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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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成济在门口惊讶了片刻,却仍是快步地去请了大夫过来。这段时间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身为府中的管家,多操一点心也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的清落,只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除过紧皱的眉头以外,当真看不出来她现在腿已经开始向外渗血。

    邢大夫才到府里来了不久,便听了他能够进府,全是因为大姐,这会儿来看的第一个病人也是大姐,心中以为大姐异常娇宠,外面的传闻皆是胡言。

    直到进了房之后才明白,流言非假。

    清落上的伤倒是事,不过上些药过几日也就好了,可腿上的伤口分明已经生了脓,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脓水混在了一起,在外看只有血,可实际上里面已经溃烂的样子,他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来送药。

    堂堂国公府的大姐,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呢?再沈国公,远远的坐在一旁,连女儿看也不看,更是让人心寒。

    邢大夫将这些看在眼中不做声响,他只是一名大夫:“回老爷,大姐这是前些日子受的伤,没有养好,所以伤口发炎了才会这样,想是”

    “想是什么?”沈国公冷着声音问道,他原本位高权重,这样一话便更是气势压人,吓得邢大夫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想是”邢大夫看了清落一眼,见她倒是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想是没有及时上药,又伤得不轻,才会成了现在这样。”

    沈国公心思不定地看向清落,清落就要低下身子跪去,却被步成济快步拦住了:“大姐现在腿上有伤,万万不可再跪了。”

    清落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到了这边来的,分明他方才还在沈国公的身后,清落看向沈国公,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坐下:“回父亲,女儿原以为不过是伤,哪里想到会这样。”

    “我这就为大姐写个方子,大姐的伤须得要内服外敷才可痊愈。”邢大夫着,便将早放在一旁的药箱打开,站在一旁写起了方子。

    清落不甘心,从袖中掏出那个烟瓶出来,递向沈国公那边:“这便是以柔为父亲做的新方子,里面多加了一味——刺花。”

    沈国公目光略有松动,看到那烟瓶上的图案,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

    “刺花?那不就是长春花。”邢大夫快口道,话刚一出口,便知自己错了话,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了下去,“不过这放在烟瓶之中却只有芳香这一种作用。”

    他虽没有听大姐受了伤,却知道那日国公因为大姐院中种了软香红动气,这软香红是长春花中最艳丽的一种,原来这竟是全是为了沈国公。

    步成济怀疑地看了一眼那烟瓶,再看向邢大夫,清落心中明白:“那就劳烦大夫看一下这烟瓶。”她笑得温和,在邢大夫看来,却已是有些可怜了。

    邢大夫接过那烟瓶,先是被上面的画所惊艳,而后才闻了闻,目光一变,又仔细一闻,精神大振,吃惊地看着清落:“这这药材是大姐所制?”

    清落见他吃惊,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如何?”沈国公不想他竟有如此反应,一时好奇发问。

    “回老爷,我失礼了。”邢大夫这才反应过来了一般,而后仍是兴奋道,“不过实在是因为这药方太过难得,我行迹江湖这许多年,却没有找到可以真正制止咳嗽的药,这药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完善之至。”

    “大夫谬赞了,这药原先是缺了一味刺花,如今才算是真的制好了。”清落谦虚一笑。

    “顺气,解渴,芳香嗯?”邢大夫一边闻着一边疑问地看向清落道,“这里面没有刺花的芳香之气?”

    “正是呢,只因”清落看了神情复杂的沈国公一眼,“只因为父亲他不爱这样艳丽的芳香,所以我在其中加了茶的清雅香,去了刺花的芳香。”

    “大姐精通医理,刑逸克佩服。”刑大夫向清落行礼道。

    清落听了这个名字微微惊讶了两秒,而后笑道:“这个方子也不过是我无意听的,不足受大夫这么大的礼,邢大夫快快请起。”

    邢大夫倒是起来了,却仍是没有改变看清落的目光,清落却向他微微使了一个眼色,邢大夫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双捧着那烟瓶向沈国公道:“老爷,这烟瓶中的药材是上好的药材,请老爷一定收下。”像是明白了两人之间关系一般,他这样道。

    他却不知,国公知道那药材的惊讶远不及那烟瓶上的图案更让他惊讶。

    “这刺花枝干上皆是刺,想来大姐没有少费力气。”像是无意一般,他补上了这一句话。

    国公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见那烟瓶受了:“先给大姐开药,这些日子每日去她的院落请一次脉,要确认到她身子大好。”

    “是。”邢大夫应道。

    他快速地为清落开好了药,而后也将方子写好,恭敬地递到了清落面前:“还请大姐过目,大姐若是觉得有什么想要更改的,请大姐尽管。”

    清落心中好笑,邢逸克也算是江湖名医了,这会儿却只因为一个药方便对自己这般恭敬,当真让她不知如何。

    这药方确实是她在原方子上改进而来的,她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太多,只好自己听来的,不想这邢大夫如此执着。

    清落看了方子,确实是对她伤口有益的药,于是点头:“大夫费心了。”

    邢大夫与清落相继离开了正房,待他们皆离开以后,国公将中的烟瓶拿起来,对着外面的光照,晶莹剔透的烟瓶泛出美丽的光泽:“你,她知道了吗?”

    “老爷这样用心地瞒着,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步成济犹豫着道。

    “那你,我应不应该让她知道呢?”沈国公继续问道,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温度。

    “老爷犹豫了吗?”步成济同样冰冷,却只是问了一句话。

    沈国公听到他的话时,拿着烟瓶的抖了抖,而后慢悠悠地放了下来,才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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