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黑猫小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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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辰蕙对顾岛的话充耳不闻,她若无其事地来到许弈林的书桌旁边,俯身拉开左边的抽屉。

    这未经允许就在别人店里乱翻东西的行为,令顾岛相当不满。人长得好看在其他地方或许能够成为一种特权,但是此时此地在顾岛面前却是不行。

    他刚准备过去制止的时候,谢辰蕙已经自自话地从抽屉里挑选出一颗水果硬糖,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自家卧室里挑选约会服装那样轻松惬意。

    谢辰蕙凝视着中的糖果,眼神中满是怀念之情。她喃喃自语起来:“多少年过去了,买来买去还是这几个牌子,也不知道换一换口味。”

    见到这情形,顾岛楞了一下神,忽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你知道弈林放糖果的地方你以前来过书店!?你认识许弈林,是不是?”

    谢辰蕙仍旧没有正面回答顾岛提出的问题。她微笑却不作声,默默地剥开糖果的包装纸,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地把糖抛入嘴里,然后在沙发上顺势而坐。

    可能是因为嘴里的那颗糖果太甜蜜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很享受这种把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谢辰蕙看起来十分高兴愉悦。

    在顾岛看来,不话即是默认。他勉强镇定住自己慌乱的心绪,努力回忆着昨天在地铁上相遇时候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细节。

    片刻之后,他终于醒悟过来:这个叫谢辰蕙的女人与许弈林其实早就熟识,她今天来到书店算是故地重游,并非是跟踪了自己或者闲逛进来的。

    如此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居然过了这么久才觉察出来,顾岛对自己迟钝的反应颇为埋怨。

    他心想:既然能够得出我的名字,那么她和弈林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能多么密切,但决计不会是普普通通的点头之交。

    昨天她借打电话,无意间在屏幕上看到弈林的来电时,就多半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弈林的缘故,她才愿意和我这个初来阿尔法市的愣头青讲了这么多的闲话。

    和水饺店里那个叫沈笠的男人一样,为什么弈林从来没有讲起过谢辰蕙的事呢?他为什么要刻意向我隐瞒这些事情呢?

    看着陷入深深忧思之中的顾岛,谢辰蕙的目光闪烁游离,似乎有话要。不过由于嘴里的糖还没吃完,她并没有马上开口。

    就在这双方都有些犹豫不定的时刻,一个男人推开虚掩着的书店大门,走了进来。是水饺店的老板陈福贵。

    他上捧着两大盒饺子、一瓶醋以及顾岛刚才遗忘在水饺店里的保温饭盒。

    陈福贵瞅了瞅房间里的两个人,隐约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他把带来的东西在书桌上轻轻放下,对顾岛嘱咐道:“水饺你们一定要趁热尽快吃噢。羊肉馅嘛,冷了多少会有些膻味出来的。这饭盒是你刚刚带过来的吧,你把它忘记在吧台上了,幸好没有被别人拿走。”

    顾岛打开餐盒,望着里面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水饺,想起了之前在巷里那神秘的一幕。他整个人有些走神,只是随口应道:“谢谢你啊陈老板,真的是麻烦你了。”

    偷偷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谢辰蕙,陈福贵声询问顾岛:“她是谁?是你女朋友?”

    顾岛忙不迭地向他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她她是书店的客人,今天是过来找弈林的。”

    话的同时,顾岛留意到谢辰蕙脸上显露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微妙表情。看来自己的推测应该没有错。

    陈福贵挠了挠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到许弈林,他人去哪了?不来吃午饭吗?忙工作忙得废寝忘食啦?!”

    顾岛并没有忘记自己在水饺店里过的话,他含糊其辞道:“不用去管他,他还在自己房间里呢,等一下我会叫他的。”

    这话刚一完,坐在一旁的谢辰蕙便把目光投向了楼梯口。她并不知道这是顾岛的谎言,兀自期待着许弈林的现身。

    “哦,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陈福贵一边,一边往门口走。

    顾岛掏出钱包,正要准备付饭钱。只见陈福贵一摆,道:“不用给钱了,多谢你今天帮我照顾女儿,这顿羊肉饺子就算是我请的。”

    “这”顾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陈福贵会突然没来由地起这话?难道艾莉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之前的表现可以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是什么地方疏忽大意了?

    在顾岛恍惚思考之际,陈福贵已经悄然退出了书店。从他进门到离去,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顾岛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谢辰蕙留在了店里,一个人匆匆忙忙跑出门外,喊住陈福贵。

    “等一下!陈老板。”

    “嗯?顾岛,什么事啊,店里有好多客人等着我回去呢!”

    “不会耽误你很久,问你一件事。”

    顾岛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扭捏地问:“陈老板,你刚才和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啊?照顾你女儿?艾莉她不是去参加学校组织的秋游了吗?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她啊。”

    陈福贵笑吟吟地:“顾岛,你不用明知故问啦,我都已经知道了。艾莉她不舍得花家里的钱,所以今天根本就没有去秋游,现在正躲在你们书店里呢,是不是?”

    话到这个份上,显然是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顾岛一脸尴尬地:“果然还是被你给发现了呀。额,我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艾莉她躲在书店里的难道是我的话里有什么破绽吗?”

    陈福贵摇头道:“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事先就知情,你来买水饺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你有事情瞒着我。”

    顾岛一听,非常疑惑不解:“我来买水饺之前你就已经知道艾莉的事了?!怎么会?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