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太上忘情录》xiN
“聚财客栈融入我毕生心血现在却毁于一旦,刀锋女皇等心腹属下皆已各奔前程。现在我已是孤家寡人了无牵挂,与你走一遭又有何妨!”大漠雄狮毅然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免却一番皮肉之苦!”
金不换当下并无好气,显然依旧对大漠雄狮斩杀神行四使之事耿耿于怀。
“南剑天,我大漠雄狮今生从未佩服过任何人,但你却是第一个。不杀之恩无以为报,天驹宝马权且奉送,希望日后你能够好好善待它!”
大漠雄狮余光望向天驹良马目含不舍。天驹宝马修行至今灵智已开已然预料到什么,目含泪光悲鸣不已。他们虽然人兽迥途,但毕竟朝夕相处数十载,心有灵犀一点通,大漠雄狮之所以迅速崛起与天驹宝马的相助不可割舍。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曾一起走过,这份特殊的感情刻骨铭心没人能够理解。
“人类俗眼障目,只知道无心玉佛价值连城,殊不知古佛传承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也许我的下半生将在囚笼中度过,但古佛舍利却不能与我一同埋没。南兄,若没有聚财客栈一役也许你我二人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天不遂人愿。念在你我一见如故,古佛舍利我权且与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善用佛宝,借此抑恶扬善,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大漠雄狮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将掌心那块血色古玉就势捏碎,一块神秘石头跃然眼帘散发莹莹神光,竟是传中的无心舍利。
传中上古十六位古佛坐化后分别留下一颗舍利子,散落在七界之中。舍利子乃是古佛大能的毕生精华所在,每一颗都蕴含毁天灭地的能量,若能够齐聚十六颗舍利子定能偷窥无上大道,继承古佛传承成为古今第一人。
只是自古以来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些,遇总与危险相伴。古佛坐化之所无不是蛮荒绝人之地,常有洪荒凶兽出没每一处无不充满变数,稍有不慎便会身陷其中。
能够得到一颗舍利子已是缘造化所在,齐聚十六颗古佛舍利无异于天方夜谭,除非是身怀大气运的天之骄子。
时至今日,南剑天已拥有佛陀舍利、血光舍利,以及大漠雄狮奉送的无心舍利,但相距齐聚十六颗舍利子依旧遥遥无期。
“如此多行谢过!”
南剑天望着掌中的无心舍利强捺住心中的振奋,身为佛陀的真传弟子没有人较他更了解舍利子的妙用,若利用有方大可借助佛宝平步高升。当下南剑天将无心舍利收取,以防有心者图谋。
“爱驹我自会好好照顾!”南剑天余光望向天驹良马。
“大漠雄狮,若无他事我们该启程了!”
金不换目光望向南剑天,话锋一转道:“南少侠,今日的帮助我会铭记在心,若有会必当厚报。身为西域捕快我本无权过问四大帝国之事,但日后若让本座听闻你南剑天做出徇私枉法之事,我定严惩不贷。若我所料无错,聚财客栈一别后我们定还有相见的会,后会有期!”
“岂敢,岂敢!后会有期!”
南剑天当即回礼,自始至终只是目含淡淡的笑意望着对方。金不换果然不愧为西域第一名捕,不但身过人,言辞之中皆带浩然正气!他心中不禁暗赞一声。
“大漠雄狮,我们走!”当下金不换不再多留,翻身上马率先扬长而去,大漠雄狮骑马在其后跟进,破乱的马蹄声伴随四溅的烟尘越传越远。
此时大漠雄狮戴罪之身,而金不换却并未像对待普通囚犯五花大绑,由此可见对他信任,也是对他人格最大的尊重。
大漠雄狮曾身为一代霸主傲骨难却,无论成王败寇他在西域的影响力都是前所未有的。
大漠雄狮颇负心设下此局,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输得一无所有。年度拍卖大典意外杀出南剑天这匹黑马,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也许这就是定数!
