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天子的震怒
随后郑冲便吩咐郑彩留在火枪营,稍后命火枪营收拾行装,准备跟随大队先南下济州岛,至于挑选精锐的事,只能在舰队航行过程中完成了,总之各军火枪兵随他挑选,定要先凑足三千人为数。
跟着郑冲又带着郑泰巡视了皮岛上的各处仓库、港口,将岛上的商贸以及财务诸事都交托给郑泰,便命他留在岛上,管理好郑氏的财、物以及开拓贸易。郑泰也是欣然领命,这是他拿之事,有郑泰在后方,郑冲也能安心些,不至于后方会被陈启新等人搞乱。
半天功夫之后,各船各军都准备停当,龙须号在皮岛补充了食水之后,郑冲与邹维琏登上了龙须号,随行的还有监军侯隆、沈器远等诸人,郑彩也统领火枪营郑冲一并同行。郑芝鹄、郑芝燕统领一支三十艘战船组成的外海舰队随行护航。而郑芝鹗、郑芝彪则统领另一支内河水师随同龙须号先至济州岛,他们随后的目标便是汉江。
郑芝虎领杨耿、陈晖二将统领外海舰队出海巡哨辽东、朝鲜海域,傅青主、陈启新坐镇皮岛、铁山后方,统筹一应钱粮后勤之事。张永铲、施大暄二将则率领第一支内河水师开始浩浩荡荡进入鸭绿江口,开始控制鸭绿江水路。
就这样,龙须号在郑芝鹄、郑芝燕的外海分舰队及郑芝鹗、郑芝彪内河舰队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海了,随行的一共有一百五十余艘战船,水陆将士一万余人。
经过南浦港时,郑冲与邹维琏、侯隆、沈器远等人一同登岸,在南浦港朝鲜水师大营内与朝鲜黄海北道黄州牧郡守金尚宪、南浦港朝鲜水师统制使金庆征进行了会面。
便在水师大营帅帐内,金尚宪、金庆征二人见得邹维琏后,邹维琏拿出崇祯的圣旨,慌得两人连忙安排香案接旨,却被邹维琏止住。
“两位大人先不必声张,圣上这份旨意现下还是密旨,跪听即可。”邹维琏表情十分严肃,当下金尚宪、金庆征两人便在帐内跪听。
崇祯这份旨意了此趟朝鲜朝贡之事,其中狠狠的训斥了朝鲜现任国主李珲的傲慢无礼、不纳明使、勾结胡奴、杀弟幽母等十余条大罪,便在诏书内,崇祯了,任命邹维琏为朝鲜备胡经略,郑冲为平辽总兵官,二人总领朝鲜军政事,重新立定朝鲜贡体之事。并了诏书到处,教朝鲜军民皆听命从事,有违令者皆以不服王化,不敬天朝论罪!
崇祯的这份诏书虽然没有明确废立之事,但天朝上国天子的震怒是溢于言表的,重新立定朝鲜贡体,就是意味着明国不认同现下的朝鲜国主李珲,想要另选国主,明朝才会认可朝鲜继续向大明进贡。
听完旨意后,金尚宪与金庆征两人均是面露喜色,喜极而泣,叩拜后大声道:“朝鲜属臣谨遵大明天子谕旨!”
起身后,两人均是掩面泪泣,邹维琏安抚了几句后,金尚宪才道:“李珲当国,倒行逆施,杀弟幽母,不服王化,不纳明使,我等早有另立国主之心,奈何李珲国中势大,外有胡奴撑腰,我等早已期盼天朝早日能发大军前来,勘定内乱,拨乱反正。如今总算等到天朝旨意,又派来大军问罪,我等一定遵天朝旨意而行,誓死报效!”
邹维琏甚是欣慰,扶起两人道:“两位大人心怀大明,实乃藩属国内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此趟废立之事上,还需两位大人多多出力。”
二人躬身应是,一旁郑冲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下急忙插口道:“两位大人,我等时日不多,须得尽快行事,要抢在建奴大军兵临鸭绿江前,完成废立之事,安定朝鲜,方才能有胜算。若是建奴插,废立之事定然会生变数。”
当下郑冲命人打开地图来,便将自己定下的方略都一一交代金尚宪与金庆征两人,最后道:“四月十五日上,我军必定会在汉江口发动突袭,两位大人也要同时在南浦港与黄海北道举旗,便是拥立绫阳君李倧归国当政,讨伐伪国主李珲,起事后迅疾东进,拿下西京平壤。平壤拿下后,朝鲜北面可传檄而定!”
金尚宪与金庆征两人都是面露喜色,一起躬身领命。邹维琏则道:“这段时日两位可私下里秘密联络各地朝鲜文官武将,但凡对李珲不满的皆可拉拢过来,到时候一起举事。另外从前依附于李珲的人,也可从宽处置,只要你们举事后,发布檄文,所到之处,只要遵奉檄文的,即便从前是李珲心腹,也可既往不咎。”
金尚宪与金庆征闻言却微微皱眉,金尚宪道:“李珲下皆是罪大恶极之人,岂能轻易放过?”
