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巧用的离间计
顾渊倒在座椅上,竖着被包扎的如半卷卫生纸一样粗壮的中指,一口茶水,一撮瓜子仁拌白糖,哼着曲自得其乐。
“爷您真是的,这温泉的活都忙不开了,还非拉着我扒瓜子仁,您又不是多大个伤,明明自己个就能”
如画一边扯着嗓门抱怨,一边还是将剥好的瓜子仁细心的放在碟子里。
唐代没有葵花瓜子,只有南瓜子和西瓜子,扒起来还费劲,叫急性子的如画更是耐不住钻研细的活计,早就火大,再扒下去,恐要将桌子掀了。
“也是为了锻炼你的性子,做事要沉稳,戒骄戒躁,三思而行,来,帮我按按脚吧,走了一路,累了。”
哐啷!
如画将碗狠狠扣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起身怒视顾渊。
“去忙温泉的生意吧。”
“呸!”如画拍了拍,头也不回的风风火火的走了。
如画就是有这种厉害的劲与干就干的魄力,其实顾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概是她比较屌吧。
正自己磕着瓜子,突然在窗外飞进来一只纸条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怀里,顾渊翘着中指展开一看。
:昨罗祥云被梁凉带进山,今叫其家臣备轿接走,罗祥云骂,梁凉恼,给其三个大嘴巴。罗祥云,脸肿。
顾渊将信在烛台上烧化,摇摇头感叹梁凉性子急,但也好在分寸得到,弓弩在没杀了罗祥云也算是顾全大局了。
将信烧完,就听无衣在外敲门。
“进来。”顾渊将瓜子仁倒进了嘴里。
无衣走了进来,神色照着原本也好了不少,脸上添了些血色,今天穿着顾渊买给她的衣裳做了打扮,又恢复了往日的容颜。
“还疼吗?”二人不约而同。
“我没事。”顾渊一笑,盯着无衣的肩膀又不忘安慰了一句“日后不会有事了。”
“我知道,葛子惠遭了山贼报应了,还连累了你,你也是,没事跑去救罗祥云做什么,刀剑不长眼,万一伤着好歹怎么办。”无衣满脸着急,咬着下唇紧皱眉头,望着顾渊受伤的中指沉思。
“况且万一惹到山贼,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们若是来寻仇,你又怎么办?”无衣越越着急,看着顾渊的指叹气。
“真没事。放心吧。”顾渊见无衣心思不下,忙安慰道“你忘了我是神君,自带光环的。”
“可是”
“好了,你不是还要上台,去吧,相信我。”顾渊对着无衣轻点头,无衣便也欲言又止。她不能杞人忧天,总惹人烦闷。
“上台还有一段时间,我帮你按按脚吧,昨日奔了一天也累坏了,要不是因为我与葛子惠,你也不会被牵连。”言罢,就慢慢的跪在了顾渊的身下。
“别”顾渊还没拒绝,无衣已经为其细心的脱好了靴子,隔着薄薄一层棉袜,葱白似的玉指轻点顾渊的脚掌,顾渊忽感一阵一阵的酥麻传遍全身,由脚心的经络延展一直流经膝窝,再朝着两边分布至腰侧,在腰侧汇聚大腿间。
“别别,我刚才是跟如画闹着玩呢,并不是真的需要”顾渊话间双在后支榻,恐是在按下去,自己就要瘫软在榻上了。
这事应该也被写进密里了吧啊
“断然不行!”顾渊起身果断拒绝了无衣,竖着厚厚的中指将无衣扶起,一通咳嗽憋得脸红。
“这没什么,我心甘情愿。”无衣垂着头,声道。
“这不是你情不情愿的事。”顾渊离远了无衣,瞅着地面觉得尴尬,无衣也站在一旁低着头,看样子也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好在这时候如诗来报“爷,罗老太爷来了。”
“哦,那好,我知道了,迎客。”言毕,顾渊整理好衣裳,从榻上起身,转移到了床上,见无衣还呆愣愣的不知所措,又将无衣拉了过来道“快,做你拿的事。”
“咦?”无衣眨巴眨巴大眼睛,瞅着顾渊的眼睛羞涩道“现在吗?”
“对。”
无衣是个听话的女人,见顾渊已经闭着眼睛躺好在床上,便心翼翼的跪在了床边,抬起轻巧的解开了顾渊的裤子。
顾渊甚至能感觉到无衣凉凉的指尖触到了自己的腹股沟,滑到了大腿根,猛地惊坐起身,盯着无衣的大眼睛质疑。
“干吗?”
