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丑角登场
邪魅杀盯着楚寒衣,疑惑道:“才两天不见,汝之变化倒是不。这真是令人期待的游戏。”
楚寒衣中宝刀扬尘,冷冽对阵。
邪魅杀抬眼看去,只见“龙渊”锋似严霜,紫霓万丈,目光一凛:“想不到这石洞内还藏着这样一口宝刀,只可惜此刀配上汝之尊容,简直暴殄天物。”
楚寒衣道:“废话少,现在就让我接你的杀招吧。”
正要挥刀而上,却听邪魅杀道:“且慢。”
楚寒衣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邪魅杀道:“在吾所杀的人之中,汝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在汝死之前,吾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等汝化成厉鬼,或可找吾报仇。”
楚寒衣冷声道:“恶魔的名字,不听也罢。”
他昂然一喝,“龙渊”如飞龙乘云,攻向妖邪执首。
“谨记将汝送入地狱之人的名字吧,吾名叫弑——夕——魂。”
邪魅杀钩镰快旋,舞起银光万缕。
龙渊宝刀飞若悬瀑,夺魂钩镰星流霆击,纵影交战间,三招已过。但弑夕魂全无停之意,招式愈发毒辣。
“刺啦”一声,楚寒衣的右臂被钩镰刺破,扬溅的鲜血仿佛更激起了对方的快意。
“汝确实没有令吾失望,不过依旧差的太远。现在,游戏该结束了。”
妖邪入骨的笑声中,钩镰飞舞,似鹰撮霆击,如迅电流光。绝命杀招起,眨眼间,长钩穿透楚寒衣肩胛,又撕扯而出,顿时血喷如雨
强忍皮肉分离的痛楚,楚寒衣气贯龙渊,豁命一拼,横刀千斩,扬尘而上。
刀镰交错,于洞**织出勾魂杀曲。数个回合后,倏然,钩子刺入楚寒衣左胸,战声骤止。
剑灵宗竹径通幽
正在内院打扫的风铃心口蓦然一阵剧痛,她一捂着痛处,一扶紧了栏杆才没有倒下,额上冷汗涔涔而落。
自她记事以来,身体便时常出现异兆,时而如被犬咬,时而如被火灼,时而如被刀割,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持续一段时间后又莫名消失。养父聂老三曾一度以为她被邪祟附体,为此还找了好几个江湖术士到家里“驱邪”。
只有风铃自己最清楚,这种异兆的发生源自于一股久远但又熟悉的心灵感应。这感应的另一头,似乎与自己遗失已久的记忆有关。不知为何,六岁以前的记忆,她完完全全的遗失了。
唯一残存在脑海中的意识,常常在梦中唤醒,剑光血溅一样的梦境,相同的场景,梦魇如影随形,挥之不去。风铃相信,只有唤醒梦中之梦,方能窥见身外之身。
正遐思间,肩头已多了一只。
回首,竟是莫言,他朝她呶了呶嘴,用势比划着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莫言似已感受到她的真诚,初时的防备渐渐放下。尽管不能言语,但他的改变简单、直观,就是把满屋子的蝙蝠都放生了。
这少年残疾的身体中,其实藏着一颗最淳朴的稚子之心。
风铃明白,这势代表着莫言的关怀。
她忍着痛楚,用指尖在莫言的掌心写下几个字——这是旧疾,不碍事。
“菰妄言给少主请安了。”
一个刮耳的音波在风铃身后响起,那有意拖长的尾音教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循声望去,只见一怪里怪气的男子在侍从们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此人明明生得獐头鼠目、鹄面鸠形,却非要附庸风雅,一把折扇一身儒服,右还翘着个兰花指。
若不是因为心口疼痛,风铃只怕要当场笑出声来。
却听侍从道:“婢子,怎么不向菰主事问安?”
菰妄言余光轻扫,见风铃捂着胸口,面容有异,怪声怪气道:“哟,这‘竹径通幽’,几时来了个‘病西施’?你这样死死盯着本主事看,莫非是没见过如斯俊美的面孔吗?”
风铃强忍住笑,执为礼:“不识菰主事之美者,无目者也。婢子风铃,向菰主事问安。”
菰妄言听了无比受用,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本主事特奉宗主之命,送些糕点来给少主,顺便巡视。最近这几日,‘竹径通幽’可有可疑之人出没?”
风铃顺着他的话道:“托菰主事的福,一切如常。”
菰妄言咪眼笑道:“自从咱们宗主救了菊君傲霜客之后,剑灵宗便传有黑衣人出没,本主事怀疑铁骑盟的人贼心不死,想要加害宗主。若是让我抓到此人,必将他碎尸万段。”
风铃道:“未知菊君伤势如何?当日若非他,风铃也不能留在剑灵宗,未知可否向他当面致谢?”
菰妄言道:“有宗主的妙施救,菊君自然无恙。前日他收到好友过世的讣文,已经下山了。”
风铃叹道:“未能与恩人告别,实在是风铃之憾。”
菰妄言道:“菊君走的匆忙,连宗主也未来得及送行。”
风铃道:“宗主为好友推宫过毒,未知身体无恙否?”
菰妄言道:“你若真心关心宗主,怎么不亲自去探视?”
风铃闻言,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潇湘主事,‘幽篁’不准女子出现,风铃不敢擅入。”
菰妄言摇扇笑道:“你想见宗主,本主事可以安排。”
风铃星眸一闪,惊喜道:“此话当真?”
菰妄言正要答话,莫言突然狂性大发,一把掀翻侍从里端着的高足盘,只见那盘子里的茯苓夹饼和玫瑰酥酪滚落一地。其余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莫言,又被他一拳一个打倒在地。
菰妄言有些难堪:“少主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眼看莫言的拳头向自己挥来,菰妄言连忙闪身避开,带着狼狈不堪的侍从们朝院外逃去。
边跑边回头向风铃道:“姑娘,你等着本主事的准信吧。哎哟”
回头的当儿,孤妄言的脑袋被莫言掷过来的石头砸中,瞬间起了一个大包,惨叫声中,他扶额落荒而逃。
风铃忍俊不禁,只觉这形貌猥琐的菰妄言此刻看来倒有几分可爱。
思忖着菰妄言方才的承诺,她双颊有些发烫。蓦然,莫言喘着粗气,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剧烈的摇晃,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似受伤的野兽,双眼满是凄凉。
风铃不解其意,但仍是握着他的,温柔安抚:“少主是不是怕那些人把我带走?放心吧,只要少主乖乖的,不随便发脾气,风铃就留在少主的身边,好吗?”
身世飘零的风铃已把莫言当成亲哥哥,颇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尽管听不到,但风铃温暖的笑容似一剂良药。莫言狂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转身又去竹林里抓蛐蛐玩了。
稚子童心,总是容易得到快乐!
望着莫言欢快的背影,笑容缓缓自风铃面上凝滞,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透心田。这感觉令她不安,也令她生疑,似乎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蓦然,痛彻骨髓的感觉再度袭来,风铃但觉胸口被破了个大洞。生命,从缺口处源源不断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