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到底是来这儿干什么的？”高泽看着着俩佛系玩家。

    一个整天不是钓鱼就是看书，还工作, 另外一个不是画画采风就是找妹子, 高泽觉得自己是信了邪才会跟着这俩货到山沟沟里来。

    詹尔躺沙发上扭头：“休养生息。”

    林奕见举着画笔：“同上。”

    “扯淡吧你就, 你不就是冲着余瑶来的？我你是真喜欢, 还是觉得有趣逗着玩啊？”高泽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

    “不好。”

    高中的时候, 一开始是羡慕，好奇她怎么能笑得那么开心，明明她也不是那种拥有很多的人，她单亲, 父亲还是忙碌的高中老师，可是她一笑感觉全世界都变甜了。

    再遇是觉得有趣, 余瑶就像尘封在记忆里一个盒子，你不会主动想要开，但是一旦有人揭开盖子，你就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至于现在……不好，林奕见觉得自己还需要确认, 这些年, 假意太多,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一片荒漠, 就连自己的真心都不太能笃定。

    高泽一剥开橘子皮，满屋子就飘着酸酸甜甜的味道：“我看你这鬼迷心窍的样子八成是真上心了，人家高中追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林奕见没搭话，詹尔看了高泽一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话了。

    余瑶给林奕见递情书那会儿，可能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电影里的很对，“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早恋不好。”林奕见一本正经地甩出一个让高泽瞠目结舌的理由。

    “我信了你的邪，那您老慢慢黄昏恋，那什么，我先出去了，中午要给你俩带吃的吗？”高泽讪讪地看了一眼林奕见的脸色，他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还能开玩笑，应该没生气。

    “不用。”詹尔翻了一页书：“这边有吃的。”

    高泽转了转钥匙圈，骑车走了。

    ***

    余瑶他们今天的日程还是照常，刘欣然比较擅长唱歌，所以节目组就安排她给孩子们上声乐课，昨天初步认识之后，孩子们对刘欣然也比较熟悉了，她本身就长得漂亮又文静，看着很好接触，孩子们也很喜欢她，看得出来，这些孩子们虽然家境不好，但是都很善良，因为天气太热，他们的教室也没有风扇和空调之类的，屋子里很闷热。

    下了课，那个很喜欢刘欣然的姑娘追到门口有个东西给刘欣然，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刘欣然。

    这个场面当然不能错过，负责直播的同事立马把手机镜头推到那边，刘欣然身穿一身白裙，回头冲着那姑娘笑：“怎么啦？”

    “老师，这个是我从家里给您带的，这个叫凉糕，特别好吃，听您来的时候都中暑了，吃了这个就不会中暑了。”这个姑娘的眼神特别诚恳，带着一点期待。

    杨红雨在远处微微点了一下头，刘欣然从姑娘手里接过凉糕，绿豆做的，她用干净的纸包着，但是还是碎了，颜色绿的有点奇怪。刘欣然笑嘻嘻地开尝了一口：“真的好好吃呀，谢谢你！”

    余瑶身边的闵天也咔嚓抓拍了一张，低头检查照片，一边声问余瑶：“你这姑娘真不是节目组安排的托儿？”

    “不是，我听别人好像这个姑娘有个姐姐长得跟刘欣然很像，才十七八岁，常年在外工贴补家用，估计是把她当成自己姐姐了吧。”

    “怪不得。”闵天盖上相机镜头盖：“今天差不多了，你那边反响还可以吗？”

    “嗯，不错，现在热度也慢慢起来了，我早上和石编通过电话了，下一期我们联系市里的医院，准备做一个听障人士的人工耳蜗捐助计划，邀请的人还没定，你有什么推荐吗？”余瑶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个满脸欢欣的姑娘，不管是亲人也好，朋友也好，老师也好，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一定很幸福吧。

    “如果赵巡言能来的话就最好不过了，他本来就是歌手不是么？很适合这个项目。”

    “我们何德何能能请来两个顶流？你以为赵巡言能和刘欣然一样好话啊？”余瑶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靠谱：“从国民度上来，韩向阳你觉得怎么样？”

    “那鬼？”闵天不以为然：“国民弟弟是不错，但是他脾气很烂的，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惹，找他来做公益？开什么玩笑？”

    “……”余瑶头疼：“算了，我再想想。”

    “收拾东西准备走了！”闵天催：“咱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后面就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

    按照原先谈好的，前期的宣传是艺尚这边负责，所以现在她们的任务差不多也算完成了，后面的综艺和直播交给那边就可以了，余瑶和闵天可以先撤了，回去之后还得立即投入下一期的准备工作。

