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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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秋初时所抱的计划与目的,已在相处的短短时日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方才楚寒衣揭下面具的一瞬间,那种微妙的变化已至臻化,她纵然竭力否认,却仍改变不了已爱上楚寒衣的事实。

    这种奇妙的转变,没有情窦初开的羞涩喜悦,只有无尽的酸涩与苦楚。

    叶知秋痛楚的自语:“你难道不知道,你并不是那道被追逐的光,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影罢了,影子是没有资格爱他的。”

    一念至此,她硬生生将自己的情感沉潜心底。定了定神后,她重新走回屋子。

    她生怕看到楚寒衣,又会胡乱生出什么念头来,幸而进屋的时候,楚寒衣已经换好了衣服,戴上了人皮面具。

    叶知秋见他鬓角之处略有褶皱,便亲替他调整到服帖,按脑中记忆,又用螺子黛在楚寒衣脸上描眉画眼,一直捣鼓了一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

    两人吃了些东西,又休憩了一会,直到天色将晚,才走出了客栈。叶知秋在集市上已另购了一匹马,因此不需要再与楚寒衣同乘一骑,两人按辔徐行,走出沣都。

    到了“一渊不两蛟”山脚下,两人才跃上马背,疾驰而行,行出十里,料“比武厅”大约还剩下三里路左右,两人生怕给花无艳等人听到马蹄声,将坐骑系在林中树下,步行而前。大约又行了一里左右,二人忽见道旁榆树下横卧着二十余具尸体,瞧身上所着服色,乃是“神独”、“点苍”与“密宗”门下弟子。

    再行数丈,又见荆棘丛中横七竖八着十数具尸体,仍是各派弟子,身上满布伤痕,像是被乱刀砍死。

    楚寒衣心下一沉,不禁更为风铃等人忧心,当下施展轻功,疾向“比武厅”掠去。

    叶知秋生怕他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来,连忙跟在他身后。

    待“比武厅”已遥遥可见之时,叶知秋一把拉住楚寒衣,沉声道:“一会我们先潜到厅外观望,若余秋雨和贺峥嵘本尊都在,我们就先按兵不动。你切记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冲动。”

    楚寒衣忖道:“难道我见花无艳折磨至亲好友,也眼睁睁看着吗。”

    他虽是这样思忖,嘴上却不什么。

    两人悄无声息来到“比武厅”外,奇怪的是,门口静宜无声,更无兵士把守。

    楚、叶二人面面相觑,同时心中打鼓:“莫非里面的人都被杀了,是以不必在再人看守此地。”

    楚寒衣只觉后背冒起一股凉气,两人正在低声商量之际,霎见一道人影从厅内飞驰而出。

    因距离甚远,天色又暗,两人辨不清其貌,便隐于柱后,只待那人走近将他制伏,好让他出厅中情形。

    楚寒衣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眼一凛,眨眼间掌快如利风,猛向那人颈间砍去。

    那人察觉杀,鬓发随风,衣袂入云,错身的瞬间,同时回敬一掌。

    双掌对接的同时,楚寒衣只觉掌心传来力曳千钧的强势。四目相对的瞬间,楚寒衣惊呼:“是你!”

    眼前之人,竟是“鸿尘飞渡”赋清绝。

    却听他一声冷喝:“想不到你的内力竟也有此境界。”

    青衫扬舞间,古剑出鞘,登时刃霞掠空,超逸绝尘。

    楚寒衣方自想起脸上覆了贺峥嵘的人皮面具,眼看古剑朝自己赫势挥来,连忙道:“兄长住。”

    赋清绝眼睛所见的是一张狰狞人的脸,耳中所盈的却是熟悉的声音,一时震慑怔立。

    楚寒衣揭下脸上人皮,月光下,赋清绝看的分明。

    “兄弟,是你”

    没有了疤痕的楚寒衣,令赋清绝即惊且喜。

    叶知秋也奔了过来,为免赋清绝误会,自己先将人皮面具撕了。

    “兄长,你是怎么脱险的?风铃和玉临风现在如何?”

    楚寒衣急向赋清绝询问。

    赋清绝还剑入鞘,将昨日他们二人走后发生的事细诉一遍。

    花无艳命一众弩将群雄一个个绑的严严实实,又逼迫独孤无敌拿出唐门解药,替秋弦思解去“碧棱针”之毒。

    然后她一把将风铃拉起,一只勾起了她的下颌,仔细端详片刻,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以前总是不明白,平凡如你,如何能倾倒这天下第一美男子,就连楚寒衣也不顾身上之毒不忍对你下,今日才知原来是你体内怀有异能之故。”

    她的笑声由轻而重,由缓而急,在这大厅里盈盈回荡,便如同魔鬼的声音,她绝美的容颜也因这可怕的笑而变得扭曲了。

    玉临风听她这番话,心下顿时一片澄明,语声带愠:“所以,向楚寒衣下格杀令,要他杀死风铃的人并不是诸葛候,而是你。”

    花无艳尖笑道:“不错,因为我第一眼看到这个丫头就讨厌她,深深的厌恶。只可惜楚寒衣没有依计行事,那我只好自己动了。”

    她目光缓缓下移,投注在风铃胸口之处,咪着眼睛道:“我实在很好奇,你的体内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竟能激射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来自地狱般的笑声辄止,她一双柔美的,突然抓住风铃的衣襟,狠狠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衣衫被扯开,露出一片冰肌与胸口的艳红亵衣。

    风铃当众被她这般羞辱,只觉生不如死,哑声道:“花无艳,你杀了我吧。”

    余秋雨竟似瞧的呆了,目光尽赤,变得有如野兽一般

    花无艳仔细端详风铃胸口,蹙眉道:“怎么还不见那道蓝光?”

    她右又朝风铃的亵衣抓去,风铃并不怕死,但又怎能忍受这样的凌辱,此时她不能动弹,便是连自尽的能力都已丧失,只能无力任泪水倾泻而下。

    就在花无艳的将要触碰到风铃胸口之时,玉临风突然道:“花无艳。”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仍然有如轻风拂耳,竟似魔音一般将她吸引。

    花无艳转目朝玉临风望去,却见他苍白的面上泛起轻轻一笑。

    这一笑,便如轻云蔽月,又似流风回雪,她只觉神魂飘荡,不能自持,下一松,风铃颓然倒地。花无艳情难自禁,痴痴凝望玉临风,一双玉臂缠在他腰处。

    群雄原本还为花无艳艳冠群芳的美貌折叹,但见她行事这般无耻浪荡,心下不禁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