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便宜媳妇

A+A-

    韩风晓带着莎冬儿走到一间木屋前,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抱怨道:“韩风晓,越来越不像话了!几时了,才回来。我都睡下了!”

    韩风晓毫不客气的回敬道:“睡你个头!你哪天晚上睡过觉?麻溜的!快开门。有客人!”

    屋里那个声音有些警惕,“客人?是男是女?”

    韩风晓又拍了拍门板,“男的!特帅气!快开门!”

    屋门瞬间打开,一个少女站在门口,四下张望。

    少女长着一张鹅蛋脸,双颊带着一抹红润。细眉杏眼,乌黑的眸子里透着狡黠。一头青丝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却又一柳头发极不听话翘起,如同风中柳叶,在头顶晃来晃去。她身穿一件淡紫色薄衫,这个节气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少女几乎足不出户,便也无关紧要了。

    少女看到韩风晓只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姑娘后,失望的道:“韩风晓,你又骗我!”

    韩风晓已经习以为常的道:“要不你能开门吗?”

    少女气呼呼的吹了口气,头顶那柳头发也随之摆了摆。

    她转头仔细打量着黑袍姑娘,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抱怨道:“韩风晓。真是的,你这屋子已经够的了,你怎么又捡回来一个占地方的啊!”

    韩风晓气乐了,道:“就你最占地方!”

    他完拉着莎冬儿走进屋子。

    少女仍旧站在门口,掐着腰,一股子管家婆的气势。“韩风晓!你让她进来,我不同意!”

    韩风晓笑骂道:“去去去!你还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少女瞪起眼睛,“韩风晓,我可是你媳妇!你从外面带回来别的女人就不行!”

    韩风晓不理少女,对着莎冬儿道:“别理她。今晚你就住里面那个屋子。”

    少女好像被人敲了一般,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莎冬儿自打进门后,便再次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径直走进韩风晓指的屋子,随关上了门。

    正屋中只剩下了乱发少年和翘发少女。

    韩风晓挠了挠头发,道:“她叫莎冬儿,是个神修。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无处可去。她不是什么恶人,又是个姑娘,我就带她回来了。她不会常住的,罗兰,你可别欺负她。”

    少女还在生闷气,鼓着腮帮道:“我欺负她?明明是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没死呢!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往家里带女人。以后着日子没法过了!”

    韩风晓无奈的一摊,“不和你了。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我去做碗面糊糊,你喝不?”

    “不喝!”少女一扭头,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狠狠摔上了门。在韩风晓听不见时,再次抱怨道:“还姑娘呢!看不出来她是个长不大的妖精吗?连底细都不问清楚,就敢往家领,真是气死我了!”

    少女完,走到床前,盘腿而坐。双轻握秀拳,置于两膝上。她轻轻吐出两口浊气,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青光,如同冥火。

    另一个房间的莎冬儿皱起眉头,叨念一句,“示威吗?这个滥好人,什么人都敢留在家里。”

    她不由的苦笑。自己不也是这样被他领回来的吗?

    莎冬儿不再瞎想,她把伸进身上的黑袍中。那袍子就像一个无底洞,莎冬儿整条臂都没了进去。她摸索一阵,然后拿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粒丹丸,一并吞入口中。而后又将瓷瓶扔进了黑袍中。

    莎冬儿同样盘腿坐在床上,身上的黑袍如同黑水般穆然褪去,融入身下的黑暗之中。

    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黑袍之下是一身青衣,已经被血水浸透了。就在黑袍褪去后,莎冬儿身形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嘴角渗出了污血。

    这次伤实在太重了,两颗神愈丸也仅仅能止住伤口的恶化。莎冬儿调整气息,四周的黑影如同活了一般,不断扭动,然后探出一缕缕黑色游丝,钻入她的体内为她疗伤。

    韩风晓在厨房忙乎完,端出了三碗面糊糊。他刚走进正屋,便发觉两个内室都传来了神遗的气场波动。

    罗兰的屋子里,神力摇曳,如同一条隐忍不发的苍龙。她平时调息炼神可没这个气势。看来还是在生气。

    莎冬儿屋子里的波动就要很多,和罗兰比就是初冬细雪和腊九冰雹的区别。不过那股子血腥味却有些刺鼻子。这还是她有意困住气味的结果。

    韩风晓叹口气,将两碗面糊糊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捧起自己那碗。口的吸溜着。

    韩风晓并不傻,当然知道留在家里的两个女孩都不简单。

    他在巷子里看到莎冬儿时,倒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觉得身上的袍子有些特别。

    不过经过和长脸汉子一战,自然也就发觉了这个姑娘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柔弱。之后她又亲口承认了自己是神修。她的话,韩风晓当然都听进去了。也猜出了姑娘很不一般。

    一个神修竟然会被两个普通人堵在巷子里,自然是有她的无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受到了什么制约,或者是很重的伤,才像一个姑娘一般无助。韩风晓既然救了她,就不能扔下她不管。

