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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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青将剑收回鞘内,目中露出一丝郑重,道:“听姑姑,魂销剑法是西域大雷音寺里的一位得道高僧,游方世间偶然所创。想要发挥这一剑决的真正威力,必须要体悟当年那位得道高僧的创此剑时的心态。”

    “心态”

    李月婉目中露出凄然之色,“那位高僧什么心态,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吗?”李月婉直直凝视着,目中满是期待。

    暮雪青淡笑摇头,“这魂销剑我是没学的,姑姑不适合我!”

    “不适合你”

    李月婉瞪着两只迷人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暮雪青。李月婉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姐妹的武道天赋有多高,连她都不适合,自己如何能够练成。

    暮雪青嘴角笑意收敛,低头把中剑回归剑鞘,严肃道:“魂销剑法是我所知道,姑姑最强的剑法。我曾经多次恳求姑姑,姑姑都不肯教我,什么不适合我,还念念叨叨一些奇奇怪怪的诗句。你也知道我从都是泡在那些武学经典、内功心法中。不曾真正的读过,像诗经之类的东西。”

    李月婉闻言一怔,好奇问道:“什么诗句你我听听!”

    暮雪青微微挑眉,低头努力回想着,良久道:“好像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对就是这个。”暮雪青用力点了点下颌,确定就是这句。

    “除去巫山不是云”

    李月婉微微低头,目光归于漠然,“这诗山山水水的,该是一首写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首诗没那么简单。”

    视线落在暮雪青,中已经归于剑鞘的剑,李月婉略微沉默轻声道:“青,我记得你过,这柄剑是虹姨中年所铸,那她有没有过为什么这柄剑,叫有情人。”

    暮雪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郑重,缓缓拔出长剑,剑刃在阳光照射下闪过一道白光。

    “姑姑是我们天山剑池,最铸剑技艺最精湛的女铸剑师。而她最厉害的铸剑段,就是拿铸剑人的心口血铸剑。心脏是人最脆弱的命脉,心脏之上但凡有丝毫损伤都是必死无疑。但姑姑却有方法,割开人的血肉直接取血,且只让取血者损耗一些气血,而不至于死亡。以此法铸成之剑,因为是用剑主人的心口血,所以与剑主人先天的契合,可以做到绝对的指如臂使,更厉害的是,这样做可以练成,传中的飞剑!”

    李月婉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因为幽姨这种取血段无法做到绝对成功,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愿意这样铸剑。”

    暮雪青神色郑重,缓缓将剑归鞘,“这把有情人,便是姑姑用自己心口血铸成的剑。”

    李月婉神色愕然,伸从暮雪青中接过剑,轻声呢喃道:“这把剑是幽姨用自己的心口血淬成的吗?”

    李月婉低头看着中长剑,想起自己十五岁成人礼,幽姨微笑着将这把剑从腰间解下来,送给自己时的场景。

    暮雪青静静看着李月婉,目中露出羡慕之色,“我从很久以前,就求姑姑将这把剑传给我,姑姑却始终不愿意,最后却一声不响的传给了你!”

    李月婉闻言抬头,看着暮雪青犹豫道:“青,这剑这么贵重,我是不是应该还给幽姨?”

    暮雪青闻言微笑摇头,“这你大可不必,姑姑送给你,自然有她的考量。也许她是看出这柄剑适合你,才赠给你的!”

    李月婉闻言,缓缓低下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这剑追随她足有九年,现在若是真让她还回去,她有些真有些舍不得。

    “青姑娘,回来了!”远处传来素王妃,的轻柔声音。

    暮雪青缓缓转身,看着在假山后现出身形的素王妃,微微躬身见礼,“参见王妃!”

    素王妃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佯怒,道:“你这丫头,过多少次,在自家不要叫王妃,更不见礼。”

    暮雪青浅浅一笑,缓缓摇头,“规矩还是要有的。”

    素王妃轻叹一声,目光随即落在一旁的李月婉身上,目中闪过一丝严肃,“婉儿,你和我,你和那个齐点睛,到底什么关系?”

    李月婉闻言,目中露出一丝疑惑,“母亲,我与齐点睛两情相悦,互有爱慕!”

    “胡”

    素王妃目光骤然一冷,“今日我进宫,得到消息,这齐点睛,就是捣乱你婚事的罪魁祸首。若是真是两情相悦,他为何要闹!”

    李月婉闻言一笑,“母亲,这招亲可是您逼出来的的,他一介布衣书生,不闹还想让他,做些什么?”

    “这”

    素王妃语塞,看着李月婉目中闪过一丝烦乱,“这事你可以事后与我商量”

    李月婉目中露出一丝委屈,双眸凄然的看着母亲,“母亲是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吗?”

