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兽陵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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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荇以奔向漆雕,仔细检查她的伤势,独孤彧往四周看着,周围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桌椅还摆在原来的地方,甚至连茶壶都没有移动过。

    这明刚才来这里将漆雕打伤了的人,功力远在漆雕之上,根本就没有多给她一点还的余地。

    “漆雕漆雕醒醒”荇以往她嘴里喂了一颗缓解疼痛的药丸,不过片刻,漆雕咳了两声睁开眼睛,原来她这一身的血印伤痕还不是最严重的。

    那只一睁开便淌出来鲜血的右眼如今已是完完全全得看不见了,加之左眼先前也曾受过伤,如今的漆雕大概就是个瞎子。

    “荇荇以

    独孤独孤来了吗”

    独孤彧一脸愁容,看着漆雕遍布满脸的鲜血她第一次对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半人不鬼的“妖女”,有了些心疼。

    “嫂子”独孤低呼。

    “去去后院儿,那群孩子”

    独孤彧猛的想起前几月她从城主府救出来的孩子还在这里,心里猛的一沉,交代荇以照顾好漆雕,起身便奔后院儿而去,一路上她看到的只有尸体。

    女子的衣裳不知跑到了哪里,都是赤身裸足,蓬头垢面的仰躺在地下,这青天白日的凌辱而死,这些个冤魂已然脏掉而不能去投胎转世,往后的百年,千年,她们须都得变成孤魂野鬼

    看来那些闯进革秀坊的人定然是知道这件事请才会做如此肮脏之事

    独孤彧如今没工夫管这个,一路辗转来到后院儿,大门还未推开,从门缝里吹出来的风便让独孤彧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外头的姑娘们是妖,化作鬼魂顶多不能白日出行,可这些孩子往祖上数八百辈子都是人类,万劫不复,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独孤彧内心纠结,她明知推开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觉自己承受不起这个结果。这些孩子是她亲送到革秀坊的,可今日死了,那也应当是她害死的。

    正将开不开之际,从里头突然传出一阵极厉害的掌风,那扇檀木花雕大门便被那一记掌风毫不费力的在独孤彧眼前碎掉

    “轰”

    生生逼退了她三米远。

    尘埃散去,独孤彧抬眼观瞧,且见后院儿的黄土地上躺着十几个孩儿断断脚的尸体,满地都是破碎的四肢,一阵恶心之意袭来,使得独孤彧根本看不见那几个在后院儿抓着孩儿脚啃的恶心半兽人

    她一步一顿不慌不忙的走到一具残缺的尸体前,豆子。

    她蹲下身“孩儿

    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对不起你”

    站在一旁满嘴生血的吃着孩子足的半兽人裂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

    “哟,我认识你这不是战功赫赫的独孤将军吗

    听,您许久前便不在大荒了

    不在的好,不在的好,像您这样白瓷一样的美人儿不好跟刀剑为伍

    前几年我带军与您一战,来惭愧,全军覆没哈哈哈

    没事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哟,您怎么在这儿啊不知那个白跑病秧子可还活着

    哈哈哈哈”

    独孤彧大喘着粗气,烫阳剑随着主人的心情起伏,如今它跳跃在剑鞘中,宛若下一瞬便要出来大杀四方

    独孤彧似是踩着钉子一般的走向那几个不知廉耻,死不要脸,到如今还在讨论外头死去的女子那个可口,那个活儿好的

    “兽陵人”独孤彧咬牙切齿

    “正是”几个半兽人拱答到。

    “你们将军是”独孤彧已做好了架势拔出中烫阳剑。

    “将军与您一战而败,前几日病入膏肓而死,如今我们归于兽陵公主叶逢灯旗下,想必,您二人也是故交。”

    是啊

    故交

    烫阳剑脱鞘而出,它被独孤彧死死的握在中,毫无章法的随意乱挥一通尽管是这样,那几个半兽人仍然是无力招架烫阳剑终究是烫阳剑,一件东西用的久了便会有自己的意识。

    那早已不是一把剑,而是圣物

    常年浴血沙场,斩断多少人头颅的地狱圣物

    “啊啊啊”这一声声惨叫充斥着整个涅槃山。

    他们在独孤彧剑下极可怜的翻滚吼叫求饶他们会求饶,是因为当初与独孤彧一战,每每战败求饶她总会下留情。

    可今日,好似不同往时了。

    是啊故交

    就是那个叫叶逢灯的人,让大荒六十万外来散兵通通命丧黄沙就是她让独孤彧受了北阴深入骨髓的八十鞭就是她次次以身份威胁,让北阴不得不一次次为她改变政策

    就是她所谓的大荒公主她就是个飞扬跋扈,不知轻重,口下无德,随意玩弄人命的鹅

    一个身份只比野鸡高贵,一辈子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所谓的公主

    “独孤将军,下留情啊姑奶奶啊饶我一命吧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啊祖宗爹啊”

    独孤彧溅了一身的脏血,正在她听够了那一句接着一句的求饶之后一剑下去,堵住了那几人叽叽喳喳的嘴。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独孤将军

    不对,如今,您是钟鱼侯了吧

    哈哈哈哈无兵权的侯爷,委屈了您的身份啊”

    独孤彧抬眼,迎着太阳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却只看见一个负而立的女子飘忽在空中。

    她认得那个声音,像是哪个野猫发情了一样的叫唤声。

    “叶逢灯”独孤彧歪头。

    “巧了正是本公主”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逢灯莞尔一笑,身形一闪而去前厅,独孤彧心中大觉不好,连忙跟随而去,到了那方便见荇以与其打的不可开交,而漆雕在原地不住的吐着鲜血

    “哟,这位莫不就是大荒酒师,荇以公子啊生的真是俊俏嘞”

    她这句话是从口中吐出几丝青烟来打在荇以的鼻尖上,只一瞬间的恍惚便让叶逢灯抓了个正着。生着极吓人指甲的掐在荇以脖子上。

    “独孤,瞧啊,你家郎君被我抓到了”

    “放开他”独孤彧举烫阳剑指着叶逢灯那张让她看了便恶心的脸

    “你不是与大荒无半点关系了吗这么担心他做什么

    难道”她装出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样,使得独孤彧更想将她的整张脸皮都撕下来

    “闭嘴”独孤彧举剑而去,她却将荇以挡在自己身前。

    叶逢灯见独孤彧再也不动的模样奸笑了两声,随即一阵枯叶不知从何飘来,将叶逢灯与荇以两人包裹其中。

    “阿彧,接着”荇以从层层堆积的枯叶之间扔出一把扇子来。

    不过片刻,枯叶散去,她只留下了一句回音。

    “明日这个时辰,本公主若见不到北阴的命脉,你便等着给这位公子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