    虽然老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但其话语还是像暖焰一样。顿时陆惕眼角的泪水已有溢出显现。

    “不了，爷爷，我自己可以去干活，虽然慢一点，但总是凑得齐的。“听闻如此话的爷爷，陆惕虽然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老人的身体。他为自己已付出太多，而且老人年岁已高。

    随着里屋传来的一阵翻响之声，固执的老人还是从里屋拿出一个布袋。他将里面的子弹拿出数了数，有二十颗。

    “爷爷先拿出这么多，你放心，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凑。“

    望着略显担忧的陆惕，老人安慰道:“基本的生活开支，爷爷另存得有。“

    经不住老人的再三硬塞，陆惕只好接住布袋。但他心里明白，家里哪还有什么多余的闲钱。即使有，也肯定不多。因为平常生活支出并不便宜，在凡城这个菜贵，肉贵的地方，吃喝可是重大的开支。

    街边槽火滋然一片，放好钱袋的陆惕行走在热闹的街上。夜的漆黑还是将泥煤灯的光亮竭力映托。

    虽然还未入深夜，寒雾未起。泥煤火炬还可发余力，但这也弥足珍贵。

    行走在夜市中的陆惕两揣在空空的裤兜中，今夜的陆惕注定只能闲逛。仰望高空，空中还是一如既往，在漆黑之下，又是一层层云雾。

    “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走，去看看。“

    在一片嘈杂之声中。陆惕跟随着众人的步伐走去。

    一个老人衣衫褴褛，被两个巡逻者。一人一只，左右控制缉押着。

    “那个不是前几天坐在我身边喝香液的老人吗？“

    想到这里的陆惕不由得垫了垫脚想要看得更清楚。

    “怎么回事啊？“

    “这就不清楚了。“

    周围的声议论之声一个接着一个。而可怜的老人却始终低着头。在持铁棒的巡逻者的押送下，两边的人群不自觉的向两边让开一条路。老人所走的方向同陆惕迎面而来。当老人经过陆惕身边时，老人却意味深长的瞟向了陆惕。凝视一会儿，随着距离的拉远，老人渐渐转过了头。

    “听是逃犯，在贫民窖的某条街区犯罪而逃。“

    看着老人消失在街路尽头的背影，陆惕听见身边的人到。

    “是犯的什么事儿？“

    “听别人好像是抢劫盗窃。“

    “唉，做什么不好。“

    “也不完全怪他，沒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吗，可能无儿无女吧“

    宵禁之声过后，走在回家路上的陆惕将身后的嘈杂议论之声抛在脑后。

    躺在床上，桌上的煤油灯仍在微风的吹动下，忽闪忽闪。而此时疲备的爷爷早已入睡。想起老人那凝视自己的眼神，陆惕却迟迟无法入睡。而在屋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来今天巡逻部加大了巡逻力度。“陆惕想着。

    突然间陆惕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总在关键时刻什么也想不起来。摇摇头的陆惕只得吹灭油灯，重新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