这是聚财客栈有史以来最具变数的一次拍卖,也是最后一次。飞云兵团、西域修士、官方以及世家,各方势力绞入其中,最终有去无回。
今年年度拍卖大典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剑天。早在决斗之初南剑天大败刀锋女皇强取数宝:聚宝盆、摇钱树、化神丹,无一例外被他收入囊中。
斩杀混沌骑士其一身法宝也被一并收取,战神之戒、天皇镜、以及神龙逆鳞。无心古佛金玉其表,古佛传承更是不可多得,无心舍利也已成为南剑天囊中之物。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西域此行南剑天一行百人折损过半,仅剩十余人也多半挂彩,更有甚者臂被齐根斩断,失去作战能力。整整百人十去八九,可谓损失惨重。皮之将亡毛何焉附?少数幸存者不禁心中一阵悲戚。
只见在聚财客栈原址呈现一只宽达数十丈的潭坑,清澈见底,水波荡漾。其中所储蓄的竟都是无需经过处理便可直接饮用的淡水,也许在外界这些并不足为奇,但这里却是深入大漠近千里的聚财客栈。不知消耗多少人物财力方能做到这些,其价值须得重新估量。
在聚财客栈水资源是最为稀缺的,想必这定是刀锋女皇暗中所为。有这些储水即使发生罕见的风暴以致运送物资的路线被迫切断,短时期内聚财客栈定可安然度过,刀锋女皇果然深谋远虑。
而杀破狼竟被她轻易诓骗,坑杀飞云兵团,无异于自掘坟墓,一代枭雄只因一念之失而退出西域这个舞台,真是可悲可叹!南剑天看到这里对事情前因后果已了然于胸,不禁暗自摇头。
“南将军,接下来我们将何去何从?”百伍长向前一步道。
自始至终南剑天都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西域之行充满变数,而南剑天则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
“圣皇有令在先,不得违背,我们离开聚财客栈后即刻进入西域地界寻找亡国之花!”南剑天神色毅然道。
“亡国之花,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劳南将军大驾亲临,更惊动圣皇!”
闻言,百伍长不禁悱恻一声。
“我同样不明白,难道亡国之花只是一朵花,即使它身怀逆天之能又如何威胁到我天弓帝国?一切都尚待考证,进入西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亡国之花’,当真令人期待!”南剑天眺望向西方,目光竟前所未有的坚定。
“前路凶险,百伍长等人似乎已不便前行。”他心中计较着。
“天驹宝马,从即日起你就是本座的坐骑!”
南剑天从天而降,当下端坐于马鞍之上。天驹宝马曾被南剑天重创,在潜意识中对他怀有敌意,自然不肯屈就。陡然嘶鸣一声双蹄朝天,几乎将南剑天掀下马去。
“大漠雄狮临行之时将你送给了我,你竟执意违拗,今日本座非将你驯服不可!”
就在坠地的瞬间南剑天双腿紧夹马腹,身形再次稳坐马背上。
只闻天驹宝马仰天长鸣一声,脖间翎毛抖擞,胸前一撮红毛血光毕现。接着竟如同神助脚下生风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前方激射,伴随滔滔铁蹄声绝尘而去。南剑天只觉耳畔生风瞬间已是数里之外,巨风的威压迎面扑来如同实质,只是这些对南剑天而言并不算什么。
天驹宝马果然不愧为下界马科的先祖,单是速度就是无与伦比的。千里马在下界已是难得一见的优良品种,但与天驹宝马相较却有天壤之别!南剑天不禁赞叹一声。
少顷,只见一道身影如旋风席卷而来,连带起滚滚沙龙。短短时间天驹宝马已绕聚财客栈原址飞奔数周共计不下数十里脚程,竟毫无力竭的迹象,鼻息沉稳,泰然若定。对此一旁百伍长等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天下间竟有如此良驹!
