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众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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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的师父,师父和师叔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一阵滚滚的烟尘伴着一阵嗒嗒的声音,脚步踩着有些湿润的泥土,奔跑在一条蜿蜒的路上。

    “师父的师父,真的不好了,他们真的在大打出啊!”嗓音喊得十分大声,像是生怕这座山上的生灵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再加上孩子的音调十分的高,让本就已经被那光芒夺去寂静的夜色,又多了一丝喧嚣。

    奔跑的是书童徐海,他气喘吁吁的,但依然脚步不停的跑起来,又因为年龄的原因,口齿不清,连脚下都有些摇晃。

    他要让师父的师父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因为他刚刚爬上被窝就被那夺目的光芒给惊得,溜到了床下,直觉告诉他这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一定要让他知道。

    在徐海的眼里,师父就是天,师父的师父那就是坐在天上的人,嗯,雪韵大姐姐是地。

    总之,他是朝着那片鱼虾十分多的湖跑了过去,他知道如果师父不再自己的房子里看书,那肯定就是在湖上赏月。

    所以还未至湖边,他就对着夜色朦胧喊着。

    “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师傅的师父,要叫师祖,徐海”一声明显带着叹息的声音悠悠的传来,直接钻进了徐海的耳朵,让他惊了一个哆嗦。

    随后他便凭空漂浮起,向着远处静静地飘去,不带有一丝气息的肆虐,像是被什么自然间的力量吸引而去。

    徐海自然是懂得,他不止一次的被师父的师父这样抓过去,尽管这样十分的舒服。

    片刻他便飘过了花丛,飘过了湖面,然后突然被丢下,然而他还是没有喊叫。

    煮茶道人就这样轻轻地用双托住了他,把他拎回怀里。

    “师父的师父,师父他”刚要继续重复那他已经喊了半天的一段话,便被煮茶道人轻轻抵住了嘴巴,一根纤细的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让他一句话都不出。

    “唉,我知道的嘛,不必担心你师父,他是得了我的命令才去的,你云松师叔是个坏人,所以我们要把他赶走,懂了没有?”煮茶道人把书童轻轻放在自己的盘坐的腿间。

    看着徐海一脸的疑惑,揉了揉他胖乎乎的脸蛋:“大人的事情你不用去管,到大些的时候,让你师父讲给你听。”

    煮茶道人的嗓音有些特殊的磁性,让人听到心里痒痒的,不过确实不让人讨厌。

    徐海抿着嘴,依然被师父在掌间揉搓,但是已经很快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因为他相信师父的师父是对的,谁让他是师父的师父呢。

    他看着师父那有些俊美的脸庞,眉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卧蚕轻轻隆起,让眼睛眯成一条缝,但是除去这些师父的确很让人喜欢,因为师父的师父很帅,是那种特别的帅。

    但是一瞬间煮茶道人就明白了徐海在想些什么:“要叫师祖,你不觉得师父的师父这个词很拗口吗?”

    他故作严肃的样子,眉间皱起。

    “好的师父的师父,我知道了师父的师父,师父的师父,师父到底打不打得赢师叔哇?”徐海连点两下头,极其肯定的回答,又转而担心起自己的师父,师父也特别让人喜欢嘞。

    啪!一声脆响。

    “师父的师父你为啥打自己哇,徐海给你揉揉。”徐海看见师父的师父打了自己一巴掌,有些心疼,凑上前去,想为他揉揉脸,因为姥姥在家里,如果疼就给人揉揉。

    “不疼,放心你师父肯定能赢。”

    “师父真厉害,嘿嘿。”

    在易星辰接连的压制之下,云松渐渐有些不知,他本有一藏刀未成,被易星辰一剑抵去威势,这酝酿数十年的一刀,竟然没有合适的出刀的会,这才是让云松最为头疼的。

    易星辰对于战斗的时的把握近乎妖孽,让云松根本无可乘,他甚至都想要将曾经前身熟练掌握的暗杀术祭出,却发现易星辰比他更快。

    刚刚易星辰出那句自己的半步天人之后,他心中最后那点安逸也消去,他已经开始不平衡了,尽管他的出招依然平稳,刀刀必定直取要害,刁钻无比,但却已经失了刀势。

    他入了葬山开始练刀,至今已经臻至巅峰境界,但却没有刀罡可以破刀而出,都刀罡才是一位绝世刀客真正与凡人刀客的区别,但是他没有。

    他一直坚信自己的藏刀出刀那一刻,必定刀罡喷吐,所以他一直没有太多的担心。

    但是此刻,他真的十分的窘迫。

    面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什么可以同等对待的人,他如果没有太大的突破,今日就是完全的失败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了。