“你,你不是要我做擅长的事吗?”无衣委屈吧吧的忙停了。
“哎我,哭,你不是最擅长哭吗。”顾渊红透了耳根,对着无衣扶额无语。
“我我抱歉我”无衣越越窘迫,忙将脸埋进了顾渊的双腿之间,害羞的不敢抬头。
“快哭吧,求你了,装哭就行”
二人在内忙了一阵子,终于听见门外嗒嗒作响的拐杖声与如诗的声音。
“爷,罗老太爷来了。”又对着罗老太爷道“老太爷您请进吧,我们爷身体不太好,恕不能出来接迎了。”
“知道了,你去吧。”罗祥云在外也没个好气,拐着弯的提高了声调,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见无衣泣涕涟涟的扯着帕抹泪。一边抹泪一边低声“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大家子到底该如何是好,您走慢一点,真的到了那一步,奴家好跟在您身后去,不能活了”
无衣哭的伤心,一时没注意到罗祥云站在身后,直到罗祥云咳嗽了两声,无衣这才站起身来对其行礼。
“怎?不行了?”罗祥云将拐双拄在身前,抻着腰板质疑。
“回罗老太爷,我们爷他身子不大好,指的伤倒是好治,只是见到了血,胆子又惧,这不一吓,还不醒来了,终日缠绵病榻,病去如抽丝,怕是恹恹而终了”
无衣的声音本就婉转动人,再带上些哭音眼泪,声泪俱下的倒是真将罗祥云带进了情绪。
“指没事就行,心病也好治,我找几个良医来为其看病就好,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左右我要是连个病都给你看不好,我就别在扬州城混了。”言罢,罗祥云翘着半个被弓弩扎伤的屁股,斜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门外的如诗很知礼的端来了抹茶,还为其端来了一个鸭绒垫子,罗老太爷对着如诗满意的点点头。
如诗将房门在外一关,罗祥云刚刚端起茶,顾渊哽——的一声剧烈的晃动身子,吓得罗祥云将茶喷了一裤裆。
“快!罗老太爷快跑!的帮您挡箭!”顾渊一边大喊惊坐起了身子,别罗祥云,就是无衣都吓得一愣。
顾渊醒了后揉了揉太阳穴,见罗祥云正满脸乌云的瞧着自己,瞬间抬起中指对向了罗祥云,眼含热泪哭诉“罗老太爷,您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罗祥云扯出帕子心的擦着裤子,瞪了顾渊一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老太爷我是那没命的人吗?”
顾渊瞧着罗祥云的脸,被梁凉大嘴掌扇的还红肿高耸,眼睛都被挤得吊了上去,显得更不近人情了。
“您没事就好。”顾渊躺在床上竖着中指,望着天花板突然来了声哀叹。
“你叹什么气?”罗祥云翘着半个屁股,将拐拄在一边质问。
“没,的无故感伤,只觉得”顾渊咂了咂嘴,对着罗祥云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哀叹。
“你子有屁就放,夹在屁股沟里也不怕蹦着蛋子!”罗祥云素来讨厌人吞吞吐吐,见顾渊有话不,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气不要紧,原本就是翘着的屁股没夹紧,突然。
“b”的一声,一个巨响的屁就从罗祥云的座椅上发了出来。
无衣狠狠憋笑,实在是憋不住,直接扑在顾渊的腿上装哭掩饰笑意。
顾渊也是憋得直哼哼,见罗祥云的脸色越来越沉,马上回归正题,虚弱的坐起身来十分为难的叹气,对着无衣道“你先去吧。”
无衣对着罗祥云行礼,后忙推门走了出去。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顾渊与罗祥云,顾渊也就开门见山。
“实不相瞒罗老太爷,昨天发生的事您也是亲眼目睹,山贼突然抢钱,突然有弓弩,还突然将您迎上了山,假意与您交好,这其中会不会”顾渊没继续,融了个空给罗祥云思考。
“你是”罗祥云缓缓起身,打量着顾渊的脸沉思“你是,这其中有诈?”
“有诈。”
“有什么炸,又怎么个炸法呢?”罗祥云凑近了顾渊。
“这侄不敢妄言。”顾渊摇头,举着中指闭口。
“,但无妨,错无碍。”
“罗老以为,娄善广遭劫,又故意将您搬出来与山贼一伙,这其中谁最受益?”
罗祥云沉思,摇头否定“可那娄善广可是瞎了只眼睛,他可不会为了三万两合出一只眼睛啊。”
“罗老太爷,您话轻巧,三万两吗?您再细估一下,码头,钱庄,官盐,这些个买卖加在一起,可不是三个亿能下来的。”
顾渊喝茶,罗祥云皱眉。
“你是他想要我的身家?”罗祥云将眼睛眯成细缝,拐杖拄的铛铛作响。
“嗯?不敢。”顾渊将茶杯放下,摸着肘道“但总有蹊跷,好比那弓弩除了官府,谁能造的出来,再想为什么短短的一段山路,又有葛大人跟随还非要将您带上,山贼为何保护着您上山,造成您与山贼串通一气要劫娄善广的假象,嘶——莫不是”顾渊停顿片刻,对着罗祥云向后闪。
“莫不是,这一切真的是罗老太爷所为,故意与山贼串通劫了娄善广家的货款?”