就在此时,只见天驹宝马去势一改径直撞向一面残圭断璧,一切来得太快南剑天避之不及。轰鸣声中天驹宝马径直洞穿数座厚达丈余的巨墙,马背上南剑天迎面撞中石壁,在其上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人体残形。只是南剑天身兼金刚法体,这些并未给他造成任何创伤,背后生风身形霍然站起。
天驹宝马摆脱南剑天其势不改横冲向前,“扑通”!宝马径直一头扎入水潭中,接着一切回归平静。突然,整座水潭仿佛鼎沸迅速翻腾,腾起雪白的浪花。
陡然,水面应声破开,伴随一道惊天水柱一条长达数十丈的白龙冲天而起,游离四方,庞大的身形盘空而起强势搅动风云。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御水化龙!”南剑天同是心中一惊。
此时,只见虚空中天驹宝马所化白龙俯冲直下,张牙舞爪直取身处下界的南剑天。
“就算你是一条龙,也要将你打回原形!”当下南剑天不避不让径直迎上,一人一兽在开阔的聚财客栈遗址展开赤裸裸的肉搏,没有花哨的武技,只有纯粹力量的对拼。
激烈的搏斗已达白热化,只见以他们对决的中心掀起滔天尘浪,滚滚如潮席卷四方,破乱的罡风肆虐于空。
南剑天渺的身形在白龙眼中仿佛一条臭虫,一式‘扬龙摆尾’径直将其当胸抽中,南剑天空留一声惨叫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百丈外跌落,埋没在滚滚烟尘中。
未及起身白龙当空游过,如同一片白云在下界投放一只巨大的阴影,龙之九爪从天而降当顶镇压,南剑天虎臂径直将其擎起。在其强大的威压下南剑天只觉万岳加身,呼吸为之一滞,全身骨节不住撞击发出清脆的呻吟。
身势不住下沉,泥土渐渐淹没膝盖、腿根、腰部。终于,南剑天血目怒张,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形被彻底淹没其中,龙之九爪轰然落定,一时间周围惊尘四起。
“南少侠!”见此,百伍长等人无不悬起了心,若南剑天败北他们一行皆不免被凶灵果腹。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闻地下传达出一阵沉鸣,接着南剑天竟破土而出,龙之九爪被就势擎起。只见他全身衣衫褴褛,虎目中血光毕现甚至眼角迸裂流下殷殷血迹。
整个人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全身折射出狂野的气息,此刻在他眼中只有无情与暴虐。全身血雾蒸腾力量已被彻底激发,强烈的杀伐之念由心而生。
“天驹宝马,我只需一人一拳便能够打败你,今日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能够成为本座的坐骑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南剑天遇强则强,体内疯血在丹田迅速燃烧,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而来,整个人气势迅速暴涨数十倍,形成一座笼罩方圆数丈的气场。南剑天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顿时麒麟臂威势大增,臂表奇麟抖擞神光洋溢。
南剑天大喝一声麒麟臂擎天而起,双方仅相距十数丈,南剑天突然大发神威白龙躲避已是不及,在惊恐的目光中鸿口般的巨拳径直轰中前胸。麒麟臂径直贯穿其前后体,拳影在身后呈现连带出百丈血光,在其胸前留下一只海口般的血洞。
天驹宝马险未被就此轰杀当场,身受重创空留一声悲鸣,身形当空摇摇欲坠。只见宝驹所化白龙血洞处肉芽张狂生长,数息间已弥合大半,战力竟相随迅速恢复。白龙不甘的目光直视南剑天,龙吟一声再次扑身杀来。
当下南剑天不避不让,双分别迎锋握住龙之九爪,白龙遮天巨掌径直被他只擎起再难踏下半分。此时南剑天已修成金刚法体,肉身的防御力达到难以企及的境界。竟无视锋利如刀的龙鳞,怒吼声中全身陡然爆发出万钧之力,竟将白龙当空抡起。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中,白龙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砸出一只巨大的陨坑。一时间四周烟尘滚滚,天驹宝马被深埋其中再无声息,其折断的龙翼暴露在外颤抖不已。
头顶双角折断,全身鳞甲大量脱落,皮下渗出殷红血迹,清脆的骨节炸裂声犹在耳际。平躺在巨坑中悲鸣不已,全无方才所向无敌的气势,被南剑天重创短时间内无再战之力。
天驹宝马所化白龙龙目充血直视南剑天,毫不掩饰心中敌意,体内残存的力量在瞬间完成燃烧,顿时气势陡增。身形突进向南剑天迎面扑下,血盆大口中腥风裹面,森白的牙齿如同利剑倒竖,其中蕴含无可想象的撕杀力,使人不寒而栗。
“这是你逼我出,休怪我剑下无情!”
