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督气海
归亦远道:“助元青山打通任督二脉之人固然内功精绝,元青山际遇之奇也是归某平生所仅见仅闻的。”
净尘和尚、薛汝积、李铁枪和归亦远四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武功高,其中以薛汝积居首,净尘和尚其次,李铁枪和归亦远二人相对为末,四人之中也只有薛汝积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净尘和尚等三人虽然精进程度不一,但也均未全通。
人之十二脏腑所属经脉称为十二正经,正经之外又有奇经八脉,这八脉乃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与阳维脉。
其中任脉为阴脉之海,督脉为阳脉之海,任督通则阴阳通百脉通,练武之人如果能打通任督二脉,便如同脱胎换骨,拳脚功夫以及内力增长会快过常人数倍乃至十数倍。
众人均都亲眼所见元青山拳脚功夫稀松平常,内力也和普通人没有太过明显的区别,他的任督二脉显然是别人替他打通,元青山的武功学自他的父亲,那助他打通他任督二脉的十之八九就是元通儒。
若真如所料,那元通儒武功固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元青山的缘也是恰到好处,这两者之间缺一不可,否则轻则阴阳不通而全身瘫痪,重则经脉尽断而死于非命。
这亦是江湖中绝大部分人苦练一生武功却始终不能打通二脉的缘故,其中凶险非是一般人可想。
众人默然多时,薛汝积打破沉寂道:“虽然协助元青山打通二脉的人难免让人猜疑忧心,不过咱们刚才都与元青山见过了,看起来他品行不坏,若能加以调教,不使其走上邪道,武林中多一个青年才俊也是美事一桩。”
净尘道:“薛掌教的不错。元少施主宅心忠厚,若果真能担当道义,必然是武林正道中的奇葩。”
薛汝积道:“但愿如此。”
净尘话题一转又道:“元少施主一事暂且不提。这回匆忙召集三位前来,另有要事相商。三个月前老衲收到一封书信,老衲与送信人并不曾见上面,他只与知客僧是虞允文丞相的旧部。信中所提及的事与辛弃疾义士的九议大有关碍,并明为防止事出多端,信函只发给老衲一人。”
到这里,净尘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交给大家轮流阅览。众人都知道虞允文已经去世多年,这信自然不是他亲笔所写。
等众人都看完了,净尘才继续道:“辛先生九议书中暗绘金国地理图形,这对宋国大有裨益,但对于金国而言却毫无用处,此书被义端偷盗后却莫名其妙在金国境内遗失踪迹,未免令人大大生疑。”
李铁枪道:“采石一战之后,我曾四下布置眼线查找遗失九议的消息,然而始终无果,后来便转而查找当年追随辛义士济州夺印的幸存者,可怜天不负有心人,半年后终于被我查到当年存活义士之中,除过辛义士而外还有四人,其中有两位是城外的看马人,另外有两人夺印成功返回莱芜后不久便不知所踪。”
净尘问道:“当年那五十余名义士是李将军派王友直施主协助挑选的,他是否有可能还记得失踪那几人?”
李铁枪道:“此一点我也想到了,我也曾当面询问过王友直,可惜当年挑选人是在仓促之间,谁也不能未卜先知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因而都没有留意,加之此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更记不得了。”
归亦远道:“那看马人之一的就是陆成江,另外失踪的两人中之一就是在下,我本来就是辛先生家臣,因而辛先生离开采石去临安之时我便偷偷跟随他走了,之所以不辞而别,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便于在暗中保护他。辛先生失意在砚山隐居田园后,我便也去了砚山。至于陆成江,我与他早先在辛先生时身边最为熟识,因而知道他。”
李铁枪点头道:“归先生的一点也不错。据我所料,遗失的九议与剩下的两人有多多少少的关联必当无疑,净尘大师九议一书被盗遗失,除了书中暗绘地图之外,十成八九另有秘密。”
净尘道:“此前李将军金人得到密报去了临安,接着陆施主就出了事故,元通儒此人不管是死是活也隐隐与四十年多年前的那件事有关,近来可谓怪状迭起,我们不可不防。”
薛汝积笑道:“这下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了,再不用听得稀里糊涂了。”
净尘道:“此次把薛掌教请到少林寺,也是想请掌教助我们一臂之力,刚才所的或许关乎民生国运也未可知,再不济也可能会搅动一场江湖纷争。”
薛汝积道:“虽然贫道乃是出家之人,不过如果能解民倒悬,救危扶困,那也是功德一件,贫道愿尽绵力。”众人听了都佩服薛汝积胸怀宽大。
元青山从净尘的禅房出来,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思回房休息,便在寺中胡乱走走。
正百无聊赖之时,不远处听到咂嘴弄舌的声音。元青山暗道:“和尚过午不食,这是谁在这里偷嘴吃东西?”按捺不住好奇寻声偷偷溜了过去,想要看个明白。
正走得鬼鬼祟祟,背后却猛然来了一声厉喝:“王八蛋,贼忒兮兮地做什么?”
元青山明明听见声音在自己前面,却未料到背后冷不丁晃出个人来,不提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个邋遢老和尚,怀中鼓鼓囊囊的,香气四溢,显然是私藏了什么珍馐美味。
元青山心中嘟哝道:“这和尚也不戒口,可见不是个规矩的出家人。”心念及此,倒少了几分惊慌。
元青山道:“老和尚爷爷,我不是王八蛋,我是你们少林寺净尘大师的朋友,来找他和其他几位前辈问事的。你我是王八蛋,有人却偏偏和王八蛋话,可见大家都是王八,哈哈,你这个叫做一扁担打翻一船人。”
元青山见和尚胡须全白,冉冉飘在胸前,看起来比自己父亲的年龄尚要大许多,因而叫了一声“爷爷”,不过加在“老和尚”三个字后面,却显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