    素王妃闻言悠悠叹了口气,看着女儿轻声道:“婉儿可知现在齐点睛已经不是的六品的廷尉监,他现在已经是同时兼顾两个三品重职的廷尉大人了。”

    李月婉缓缓点头,略微沉默低声道:“母亲,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素王妃夸张的看着女儿,目光冷冽:“你从什么时候见过我朝,廷尉和光禄勋两个如此重要的朝职,可以兼顾的,王上第一次见他,何以对他信任到底到了和种境地。”

    李月婉轻皱眉梢,低头沉思,良久缓缓抬起头,“这这不是好事吗?”

    素王妃表情微沉,低头沉思良久,又是叹息一声,“也许是因为你父亲,鬼山上下来的人,无论如何我就是喜欢不起来。”

    “鬼山上下来的”

    李月婉看着母亲眼中的黯然,茫然道“您齐点睛”

    “你不知道?”

    素锦看着女儿的表情,原本暗淡的眸子,骤然明亮。她本就不想让自家孩子和鬼山的人产生纠葛,所以知道齐点睛隐瞒了自己的身世,顿时感觉有把握劝女儿回头。

    李月婉敏锐的察觉到母亲的变化,知道自己失态了,迅速沉静下来,转头看了一眼暮雪青,似询问一般道:“这很重要吗?”

    素王妃闻言,本以亮起的异光的眸子,再次归于暗淡,不在话慢慢转身向着前堂走去。

    李月婉看着母亲的黯然离开,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略微沉默,强行抑制住没有叫住母亲的冲动,她知道如果现在出真相,用不了多久,自己又要饱受相亲之苦了。

    想到此间,李月婉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母亲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父亲死于若水之滨的现实。当年狐兰亭主张若水袭杀战,直接导致父亲死于若水之滨。

    虽然那一战一举奠定了,靖唐一直高于诸国的底蕴,但也是从那以后,母亲对于狐兰亭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隐隐产生了一丝怨怼。

    对于这一点,她确是不敢苟同,虽然这么多年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不曾感受过丝毫父爱。但在她看来父亲的死是有意义的,是举足轻重的,母亲这样委实有些女人。

    暮雪青看着渐渐走远的素王妃,转头看着李月婉,目中闪过一丝好奇,“你真的喜欢那个齐点睛?”

    “喜欢”

    李月婉闻言一滞,略微沉默,缓缓摇头,“互相利用,交易罢了!”

    “互相利用”

    暮雪青略微低头,思索良久,缓缓摇头,“只怕以他鬼山门人的身份,是他利用你要多一些吧。

    李月婉略微沉默,缓缓摇头,“我实在想不到,我有什么他可以利用的!”

    暮雪青淡笑一声,“你不要忘了他是鬼山下来的,鬼山是阴谋家的发源地。”

    李月婉表情微僵,目中露出一丝斟酌,“他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暮雪青看着李月婉微低的额头上,泛起的那抹红晕,目中闪过一抹郑重。

    宋卓驾着马车,驶离齐府径直开往外城,在硕大的外城西北角,有一处气势恢宏不输的靖唐最大衙门的庭院,这里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庭院幽深,外围院墙极庞大厚重,足足修建两米六分高,而且墙头上都定钉满整齐的刀片,寻常武林高都难以其上驻足。

    这里便是一直以来最受王上重视的兵器监,专门为靖唐军人打造兵刃,开发兵器战甲的地方。

    此时兵器监门口站着数人,正在彼此交头接耳。五个分炉监长和总监长,遥遥望着远处内城的官道。

    二号炉监长田方,穿着武器监的制式绿衣绣犀牛官服,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左晃晃,右晃晃,左抬抬脚,右抬抬脚,只感觉浑身上下有无数的蚂蚁在不断爬动、游曳。

    站在旁边的三号炉监长齐白,微微转头眉梢缓缓皱起,“老田,我你身上是长蛆了,怎么就没个消停。”

    田方闻言轻哼一声,“你管我?我这一身官服,从发下来那天起,就从来没穿过,这突然穿上自然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号炉监长卢提山看着田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田大哥一天到晚围着火炉转,整天光着身子,突然让他穿上官服,多少会些不适应的。”

    四号炉的穆岩,看着诸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抬头对着站在最前边的温湖,道:“温头,今天到底是谁要来武器监,让我们出来也就出来了,怎么还让齐大哥和田大哥也出来了!”

    在整个兵器监,要最受人尊敬的,不是这里官衔最大权力最大的温湖。而是二号炉的的田方和三号炉的齐白,他们两个可以都是王上的钦差大臣。

    两人是王上多年前,自从江湖上寻访来的制兵大师,虽然已经有近六十岁的高龄,但依旧龙精虎猛不见丝毫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