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一颗子杀一人
随着葛子惠的到来,二人也冷静下来,顾渊也将棋盘放好,坐端正下来,继续棋局。
“葛大人要问话啊?”顾渊将棋子摆好与苏桃轻一对视,二人安然下棋,毫不因为葛子惠而影响情绪。
葛子惠本就因为顾渊的不敬感到心中有火,再一看顾渊依旧不将自己的到来当做一回事,瞬间踢翻棋盘,棋子洒落了满地,飞的到处都是,又抬脚准备朝着顾渊的肚子踢去,却马上被苏桃一掌拦住,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内力,葛子惠只感觉从脚下开始筋脉烧灼般的疼痛,一直延伸至膝盖处的疼,左腿一僵,险险跪在地上。
“苏桃,退下,叫葛大人话。”顾渊稳如泰山,只盘坐在地上,一动未动。
苏桃收了势,听话的退到了顾渊身后,但眼神中的阴芒随时随刻都可杀死他。
带苏桃退到身后,葛子惠这才意识到不妙,原来顾渊身边竟有高,怪不得他每次都可全身而退,还能与山贼攀上关系,只是不知他身边还有多少这样厉害的角色,于是心下怕了起来,顿时软了下去,不敢再放肆,而是站在顾渊面前,开始作为审官审问。
“顾少爷,审问几句,总是应该吧?”葛子惠命人搬了把椅子进来,屁股还没沾在座位上,马上就听顾渊捏着中的两颗棋子严肃道“去把棋盘捡回来。”
葛子惠大惊,不明白他的什么。
“葛大人的耳朵不太好用吗?本君将棋盘捡回来。”
葛子惠虽忌惮顾渊身后的苏桃,却也是堂堂县令,且又是大牢中,怎能当着众人的面真的去见棋盘,于是稳稳的坐好在椅子上,朝后一仰,道“我没听错话吧?顾少爷的意思是叫我捡棋盘?”
“不不不,本君的意思是,叫你将棋子也一颗一颗的捡回来,本君要下棋。”
“若是不呢?”
“若是不,你必有大难。”顾渊将两颗棋子旋转在心,撞得哗啦哗啦作响,看着葛子惠的眼睛,毫无笑之意。
“放肆。”葛子惠话间膝盖抖了抖,实在的他有点害怕,但这里是大牢,如若不拿出些威信来,日后谁服?即便是怕也要拿出架势来,何况即便那女人内力再强,也是寡不敌众,若是叫她听话,几把大刀还不就叫她老老实实的。
于是正了正衣衫,没动。
顾渊见葛子惠没有动作,便也不强求,反倒自己站起身来,边笑边道“当然,自己的事还需要自己动,我一个人捡就好。”
葛子惠见状大笑,指着顾渊的后背嘲讽“顾神君,真的要自己捡棋子?竟为了一盘棋子折腰,真是大丈夫!”
顾渊没讲话,只一边摆棋盘,一边道“葛大人此次抓我来到底有什么证据,如若没有,你将扬州城中的星君大老爷抓了进来,想来要遭天谴的。”
“是吗,那我若是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凭你从老鸨房间呆过,就定你罪又怎样?遭天谴?哼,我秉公执法又何来天谴一,若是将你这妖道抓进来才是扬州百姓们的福分,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就是老天,也该感谢我三分。”葛子惠将脚抬起,故意将一颗顾渊准备拾起来的棋子踩在了脚下。
身后的苏桃忍无可忍,却又被顾渊拦了下来,顾渊只又去别处拾起了几颗棋子,捏着棋子没有回答葛子惠的话,反问道“葛大人家中有几口人?”
葛子惠不解顾渊何意,以为他又要用神仙那一套来糊弄人,其他人相信,他可不信,山贼那次的事有他在场,老鸨那次也有他在场,假酒被掉包,他还在场,明明全是他搞的鬼!这次将他关进大牢,倒是看看,他还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可以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看着顾渊蹲在地上捡棋子的可怜模样,顿时心中畅快淋漓,暗道过瘾。
“不我也知道,除了葛大人自身,是三十八口,丫鬟十二,厮十六,老婆五个,侍卫六个,我的对吗?”