郑冲闻言笑了笑,阴测测的道:“金大人,此趟行事,首重一个快字和一个稳字,咱们要在短时日内行废立事,便是要快。而后建奴大军东进,我们要一个稳字,先将朝鲜事务稳定,军民齐心击退强敌。击退建奴之后嘛,你们朝鲜属国内政事务如何论处,那是你们的事了,我大明就不会多加干预,明白了么?”
金尚宪和金庆征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当下笑道:“属臣等明白了。”
邹维琏也赞同郑冲的话,当下又再叮嘱道:“不错,这趟废立之后,便要面对建奴大军,朝鲜局面当首重一个稳字。对于李珲下那些大臣将佐们,只要是真心悔改的,可暂且既往不咎,若是顽固不化的,可迅疾引军击之!”
郑冲颔首道:“你们举事后,檄文到处,若还是有人不服王化的,当迅速引军击之,在军中可多用我明军旗号,我也会留下一支军事顾问团来,教导朝军作战。”当下郑冲便将军事顾问团的作用也都了。
金尚宪和金庆征均是大喜过望,能有明朝将佐为军事顾问,胜算又多了几分,当下二人一起拜谢了。随后郑冲便命郑芝鹗麾下留下十余名将官为军事顾问团,并且留下一支三百人的火枪卫队,帮助南浦港的朝军训练,准备十余天后举事。
在南浦港逗留了一天之后,郑冲与邹维琏继续上路往济州岛而去,出了南浦港后,舰队便驶向外海,不再靠近朝鲜海岸,以免惊动朝军。
此趟南下,海上依旧是吹的北风,舰队一路南下皆是顺风,比北上时快了许多,三天后便到了济州岛。
回到济州岛时,岛上朝军见得明军舰队复来,均是喜出望外。前趟郑芝虎路过济州岛时,李倧等人还道是明军来接他归国了,不想当时郑芝虎称还未得朝廷旨意,因此只在岛上停留了一天便即北上,让李倧等人好一阵失望。
但郑芝虎临走前也了,一旦到了皮岛,得了朝廷旨意后,便会很快回到济州岛来接应李倧。虽然李倧等人失望,但岛上还有黄道周、毕方济以及郑冲的两位红颜知己在,李倧也知道明军总会回来的。是以李倧等人每天都在济州岛港口处翘首以盼,这回终于等到明军舰队复来,李倧等人闻讯后,皆是喜极而泣,随后都整理衣冠,教属下军民也都穿戴整齐,吹吹打打的来到港口接应。
闻得明军舰队复来,黄道周和毕方济也是极为欣喜,郑冲在辽东打了几次胜仗后,都派船只来济州岛送了消息,因此黄道周等人都知道郑冲大胜后金的消息。上一趟郑芝虎舰队北上路过时,见得郑氏如此庞大的船队北上应援,黄道周感怀安慰,当时便了,郑氏舰队一到,便是朝鲜之事翻天覆地大变之时。
毕方济则更关心他的传教大事,只要明军入主朝鲜,他就一定能顺利在朝鲜开展他的传教事业。这几个月,毕方济和黄道周在济州岛上传授中原文化,也传播基督教,培养了不少人才出来,两人如今在岛上拥有千余名正式收纳的学生,而旁听的人就更多了。
明军舰队复来的消息传开,王月娘和黄绣英正在明军养马场内新建的药庐里炼制诸葛行军丹,闻得明军舰队到来,王月娘和黄绣英都是大喜过望。
“月娘,他是不是也随船队回来了?”黄绣英心神激荡,在济州岛数月时光未能见得爱郎,她是真的想他了。
王月娘虽然也是心中突突直跳,但却哼了一声道:“没良心的大恶人,他一定是被朝鲜美女迷住了,几个月都不来看我们一回,别理他,来就来嘛,我可不会去主动找他!”
郑冲在辽东几个月时光,每次送消息来济州岛时,都会顺道给两女写封信,带点礼物,但都是只见其字,不见其人。
黄绣英劝道:“月娘,他在外征战,兵凶战危的,平安回来也便是了,不能怪他的。咱们还是快些换身衣裳,去码头迎他吧。”
王月娘却一把拉住绣英,口中道:“绣英姐,你别去,咱们女儿家也该矜持点,要是我们巴巴的去了,不定他才登岛,又要忙着他的大事,不定连话都不上,岂不是给自己添堵?我们便安心等着,这家伙要是心里还有你,他忙完大事,一定会自己找来的。”
黄绣英听了也觉得月娘的有理,当下吃吃笑道:“什么叫心里有我,他心里不也有你的么?”月娘俏脸微红,低下头去,心里其实也是很想再见到那大恶人的,这几个月中,每当想起那次与他学急救术时候的亲吻场面,月娘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浑身酸软,心头跳得厉害。
黄绣英也是时常想起出海前,与郑冲那晚在林中做的亲昵举动,也一样的是春潮泛滥起来。就这样,两女各自想着心头的怀春之事,上的事却是没心思做了。
但一直到晚间,郑冲也没来找两女,让两女渐渐开始生气起来。子时时分,王月娘气恼的起身来道:“不等了,我要去睡了,这混蛋死鬼就当不认识他!”
话音刚落,屋外一人推门而入,笑得很是讨厌,口中道:“两位娘子久等了,生不是来了么?”灯火之下望得分明,不是那朝思暮想的大恶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