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密谋
恢弘的大殿很是安静。
兜珠三人站在台阶之下,身边再无任何人或物的踪影,只有石板和篝火陪衬,在前方的台阶之上一张巨大的石座。
厚重的石墩雕刻成四支座脚,椅背的菱角是一把把放着寒光的剑刃,上上下下,满是各种形状的剑器在向中间簇拥着,仿是象征着石座上的无上荣耀。
此时,坐在上面是一个中等偏下身材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以剑为图的衣袍,单枕在下巴,神情十分随意,似乎半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三人,似乎有种虚幻感,又是真实存在般。
更为奇怪的是,他的脸是光滑的,没有任何器官,眼耳口鼻俱是没有。
“你们之前的事,我们已经商量了,不过枪王他们对于你们山主的提议并不感到兴趣,我倒是有几分兴致,但我也不能违背诸王的意志。
我帮你争取了一次会,你在这里的一切,灵地诸王都会在听。”
听到前半部的时候,兜珠的心是一下子沉到谷底,还以为这次冒着危险出使会是以失败告终,那知到最后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呼。
她忍不住长呼一口气,实在是她太在乎这次的成败。
这个结果是不是她或是山主想要的,但终究没有直接宣告失败,还有一线生。
沉默,她没有立刻话。
在来之前,她就得到过山主的耳提面命,知道事情不会有那么顺利。
前面一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收获。
在这处大殿附近待了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了解到灵兵林的灵兵虽是南方诸仙国度创造出来,但它们却是从一堆又一堆遗弃或是破坏的灵兵重新诞生的灵智。
以这些新生灵兵为主,亦有些生性凶残,总而言之,它们并不与北地人为善。
甚至,要想灵兵重新诞生新的灵智和生存,需要的是生命,数之不尽的生命,而北地人困住了它们,注定了它们与北地人为敌的可能。
‘搞什么,怎么不话,兜珠你是在想什么?’
安托有些急躁,但在事前,以兜珠为主使的命令让他不敢胡乱话。
坐在上面的剑王微微偏移着头颅,似乎在凝视着兜珠,更似乎是不急,静静等待着兜珠的话。
‘他在看我,若不是亲眼所见,上面似乎没有剑王这个人,不,应该是剑,兜珠,你不能急,这种情况不是你曾预料过的么?
冷静,冷静,北原人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全系于你的。’
兜珠在心里默默劝慰着自己,让自己的不要那么紧张。
“我曾山主有言,剑王和枪王等灵地诸王有个梦想,摆脱北地人的束缚,不再沦为北地人成仙的踏脚石,不知剑王是否还曾记得这个梦想?”
她装作在回忆的道。
刚一完,她就感到心仿是被一把把剑尖抵在全身上下,令她感到一股股刺痛至骨髓的感觉。
忽然,她的感觉转瞬间消逝,就像是种错觉。
“你个娃还真是敢,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剑王散去身上的气势,指在下巴缓缓移动。
安克和安托看着额头冒出冷汗的兜珠,面面相觑,刚才两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并没有察觉到兜珠的异常。
“我来之前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若是剑王忘了那个梦想,甘于被北地人操控,那我就无话可。”
兜珠直言不讳的道。
“北地的实力日益俱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现在灵兵林尚有余力令北地人忌惮,倘若一旦少了我北原的牵制,剑王,你们还能像如今这般。
与我北原合作,大大削弱北地人的实力,这是你我双方共赢的事情。”
陡然,兜珠感到上空似有什么变化,空气都泛起了涟漪,而剑王则是微抬起头颅。
安托看向兜珠,见到她微不可察的在摇摇头,心里急躁却没有半点办法。
过去良久。
剑王重新低下头,看向兜珠三人。
“我与你们的山主见一面。”
兜珠取出一个木雕,通体黝黑,是一个男子的模样,眼耳口鼻,无一不是栩栩如生。
光曦绽放,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雕男子的光影。
他穿着北原人传统的服饰,身上挂了不少北原都有的獠牙,头发有些斑白,就算从光影的形象之中,亦有股虚弱感在透露出来。
作为草原巫祝,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携带象征身份的布袋,而是衣袍上绣有长生山。
“老剑,好久不见。”
打了声招呼,他就看向身边的三人,露出安慰性的微笑。
“山主。”三人跪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老家伙听你要死了,北地候可就等着你的身亡,你这个家伙可不厚道,临死前还想把我们拖下水。”
剑王可不在意北原人的那一套,看着光影,毫不客气的冷讽。
“我是拖你下水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北原这次更危险了,是上一次遗留下的祸根,若是我北原这次大败,未来的后果则是北地人实力再次大涨。
北地人实力大涨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事,已经沦为半蛊种的你们,若是不削弱北地人,那么你们如今这点自由,恐怕就荡然无存。
就算北地候不会覆灭你们灵地,但换掉你们这些所谓的王,他们是可以做得到,你们想死吗?”