“对,又如何?”葛子惠将脚下的棋子碾在鞋底咯咯作响,又抬脚将棋子朝着顾渊腿边踢了过去,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渊拾起来。
顾渊冲着棋子淡淡的看一眼,并未拾起,捡了三十七颗棋子又稳稳的盘坐在棋盘边上,将巧的棋子夹在二指间,心翼翼的摆在了棋盘上。
“第一个,侍卫。”
顾渊将子郑重落棋盘,话也脱口而出。
“呵呵,什么意思?”葛子惠看顾渊神神叨叨的模样便憋不住想笑,毕竟他以为,顾渊那套骗人的把戏只有蠢人才会相信,而自己是清高的,聪明的,自然对他施法做法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顾少爷啊,蠢不可怕,因为蠢得罪了人,才可怕,因为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最可怕。”言罢提起唇角,满脸的满意,朝着狱卒伸,准备将身后的刑具,统统搬上来。
烙铁,勾刀,闸刀,最可恶的,还准备了木驴,是为了苏桃准备的。
“顾少爷,若是还不交代,这些个刑具,你受得起,你身边的姑娘可受不起,且若是不招,你的无衣,你的妹妹,都该尝尝刑具的滋味。”
苏桃的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双目中射出骇人的杀气,握紧了拳头。
顾渊一直没讲话,而是盯着棋盘研究整盘棋局的门路。
见顾渊死不松口,葛子惠抬一挥,阴恶笑道“来人,将其上衣褪去,在后背上刻字。”
几个满身凶气的狱卒得令上前去,只还不到顾渊身边三尺开外,却听门外的狱卒大喊奔来相报。
“大人!”狱卒气喘吁吁的对着葛子惠道“大人,县令府的侍卫突然被取走了头颅,蹊跷的死了!”
“什么?是家门口的?”葛子惠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满脸惊愕。
“是!”
葛子惠心中一颤,原本正胆惧是谁已经盯上了自己府上,却再一细思,瞧向了顾渊,顿时感觉后背一层细密的汗珠生了出来,瞅着顾渊的脸也多了一层惊恐。
苏桃也有点茫然,转头去看顾渊的时候,顾渊正捏着棋子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棋盘上,随后开口道。
“第二个,家臣。”
棋子重重下落,正好落在第一子朝里的位置上,与前一子只相隔了一个空格。
随后,再葛子惠惶惶不安之时,又有人来报。
“报——大人!家臣王五也死了!同样的方式被取走了头颅,干脆利落,不见凶!”
这次葛子惠彻底惊了,跌坐在椅子上朝着顾渊望去。
而顾渊的第三颗棋子已经落下棋盘,朝着棋盘正中更近了一些。
“第三个,妾。”
葛子惠疯了,瞬间扑上来再次将棋盘打翻,捏着顾渊的肩膀咆哮“是你干的!你找人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顾渊望着葛子惠疯狂的模样,冲着葛子惠微微笑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将棋子都丢掉!你这个妖怪!”葛子惠怒吼,目眦尽裂。
顾渊见葛子惠再次对他咆哮,二话不,将中棋子一把全全撒在了棋盘上。
第三道丧命的消息就传了来“大人!你的妾室刘氏死了!”
葛子惠瞬间奔溃了,趁着第四道噩耗还没来,马上将棋子连带地上的稻草灰土全部捧了出来,对着顾渊低声求饶“没扔,没扔没扔,没扔,星君,星君大老爷饶命,我错了,草民错了”
顾渊面上也没有恨意,也没有得逞,只是面无表情,平淡如水的盯着葛子惠吓坏的脸,道“我是星君,人不是我杀的,是你们家的天谴,这些人死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错了,您想要什么,我都给,马上就放您出去,马上,就饶了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犯罪啊”
葛子惠跪在顾渊身前,紧紧的抱着一把的棋子,心生生攥出了汗,生怕掉出来一颗,马上就会有人死去。
心中更是惊骇不休,若他是星君,那么将自己一家子灭口,还不是反复掌一般的容易?哪里能与他抗争。若是他不是,可坐在大牢中,几颗棋子之间,取项上人头于无形,这样的人,能耐与星君又有何且别?