就在双方仅相距数丈之时,南剑天脚下生风身形冲天而起,避过迎面扑来的白龙,稳稳落定在其后背。掌中生死剑对其当顶插下,魔剑无坚不摧毫无阻势顺利斩碎龙鳞切进皮肉中。
只见剑身蓝灵珠所化神秘宝石迅速运作,仿佛一个永不知足的黑洞,对外力来者不拒无限鲸吞白龙体内精粹的元力。本命精元以生死剑为媒,精粹的力量滚滚如潮源源不断的注入蓝灵珠,在体内炼化淬炼加强自身,一时间剑身镶嵌的神秘宝石豪光大盛,隐现妖异的光芒。
白龙清晰感受到自身元力的飞速流逝,不禁发出恐惧的悲鸣,但生死剑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插在背后无可摆脱。伴随元力的丧失气势被迅速削弱。反而生死剑威势愈发强盛,周围元气相随阵阵响应。
伴随吞噬的加深白龙体内蕴含的元力被迅速抽干,雪白的鳞甲光华顿失,全身精气尽泄,体表皱纹沧桑如壑。
相随生命力的流逝白龙庞大的身形迅速缩短,最后化为一条长达丈许的迷你白龙当空陨落,悲鸣一声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全身气息微弱,鼻息无力的拍打着身下尘土,颤畏的目光望向南剑天。
此时天驹宝马化身的白龙已彻底失去战力,生死由人一念之间。毕竟良驹难求,天驹宝马是可以‘御水化龙’的天驹,下界恐怕仅此一匹。南剑天自然不忍杀害,收服天驹宝马为自己所用才是目的。况且南剑天曾答应大漠雄狮从此善待天驹,自然不会轻易食言!
此刻,百武长等人已经集结,来时他们一行人整整百人,而现在站在南剑天面前的不足十人,世道残酷不由得令人一阵唏嘘。
“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凶险,西域江湖深不可测,你们虽然十分优秀,但对于修行者而言就是粘板鱼肉,我不想你们。”南剑天最终出了心中的想法。
“南将军何时离开?”百武长问道。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南剑天道。
“放心,我会尽快会帝都与你们会和,待我回来再向圣皇复命。”
“一切但听南将军吩咐!”百武长毕恭毕敬。
此时,百武长一行人已经踏上了归途,斜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不足十人的队伍在苍茫大漠显得分外孤寂。
“南将军何时能回?”有人问到。
“我们在帝都等他!”
“驾!”
百武长一马当先,一行人马蹄声破乱,激溅起滚滚金沙。
十里之外某处,南剑天御空飞行,聚财客栈已经化为废墟,而他则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银狐女子的出现就像某种暗示,令南剑天本已归于悬空的心再次躁动起来,那张容颜即使只是看了一眼,也足够令人不安。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来此求证,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在璀璨的阳光下,金色的大漠突然闪现耀眼的银光,这引起了南剑天的注意,他身形下沉,迅速降落了下去。
很快,他便走到了光源的位置。
那是一张面具,多半埋进了金沙里,南剑天见四下无人,将其心地捡起。
只见面具呈妖狐状,赫然正是银狐女子的面具无疑。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她明明已经堕入了风眼,为何面具却出现在此处?”南剑天自忖。
“还是这面具有什么奇怪?”当下,南剑天将其收起。
他抬脚又向前行了一段距离,突然感到踢到了什么异物,他不由得恭身细察。
“这是无心玉佛的碎片。”
当看到脚下的碎片,南剑天既惊又喜。
“这段碎片好像是无心玉佛的掌部位,可惜,终究是损坏了!”南剑天暗自摇头叹息。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了玉的异常,籍着刺目的光线,他仿佛看懂无心玉佛的掌之内似乎隐藏着什么,他不禁暗自留心。
南剑天指打出一道璀璨的神光击碎了无心玉佛掌,一块巴掌大的兽皮在其内滚落下来
“是一段功法!”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篆刻着密不可见的文字,是以最纯粹的元力铭刻上去,每个字都蕴含磅礴的元力。南剑天看罢功法,全身如遭电击,几乎拿捏不住兽皮,内心激动而惶然。
因为这门功法所记载的真是他苦寻不得的天书第三卷上半卷!