    至于莎冬儿会不会借害他,韩风晓也想过。不过,看着姑娘的眼睛,他就知道莎冬儿不是那样的恶人。何不惧过,人眼通心。

    至于少女罗兰,那才是名副其实捡回来的。

    那时少年刚在岁染落下脚跟。他住的房子,是温良的。在离别前,温良他以后不会回去了,所以让少年帮忙照看一下。

    不得不,三个王八蛋里,温良还真挺照顾少年的,虽然他也没少坑少年,而且往往比常袁和何不惧更恶劣。

    韩风晓有了住处,又在力巴行找了份卖力气的零活。没办法,他在岁染除了要找弟弟,还得生活。不做工赚钱就得饿肚子。

    他这几斤骨肉可经不起几天饿。每天做工,六个铜板,足够吃饱饭。他也是那时认识的卖白薯大叔。

    然后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晚上,韩风晓揣着两个烤白薯刚进巷子,就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紫衣少女,头上一撮青丝如同墙头摇晃的野草。

    她看到韩风晓,皱了皱鼻子。然后站在他家大门口,掐着腰大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韩风晓迷惑的挠挠头,问道:“这哪有山和树啊?”

    翘发少女看到这个乱发少年如此不配合,立马鼓着腮帮子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我可是认真的!你要想过去,就得留下”她又猛吸了两下鼻子:“烤白薯!”

    韩风晓被气乐了,假意转身要走。

    翘发少女立马哭丧着脸道:“你别走啊!咱们再商量商量,给我吃一口也让你过去”

    韩风晓看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正色道:“天底下可没有白得的东西。想要烤白薯,我可以卖给你。”

    翘发少女嘟着嘴:“可是我没钱”

    韩风晓有意逗她,沉着脸继续:“那你就饿着吧。”

    翘发少女眼珠一转,狡黠的道:“那我给你做媳妇吧。用个烤白薯就能换到一个我这么好看的媳妇,多划算啊!”

    韩风晓有些发懵。他是在冰河铁牢关的太久了,还不太了解外面的世道。现在的女孩子已经可以为了一块烤白薯就把自己卖了呀。

    韩风晓无心在逗她,就递给了她一块烤白薯。谁知翘发少女刚接过白薯就变了脸,周身散发出淡淡青光,朝着韩风晓胸前一推。嘴里还嘟囔着:“哈哈!这子真好骗!”

    谁知这一掌击出,韩风晓原地未动,少女竟然被震的两退数步。

    她皱着眉头:“看着挺瘦,怎么会这么重!都怪我饿着肚子没力气”

    而后她突然一脸恍然的叫到:“原来你是神修!哎呀!岁染神封地果然不得了,抢个白薯都会遇到同道中人。”

    少女立刻又皱起了脸,有些不舍的递出烤白薯。“还给你,我不要了。”

    韩风晓无奈的挥挥,道:“给你了。你吃吧。”他随即掏出另一个烤白薯,看到少女一掌已经把它拍扁了。

    韩风晓有些怨念的看向少女,发现她正把整个白薯塞进嘴里,生怕韩风晓反悔,两腮撑得鼓鼓的,还有一抹绯红。

    韩风晓叹口气,拿着成了饼的白薯进了屋。谁成想,他还没吃完白薯,屋门就被拍的山响。不用想,门外就是那个紫衣少女。

    少女看到韩风晓开了门,屋里就他一人,突然娇憨的道:“哎呦!你怎么把媳妇关门外了!”

    然后,韩风晓就这样捡了一个便宜媳妇。当然,韩风晓没当真,紫衣翘发的少女应该也没当真。

    只是她在闹脾气时,总会装作女主人的态度。韩风晓是个好脾气,也懒得理她。就这样,翘发少女就住到了他家里蹭吃蹭喝。

    可是这样一来,韩风晓的铜板就开始紧缺了。幸好少女罗兰还能帮着做些饭菜,两人还真有了点过日子的样子。不过韩风晓还是会每晚都去买个烤白薯。

    和韩风晓熟悉后,罗兰便开始每晚运气炼神,她也教了韩风晓方法。是可以靠着吸收天地间的神息,提升自己的品阶境界。

    此后,韩风晓除了寻找弟弟外,便又多了一项活计。而且他也发觉,罗兰并没骗他,这种方法确实能让他缓解疲劳,提升力量。

    韩风晓喝完了面糊糊,转身去了灶房。

    温良的宅子不是大院,只是个多了几道内门的木屋。家里就两个卧房,已经各有其主,韩风晓又怕在正屋影响罗兰和莎冬儿,只得在灶房里凑合了。

    例行运气炼神后,他便斜靠在灶台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风波,少年累坏了

    屋外,一个赤衣老者和一个头戴赤炎宝冠的姑娘负而立。

    赤衣老人试探的问道:“王主,屋内有三股波动,两弱一强。要不要动?”

    宝冠女孩歪着头想了想道:“算了。还是别闹出太大动静。我就是想看看,就连神封地判官都要另眼相加的少年究竟如何。”

    赤衣老人问道:“王主您觉得呢?”

    宝冠姑娘嗤笑一声,周身散发出一股热浪,直冲天际。她摆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