“放你娘的螺旋屁,你太爷我缺三万两?”话到这,罗祥云还摸了摸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倒是没好意思自己还挨了山贼的打,若是真的一伙,还至于被揍?
“那不然”顾渊将双肘撑在桌子上,翘着中指开始咬大拇指。
“怎?”
“那不然就是娄善广与葛子惠与山贼做的套,故意做出您劫钱的假象,最后再去官府告您一状,反正葛大人是县令,有理有据,您怎么着也得赔偿点真东西出来,且名声也坏透了,谁也不敢再与您合作,好大的一步棋啊”顾渊锁眉凝思,咬着大拇指。
“可他何至于为了这,瞎了只眼,那葛子惠更好不到哪去,落了那么大的疤,得不偿失的事,生意人可干不出来。”罗老太爷摇头。
“万一是山贼翻脸了呢?”顾渊细笑。
“怎?”
“原本都合作的天衣无缝,谁想到山贼突然翻脸,想要私吞了三万两,索性给二人个下马威,一来没真的闹出官府上的人命,不值一提,二来还能以此威胁二人,好在以后的过路费可给的多一点不然怎么解释乱箭就是射不死他二人,咳咳,想来也没可能,侄烧的脑袋疼,浑了些话,罗老太爷别在意,咳咳”
顾渊一头扎在罗祥云的肩膀上大口咳嗽,将中指戳在了罗祥云的嘴边,随后昏昏欲睡,倒在了枕头上。
剩下罗祥云一个人沉思甚久。
葛子惠与娄善广原本就是一道,为何每每货款都不需自己跟着,这次却要亲自护送?二人打的什么算盘?山贼将自己带上了山,也没好气对待,不就明山贼真的有靠山吗?而后山贼又射伤了二人,最后大家都吃了亏,叫山贼给得了便宜。
活该,那娄善广关算尽,不得灾难才奇了呢!老子这次偏偏要与山贼搞关系,你娄善广想治老子,老子就那么好叫你拿捏的?
你有你的官,我有我的匪,最好是别招惹到我的底线上,否则,这扬州城天翻地覆可也不是做不到!
“哼!子,你这情我记下了,但你欠我的一万两,还有半月,还不上的,我可拿你试问!”
罗祥云此刻心如炙火在熊熊燃烧,驻起拐杖,大步走出了房间。
门再一次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如诗。
“走了?”
“走了。”
如诗默默的收拾茶具,顾渊则望着如诗的背影发问。
“如诗,我是不是变了?”
如诗没回身,默默收拾着,淡淡回应。
“人都得变,否则无法生存。”
“我与春来江水的楚江遥比,谁更阴狠?”顾渊倒是不避讳如诗,因跟她还是能上心里话的,虽没提及这事是自己全全导演,但总觉得如诗什么都知道。
“差得远了,楚爷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上的人命比脚下踩死的蚂蚁都多,他若不如此,春来江水早就被四大家族碾到泥泞里了。”
如诗走了,无衣进来了。
无衣站在床尾没敢上前,也不敢看顾渊的脸。
“怎么了?”顾渊掀开被子下地,不明白无衣的意思。
无衣憋着话要,老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你,你为啥这么聪明!什么都猜得出来!”
顾渊没话,端着中指饮了口茶,良久望着桌面问了无衣一个问题。
“无衣。”
“哎!”
“倘若有一天我变得凶残阴狠了,你会讨厌我吗?”
无衣没答,顾渊抬头望去,无衣背对顾渊打开了窗子,暖阳斜倾进来,为无衣纯白的衣裳镀了层亮光,缕缕细风勾起发丝卷进日光投射的光斑中,无衣回眸,笑如煦风。
“你永远都是你,我也永远不会讨厌。”
只是顾渊不知,如若从此以后他再凶狠一点,再阴毒一点,或许面前这个笑,就不会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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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专访。
江南感情日报记者:你对于你的老板顾渊怎么看?
无衣:我就是,很崇拜他,很仰慕他。
记者: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无衣笑而无语。
记者:为什么你一见到他就笑。
无衣:不知道,就是想多笑笑,他不喜欢我哭,就将笑容多给他点记忆。
记者:如果顾渊会有那方面的请求,你会如他所愿吗?
无衣:他好像并不想推我哎
记者:假如有一天呢?
无衣:蜂飞蝶舞,踏马观花,关公巡城,仙子醉卧,蜻蜓点水,红梅落雪,冰火两重天,莲花水中漾,双峰千里马,倒观白玉盘,要那样?
记者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