天书功法居然记载在无心玉佛的身上,而无心玉佛身处名门正道,现在却离奇地出现在西域,并被篆刻在一片兽皮上,此事多少令人感到费解?
但天书作为三界最高功法典籍,出处无形无色,一切在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当下南剑天将兽皮心地收了起来。
他张开掌,若有所思,在他掌心静躺着的正是银狐女子衣物的碎片,上面纹绣着特殊的纹路,似乎是一个组织的符号,可惜他初临西域不久,除了聚财客栈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自然对于这些一无所知。
“看来,须得找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了解一番才是!”南剑天打定主意,当下向着西域腹地繁华地带破空而去。
西域有楼兰古国,然而千年前楼兰古国离奇覆灭,后来,在楼兰的旧土上诞生了三大势力,也便是今日西域的罗刹国、上清道和伽蓝寺。
西域至此有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此时,在一条熙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服饰新异,充斥着别样的西域风情。
南剑天化身为一名金丹初境修者,走进了一家宝器行。
金丹初境修为算不得强者,但在西域地界也鲜少有人胆敢招惹,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店家何在?”在西域地界并没有人识得他,所以南剑天并没有幻化容貌,而是以真容示人。
“在,在呢!”
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笑脸相迎。
“请问有何吩咐?”
“帮我查一样东西!”南剑天直接明了来意,并将银狐女子身上的碎布片呈上。
“这”
掌柜端详了好一会,眯缝的眼中迸现一缕精光。
自然,这一切都逃不过南剑天的法眼。
‘看来,此人知道什么!’
“此物,少侠从何而来?”掌柜细细地打量着南剑天。
“偶然所得,此人似是我的一位故人,故而我才不辞辛苦来佐证。”
“少侠是帝国的人?”掌柜的狐疑道。
“你问的太多了,你只需告诉我,此物出自何处。”南剑天语气不善。
“少侠教训的是!”
“放心,只要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的好处不会少。”言罢,南剑天在法宝袋翻出了一对中品灵石,放在桌案上。
呀!掌柜心中窃喜,南剑天只是打探消息,却可以出如此之大的臂,当下不敢怠慢。
“实不相瞒,此物出自我西域的伽蓝寺!”
“伽蓝寺?”南剑天腹诽。
“正是!伽蓝寺乃是我西域三大教会之一,只要是西域人无不如雷贯耳,虽然此衣物上的标识并不完整,但是经我过目决计不会有错,定是出自伽蓝寺无疑。”
“伽蓝寺,我明白了!”南剑天有些失神道。
“至于这些报酬,我凌宝阁只取一半便是,是在下卖关子了,还望公子莫怪。”
“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是你应得的!”
话音甫落,南剑天已身化流风而去。
“真是一个怪人!”掌柜的望着里的一枚灵石,不得已地收起。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缓步在屏风后步出,目光深沉望着南剑天消失的地方。
“参见阁主!”掌柜的毕恭毕敬。
来者正是凌宝阁阁主,凌云飞。
凌宝阁明面上做着宝器的生意,实则是伽蓝寺的一处分舵,而南剑天自然不知自己竟误打误撞进入了伽蓝寺的暗桩。
“他走了?”凌云飞声音充满威严。
“是,阁主。不过除了衣物的出处,他没能在我这里获取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你做的很好!”
“对方不过金丹初境修为,不足为虑!”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金丹初境,确实不值一提。”
“阁主的意思是,对方有意隐藏真正的实力?”
“最近帝国有一批高进入了我西域地界,而此子恰逢此时出现,令人不得不疑。”
“此人会威胁到伽蓝寺?”