葛子惠吓得不敢多讲一句话。
“他们无辜吗?”顾渊紧盯葛子惠的眼睛。见葛子惠哆哆嗦嗦无言以对,顾渊直接开口。
“每批商货走运输的时候,都要严格过检,货运运输船上的人数超过五人,便会要官府批下来的通过港口码头的文书,娄善广若是运输大群女孩子出去,一定要来你这讨文书,文书需要提前五天办妥,孩子们被我带走的那天是最后一天,娄善广已经在当天晚上准备装船了,你你的家人无辜!”
顾渊狠狠的扯住葛子惠的头发,叫其扬起脸来正对自己的眼神。
“那他们又何辜?”
葛子惠被顾渊狠狠的揪住头发无法动弹,只颤抖着嘴唇求饶“我被娄善广欺骗了,根本不知道这事”
顾渊笑笑,将葛子惠一撇,只骂了一句“死性不改。”于是将身边的棋子又掷在了棋盘上,眼睛一闭,冷漠道“第四个,妾。”
在葛子惠疯狂的哭嚎下,马上第二个妾的死讯就传了过来。
“不能杀了!不能杀了!其他人杀了都可以,但是我夫人不能杀!这个官职全凭她爹,她若是死了,我的官就没了!星君大老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无衣,不该与娄善广狼狈为奸,不该暗地里使阴招,我错了,以后你什么就是什么!您了算!求您了”
葛子惠第一次放下自己的高姿态,跪在顾渊的脚下哭喊求饶,怀中捧得棋子一颗也不敢掉下来。
“你你的妾无辜,但无衣何辜,我只告诉你,你的妾认你做了丈夫,就是错,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叫我不舒服我就叫你不痛快。现在你明白了,自己平时做的是有多蠢了?”
“明白明白明白!星君大老爷在上恕罪!”葛子惠将头磕在顾渊的脚下,顾渊并没话,只低着头研究棋局,良久后,对着身前的葛子惠道“把你刚才用脚辗过的棋子擦干净,那是你妻子的命,若是我先你一步捡回来,她的命就是我的,我们赌,看谁更快。”
葛子惠双还抱着大把的棋子,而那边的顾渊伸就可以将棋子一把抓到,葛子惠急了,将怀中的棋子一把洒掉,只朝着那颗棋子扑去,紧紧的攥在了怀里。
顾渊嗤笑“多希望你护这颗棋子是为了你妻子的命,而不是为了你的官职。”
“棋子,棋子我拿到了,星君老爷请您出大牢去吧是的有眼无珠抓错了人,的知错!”葛子惠再次将头磕在了地上。嘴唇泛白,汗珠频频。
“可是刑具都拿上来了,若是就这么搬下去,岂不是叫葛大人十分丢脸。”顾渊捏着棋子三思,于是指了指身后的木驴,爽快道“不如借大人骑吧。”
葛子惠双腿一颤,惶惶的抬起头来。
“不喜欢吗?”顾渊抬眼疑问。
“喜欢”葛子惠再也不敢反驳一句,于是脱了裤子,骑上了木驴。
顾渊没去看葛子惠的表情是有多痛苦。其实对于折磨人他并没有兴趣,只是如此一来,至少日后他也该老实老实了。
待刑法完毕,葛子惠双腿无力的走了下来,再次跪在顾渊身前道“请星君大老爷出狱”
眼瞅着折腾了一晚上,天色也微微亮起来,也该回去了,省的家人该担心了。
于是带着意犹未尽的苏桃,从容自如的离开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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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顾渊采访。
记者:你杀无辜的人啊!会不会有点毒啊
顾渊:家臣,厮,两个妾,都是帮助葛子惠与娄善广抓孩子的人,该不该杀?
记者:人在哪呢,我能捅一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