    “你先走，我去趟卫生间。”余瑶应着，脑子里一直在纠结下一期要不要去邀请韩向阳的事情，快到厕所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呜呜呜的哭声，声音很，细微的，还时断时续。

    这大夏天的，余瑶感觉自己从头皮开始发麻，一直麻到尾巴根儿，她停下了脚步，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都山里面阴气重，不会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可是她现在要是不上厕所，就得憋一两个时，简直是灾难啊……

    过了几分钟，好像哭声又没了，余瑶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被眼睛发红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姑娘怯怯地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了？”余瑶这才认出来，是那个很喜欢刘欣然的女孩，叫玲。

    “我……”姑娘揪着自己的衣服角，似乎不太愿意开口。

    余瑶耐心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刘欣然刚刚吃了她的那个凉糕然后到厕所吐了出来，她经纪人那会儿还在外面是守着，没想到玲正好在厕所最里面，她长得本来就，刘欣然她们可能都没注意到，玲她跟助理要用漱口水漱漱口。

    “老师是不是嫌弃我的东西脏？”玲看起来有点伤心。

    余瑶对着那样一双眼睛真的没有办法出什么来，其实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余瑶也感觉到了刘欣然并不像之前她印象中那样善良，可能大家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善良纯真的人设，余瑶不想指责什么，只是觉得如果这个活动给当地的孩子们带来的如果只是伤害和虚假的东西，那她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这应该也不是石兰做这个项目的初衷吧。

    余瑶摸了摸她的头，抱了一下她瘦弱的身体，或许她应该随口给刘欣然编一个借口，可是她不想那么做，就算学生也能辨认出来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玲伸手拍了拍余瑶的背，声：“谢谢姐姐。”

    “天，你先跟回去，我晚上在这里等一下刘欣然。”余瑶一路跑到车窗边，刘欣然今天下午因为有其他的行程，可能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你又要干什么？石编那边怎么交代，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你在这儿耗什么啊？”闵天突然想到了什么，食指戳了戳余瑶的脑门：“你该不会是假公济私，想去找林奕见吧？”

    “不是。”余瑶无奈：“反正就是有点事儿，就一个下午，明天一早我保证准时出现在公司！”

    余瑶下午没事儿就翻了翻手机，刘欣然的热搜挂在微博上高居不下，直播的各种暖心片段也被人做成了视频放在网上，一开评论，就连路人都是各种夸赞。刘欣然刚刚还发了一张玲给她送凉糕的照片，配字：【来自暖心同学的可爱礼物，感觉心里暖暖哒。】

    “……”余瑶记得去年她没拿视后自己还替她抱不平了，现在看来当真是委屈她了，她应该拿个奥斯卡也毫不费力……

    傍晚的时候刘欣然回来了，看见余瑶还在，有点惊讶，但是脸上仍旧挂着笑：“瑶瑶，不是听你们今天就回去了吗？”

    “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余瑶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刘欣然是个脑子很灵活的人，她一看余瑶脸色不对就猜出了个大半，所以乖乖跟了出去，然后就开始用惯用的手段卖惨：“我的胃不太好，我不是故意要吐的，我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而且，我不都吃了么？如果我真的嫌弃的话，我大可以不吃呀。”

    “你嫌弃也好，不嫌弃也好，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一个孩子，也有被尊重的权利，你可以拒绝，但不能欺骗。”余瑶觉得这样做下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如果你不是真心想来应该及早跟我，不用勉强自己。”

    刘欣然笑了笑，她本来不过是因为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和林奕见做朋友，没想到是个连转弯都不会的愣头青：“余瑶，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傻？为所欲为是要资本的，你，和我，都没有这个资本，我走不走，不是你的了算，你先去问问赞助商！”

    余瑶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美则美矣，但是给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余瑶发呆的间隙，手机响了，是林奕见过来的电话：“喂？”

    “还没回去？”

    余瑶回头看了一眼四周，他是给自己身上装了监控还是什么别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因为有点事儿耽误了。”

    “天跟我联系你落单了，明天让我把你捎回去”林奕见听她声音不太对，追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闵天可真是个好助攻，余瑶笑了笑，听见他那边起风了，吹着玻璃作响，很简明地总结了事情的本质：“就是……我没资本，但是我想作死，怎么办？”

    电话那边传来淡淡的笑声，柔和的声音像羽毛通过电波传进余瑶的耳朵里：“我，够吗？”

    “嗯？”

    “不是要资本吗？”

    作者有话要：　　沙雕剧场：

    林总（邪魅狂狷）：你还要什么资本？有我不够？

    瑶妹：你算哪块饼干？

    （明天早上有事情，今天提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