“有观主坐镇,即使元婴期强者又有何惧?”凌云飞冷笑。
“怕就怕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人若是在暗中行破坏之诡事,对我西域江湖确实是一个不的危害。”
“要不要”掌柜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属下这便安排人暗中跟踪此子。”
“不!此子本座要亲自会他一会,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将这面的情况尽快上报观主。”凌云飞成竹在胸。
天门总坛。
苍穹之上,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一道道闪电蔓延而下,伴随一声清脆的霹雳,瓢泼大雨宛如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
雨珠狠狠地砸在纸糊的窗外,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窗外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
就在这疾风暴雨中,一道瘦弱的身影迎风而立,她正是葛优儿。
大雨越来越疯狂,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房子上抽打,也无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霎时她就变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湿漉漉的乌发粘在脸颊和胸前,让她更显凄楚动人。
她穿着火红的衣服,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彩画。
她就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雨水汇成的水流像河,顺着陡坡倾泻下来,周围已成一片汪洋。
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着橱窗,奏出了一曲惊动人心的乐章。
而葛优儿就像一个如痴如醉的戏子任凭风吹雨打,完全忘却了危险的临近。
这时,又有一道闪电劈过,那闪电耀得连眼睛也睁不开。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一座磐石被劈裂成碎片,葛优儿望着巨石粉身碎骨,她竟痴痴地笑了。
“如果能够粉身碎骨便可化解这悲痛,死有何惧?”
“如果能够让烈火焚烧尽我身上所有的污垢,我宁死!”
而后,她迎向了闪电。
然而,霹雳的气场太过强大,她被毫无悬念地震飞了出去。
葛优儿跌落在地,大口地吐血。
风雨太急,雷声彻谷,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存活!
接着,她再次起身,直奔向一道炽盛的霹雳。
然而,霹雳缠中一株千年古树,将巨木劈的支离破碎,破断的枝干砸在她的身上,但是她还是没能如愿死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让我苦苦相守的人弃我而去,让我爱上我的敌人,你送走了一个人,却又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将他送到我的身边,而我已经无颜面对他,心中只剩下愧疚,我对他的只有亏欠,我知道自己不干净,甚至不敢正视他一眼”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把我唯一的亲人也带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就惩罚我吧,将我也一并带去,我已厌倦了这人间”
葛优儿仰天咆哮,黑色而冰冷的雨水无情地灌进她的口鼻,状已疯狂!
“为什么,连我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难道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困倦了,身心俱疲”
“如果你不能毁掉我,终有一日我会来毁掉你,毁掉这‘天’、毁灭这‘道’!”
葛优儿剑指长空,剑锋透露森芒,只是天际雨点越来越密,遮掩了她的视线。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一道软绵绵的布片在天际飘飘荡荡地落下,闪亮的雨珠从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洒下来,却不曾打湿其分毫。
残破的布片呈现暗黄色,其上书写有枯涩难懂的法咒,似乎经历了万载之悠久,跨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雨点落地,地上马上开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水花就像一朵透明的钻石。
水花落地的时候,先是开出一个水泡,再开出一朵水花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
狂风暴雨,水花一并消失无踪。
黄色的布片迎向了大地,没有一丝光芒,静静地躺在雨水之中。
“这是”
葛优儿望着眼前的黄色布片,她环伺四周,直到确认周围空无一人。
她眼中充满荒诞,就在她要放弃自己的时候,命运却再次选择了眷顾她?
葛优儿缓缓打开了卷宗,只见其上篆刻着数个铭文大字:“太上忘情录。”