长生山主也是毫不客气的道。
殿上仿是风云汇聚般,镜,枪,刀一把把兵器显露出它们的身影。
“下去。”
一股狂暴的大力冲击着兜珠三人,把三人卷起飞出殿外,轰然一声,殿门关闭了。
“按照你的计划,这个是要给北地掀起近乎覆灭的灾难,这么庞大的伤亡,你忘了八百年前的湫阴一役,那些可恶的天仙下凡把我等像是犁地般犁过一遍。”
枪王从遥远的地方道。
“我这个计划是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一旦成功,起码可以保数百年的平安,没有人口,他们就后继无力,甚至这数百年时间里,我们若有能成仙般存在”
陡然,刀王打断了长生山主的话。
“行了,你不用画大饼了,我就想问你,你如何确保那些天仙会任由北地糜烂?”
长生山主仿是胸有成竹般,指了指上方道。
“这些天仙以我们众生为蝼蚁,培养出他们的天仙后裔,确实这种事,他们有实力这么做,但你们别忘了,他们亦是有着敌人。
天宫在凡间权威亦是有着想要破坏的人,这个计划不是我制定,是我们最大的朋友制定。”
剑王忽然问道,“你是,圣门,他们准备出。”
长生山主点点头。
“他们跟我承诺会不让天仙下凡,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会,上次那未知天仙擅闯天条,造成了天条柱受损。
另外,燕国国主一系日渐衰弱,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护持天条柱,我们最大的后顾之忧消失了。”
剑王它们默默在交流,长生山主也没有擅自探听。
道城。
赵铁从丘师的院子出来,径直向道院之外走去,行至花坛之前,他撞见了一个即在情理之中,又有些意外的人。
他就是周师。
穿着一身道院为师长定制的制式长袍,略有些宽松,让他显得有些肥胖。
两人一如大部分的人般,点到即止的行礼,随即插身而过。
错身而行的周师像是没事人般行走至百米开外,随后才转头看向不曾停留的赵铁,看着赵铁远去的背影,默默端视,良久才嘀嘀咕咕回首离去。
在周师不知道的时候,赵铁临走过拐角时回首望向周师的背影。
‘是他。’
蓦然,他离开道院,坐上马车回转自己的院子。
嘎嘎。
齿轮轧过石板发出有些难听的声响,这辆马车要到了维修的时候,杂音有些大。
忽然,马车外飞来一张扑扇羽翼的响声。
车帘被掀起,一头纸扎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车厢内赵铁的掌之上。
赵铁打开纸张,看着上面所写的字迹,是大致意思是如玉在找他,让他有空来她住的地方,她在那里等着他。
他伸掀起车帘,指轻轻地揉搓几下,指上那张特殊制作的纸就变成了灰烬在空气中飘散。
放眼望去,随着时日过去,气温是逐步下降,鹅毛大雪堆积在街道两旁,不时有道院的学子在驱动等人高的木偶傀儡,把街道上的积雪清扫出去。
赵铁看着这些道院学子在坐着这般卖苦力般的活,随就是放下车帘。
在道院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冒着危险去做一些高风险的任务,而这一切,道院也不会阻止,任由各自作出选择。
半响过后,马车停了下来。
赵铁从马车上走落下来,继续向前走动,来到如玉的院子外敲响房门。
嗒哒。
如玉听着耳边响起的脚步声,偏头一看,见到豆兵身后的赵铁,猎猎嘴就是一笑。
“来了,坐。”
两人随意客套了会。
“你拿着,这个是你的新令牌,你自己找个时间去归还旧令牌,公子同意了你的请求,我亦有个任务需要人,你要不要参加?”
如玉掏出一块令牌放在赵铁的前面。
“什么任务,需要多久?”
赵铁接过令牌,看了眼,发现令牌上的条纹更加复杂。
“我们的老本行,杀人,时间要长点,还是不间隔那种,危险相对你来,有点高,酬劳是丰厚的。”
如玉没有错。
杀人就是黑卫的本行,豆兵的特殊需求令黑卫成为了北伯氏有名的刽子组织。
赵铁询问了点任务的旁枝末节,譬如什么时候出发?具体的奖赏?什么危险一些需要他判断危险性的问题。
一番交流后,他。
“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