    因为他甚至可以看出,易星辰依然留有余力。

    所以他恨,恨得牙根紧咬。

    突然一口精血喷吐,他在提刀一瞬,摸过了面庞,精血被直接融入了刀身,本普通无比的铁质柴刀,突然变得耀眼无比,发出阵阵的刀鸣。

    接下来便是一击干脆无比的横击,刀在空中像是平白无奇的一击横砍,但却在即将迫近易星辰挡来的剑招时,突然爆裂出想象不到的能量。

    一声轰隆,伴着的是一声让人目眼难睁的强光,一股滂沱的气势,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至。

    易星辰的确没有反应到云松用精血催生的一击杀招,但是他依然在硝烟之中平静的走出,短衫被炸裂到粉碎,变成片片飘散的褴褛。

    但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然而云松并没有就此能将易星辰击败的想法,他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了,再怎么抱怨,再怎么怨恨,也无济于事,他必须觅得生。

    所以这是一式佯攻,真正的杀招,此刻蓄于腰间,“星辰,还是太年轻了。”

    他冷哼一声,满头的汗水彰显着他先前的吃力,但是他终于是有了那会,他认为就算白酉来到此处,这一刀也不会轻轻松松接下。

    白光炽烈,刀罡为止,刀意已经将这有些残破的院肆虐,但又像是被皮球包裹,一直在这有限的空间之内急剧的压缩。

    随后便是刀罡破空而至,明明自腰间而来的一刀,却贯彻了过去与未来一般,将那时间都斩裂,刀罡所至,一切都成了纸张,像是白日捅破了天际,让这刀划过的地方,成了一片空白。

    光肆虐了,声形才至,像是真的从时间的两端,同时斩出,让一切无所遁形,更何况易星辰不是?

    云松脱力了,他几乎跪倒在身前的地面,但是他真的很满意自己的这一刀,他甚至有点死而无憾的想法,但又被自己收回,呵呵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自己没办法到达巅峰一定是伤痛拖累了自己。

    烟尘弥漫,这处院是属于整座道观偏于东侧的那块,他看到了一道甚至看不见底的刀痕,贯穿当场,不禁想到,不会自己一刀劈断了整座道山吧,不由得笑了笑,又因为短气,咳嗽了两声。

    然后便听见烟尘之中,也传来两声咳嗽。

    所以他有些绝望了。

    “咳咳,师兄此刀真的让我有些难以招架啊。”易星辰的声音从烟尘中传来,听得到有些低落。

    但是他低落确实因为他事。

    他拎着断剑走出,身上衣衫彻底爆碎,连胸前都多了一道可见的伤痕,但是云松一眼就看到这伤根本就是皮肉之伤。

    突然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有些想要哭泣在此地,真的很不容易,自己这一辈子。

    挣扎着站起,确有跌倒在地。

    “师兄哇,这一刀真的很棒了,我这星辰剑可是我花了许多年,自大汉各地的陨铁搜集而来,又熔铸在火山之中,这一战确实是废弃了。”

    他有些惋惜道。

    但是这欠打的表情却,让云松有种吐血的想法。

    “所以请师兄赴死吧。”

    易星辰抖了抖衣角,却发现没了衣角,只好整了整帽子,还好帽子还在,不然又得遭师傅的骂,毕竟是师傅一针一线的缝制,他怎么能轻易的弄坏呢。

    他只是淡淡的转身了,完那句,就像是留了云松一条性命一般,转身离去。

    云松呆滞在当场。

    然而下一刻,一阵如同大灭灭尘的耀眼光芒从上空直坠,就是突然出现一般,一道星辰光芒从天边洒下,就是像是天罚的存在的一招,出自这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光芒如同实质,待着银白霜雪的颜色,星星点点交错其间,而易星辰只是转身去拾那丢在远处安安全全的拂尘,因为这也是师父做的,怎能让他参与战斗呢。

    对着那光芒中心的人形,易星辰撑着有些劳累的腰,伸了伸臂膀,蹦出咯咯咯的声响,“师兄,不是危楼高百尺,可摘星辰的星辰,而是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的星辰,哈哈哈哈,额好像有点僵硬哈”

    光芒淡去,只留下了一个真正空荡的大洞,易星辰往前探了探头,却看见漆黑大洞的尽头,似乎有些光芒溢出。

    他转过头便一拍脑袋,十分的惆怅。

    “好像玩过了。”

    易星辰这一道降世的星辰光辉,将这道山真的打了一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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