虽然字迹略显破败,但却苍劲有力,似乎并非人力篆刻,每个字欧活灵活现,龙飞凤舞。
葛优儿缓缓开启卷宗。
“太上忘情篇!”数个烫金大字再次映入眼帘。
然而当她看到其中记载的内容第一段之时,她甚至未能看完一段完整的句子,便只觉脑袋轰然炸开,她惨嚎一声,整个人堆倒在雨水之中,彻底昏死过去。
雨淅淅沥沥地飘飞,密密麻麻,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像一块巨大的绸缎,在天与地之间交织。
葛优儿就静静地躺在天地汪洋之中,失去了意识。
烟花易冷又名伽蓝雨,伽蓝寺追溯的典故是洛阳伽蓝记,洛阳伽蓝记中的西域国楼兰繁盛,洛阳伽蓝记故事里所描述的是一千八百多年前杨炫之笔下那个盛极繁华后倾塌颓圮的千年古都楼兰城中,一名皇家将领与其所倾慕之女子间的爱情故事。
该名将领因缘邂逅女子后,俩人一见钟情并且私定终身。
此时将领却被朝廷征调至边境征战,在连年的兵荒马乱中,帝都洛阳已沦为废墟,残破不堪,最后女子苦守城门等待将领。
而将领则委身于伽蓝寺中,待战事平息将领出伽蓝古寺,她却早已过世。
将领只有听伽蓝古寺外,雨纷纷落下,回想起羡煞旁人的当年。
叹人事,不过如烟花般,易冷,易分
但关于伽蓝寺的起源还有另一个传:
楼兰古国曾在西域盛极一时,大约一千年前,帝国东征,扩张图,兵锋直指楼兰古国。
那段时间很长一段历史中,帝国和楼兰古国存在长达数十载的对峙的时期。
因帝国势力扩张,气势如虹,以及疆土兼并,战争不断,楼兰古国其间南朝负多胜少,国力趋下,但这并不是造成楼兰古国破灭的根本原因。
而是因楼兰古国的三大当权氏族争夺一名奇女子,不惜拔刀相向,才致使楼兰内部崩溃,一夜之间楼兰古国树倒猕猴。
楼兰不复存在,谁都不知道楼兰古国如何覆灭,至今成谜,或者是由于当年知道辛密的人不愿提及,所以成为了尘封的往事。
而在楼兰古国的废土之上,更是一夜崛起了三大势力,据乃是三大氏族的后裔,也便是今日的伽蓝寺、罗刹国和上清道。
三大教会三分西域的局面一直延续到今日。
此时,伽蓝寺外。
一道魁梧的身影渐渐步入了山脚下,他望了一眼漫漫石阶,毅然决然地踏了上去。
在硕大的伽蓝寺,他感受到一股强者的压制,对方的修为在元婴期之上,远比他以往的任何对都要可怕,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程,只为解心中之惑。
“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你,并把你带回去,我知道,也能明白你内心的呼唤,你是不愿一个人呆在这里的,等我!”南剑天目光出奇地坚定。
两道倩影飞身而至,舍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何人,胆敢擅闯伽蓝寺,报上名来!”两名女修拔剑直指,杀四起。
“我来此,只为寻一个人!”南剑天静静地道,他并不想在此沾染血腥。
“你要找的人不在,你可以走了!”二人没有给他话的会。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她是何人,你怎知不在?”
“了不在就是不在,伽蓝寺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速速退去,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我最不能受人胁迫!”南剑天步伐不减。
“再向前一步,便让你血溅当场!”
这一次,南剑天不是前进了一步,而是走了三步。
步步紧逼!
“找死!”
“既然你执意挑衅,怪不得我等了!”
两名女修脸色阴冷挺剑便向他疾刺而来。
南剑天一声冷哼,右微微抬起,打出两道刺目的光团,昆仑神光分别撞向二人的剑锋。
两名女修还没有近身,便被震飞了宝剑,虎口**爆裂,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地被压制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你”
两名女修惊得不出话来,没想到眼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修为如此高深,轻描淡写地便化解了二人的攻势,要知道她们修为臻至金丹境,放眼西域在青年一代中也是佼佼者,竟被如此击败,那对方的修为岂非不是在金丹后期以上?
“不得放肆!”一声娇叱响起,似在喝止两名女修的无礼,又似对南剑天的警告。
而南剑天的压制也被打破,两名女修感到身上的‘枷锁’仿佛被瞬间打开,不由得心中一松。
一名身着水蓝色宫袍的仙子踏空而来,神色秀丽,举止文雅,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虽然年事渐高,但风韵犹存,精致的轮廓可再现她年轻的绝美姿容。
在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一名中年男子,赫然正是凌宝阁阁主凌云飞。
此刻,他正一脸漠然地凝望着南剑天。
“观主!”
两名女修向身着水蓝色宫袍的女子躬身行礼,毕恭毕敬。
“原来,她正是伽蓝寺观主。”南剑天自忖。
“观主,正是此人,一日前在我凌宝阁打探关于我伽蓝寺的线报,为了以防万一,属下才赶来汇报。”凌云飞不失讨好地道。
“此事你做的很好!”
“谢观主,为观主排忧解难,是属下职责所在。”能让一向高高在上的凌云飞折服如斯,可见伽蓝寺观主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之崇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