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慈心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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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陶夭夭见状,脸上有点疑惑,因为她之前已经跟师父过了,今天就接太虚师太和扶凉离开,聚贤楼少不了师父的,所以,师父就不要操心这边的事情。

    “放心不下。”马连坡完,便径直的朝着储物的房间走去。

    陶夭夭站在原地,稍稍的楞了一下,她正想着劝师父回聚贤楼上工,却不想,见师父从储物屋里扛出了一个布袋。

    “师父,这——”陶夭夭急忙上前。

    “半袋米,你男人不在家,你一个女人不好过日子,现在还要照顾师太和扶凉这子,这些米够你们吃一些日子了,过些时候,师父再给你们送一些。”马连坡着话,就已经把米袋子搬到了牛车上。

    马连坡的言行,就像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般,没有矫情和做作,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陶夭夭想拒绝的,但是她虽然和师父相处的时间并不是那么的长久,也知道师父的性子,倔强的九头驴都拉不回来,跟闷葫芦有些相似。

    “我送你们几个回去,赶回来时间正好富余。”马连坡一边一边又转身去了储物屋,又抱了些吃食,一并放到了牛车上。

    陶夭夭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她此时此刻,就觉得自己像是回了娘家的媳妇儿,这吃了娘家的住了娘家的,现在回婆家了,老爹就张罗着带些这个拿些那个,生怕自己的女儿被饿着一般。

    “去,把师太搀扶出来。”

    马连坡规整牛车上的东西,扭头朝着站在一旁的陶夭夭道。

    那声音深沉醇厚,简短有力,却又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家长气息。

    “好。”陶夭夭转身朝着北上房跑去了。

    很快陶夭夭便搀扶着太虚师太,十分缓慢的从屋里出来,扶凉见状,也山前帮忙。

    而马连坡见陶夭夭能做的了这件事,又碍于男女有别的规矩,便没有上前帮忙,只是拽着牛缰绳,保证牛车安稳。

    出了门,上了锁,赶着车,这一行人,便在淡淡的夜色下,朝着云暖村去了。

    牛车从清溪镇出来之后,东方竟然挂着月亮了,虽然玉光满满,却有些淡淡的伤感。

    走了半路,除了扶凉一直在咕哝着玩,其他人,一概的沉默不语。

    牛车到了云暖村的牌楼下面了,马连坡道,“孩子,有什么事,去聚贤楼找师父,如果脱不开身,就让人捎口信,过些天,师父给你送写吃的用的。”

    陶夭夭想几句客套的话,话还没出口呢,马连坡便塞了个布包过来。

    陶夭夭原本是不接着的,但是手指碰触到布包之后,便察觉了那布包里装的是碎银子。

    “别用不着,你现在正经用钱,还有,这不是师父借给你,也不是白给你的,是你前段时间在聚贤楼做事应该得的。”马连坡完,便抡了一下鞭子,赶着牛车从云暖村的牌楼下进了村子。

    “可是,这么多——”

    “多什么多,你以为那些多人削尖了脑袋去聚贤楼做事,仅仅是因为聚贤楼名气大?那是因为聚贤楼的工钱高,别一个主厨了,就是跑堂的伙计,都比街上的店里伙计的工钱,高出好些倍。”

    马连坡不等陶夭夭把话完,便将她的话给堵回去了。

    陶夭夭深知,不管这些银子到底是什么由头,她这会儿要是推脱不要,师父定然是会生气,更有,倘若她过些日子真的没有钱可以花,那岂不是还要张嘴?那就难堪了。

    阿衡虽然给她留了全部的碎银子,可是那个家伙就是个流水的家伙,完全不知道攒钱这件事多么的重要,他的攒下的那点碎银,恐怕连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都不够买的。

    牛车到了阿衡的院门前,停在了路边,马连坡将牛缰绳拴在了路边的老柳树上,便开始将牛车上的米袋往阿衡院扛了进去。

    陶夭夭搀扶着太虚师太,进了院,直接去了北上房。

    陶夭夭原本是想让师父进屋里喝点水,再让师父走,可是她见师父在搬完了米袋和牛车上的东西之后,已然准备要回清溪镇了。

    “师父,您进来喝点水,我正好给杨大哥家里送牛去。”陶夭夭站在院子里,温和平静的道。

    “这样不好。”马连坡马上就回了陶夭夭的话。

    只是,师父的这句话不好,的陶夭夭有点心慌和惊诧,怎么个不好?难道师父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连喝点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你用了人家的牛和车,原本是乡里乡亲,声谢谢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你用完了之后,牛没休息,连点草料都没吃,就给人送回去,下次谁还肯借给你牛?”

    马连坡完,便转身,十分麻利的卸车,将牛拴好之后,又走到了他刚才卸下来的那些物件里,拎过来个破袋子,弯了腰,给袋子把口撑开了,放到了牛的面前。

    陶夭夭站在那,听着马连坡那一句句憨厚忠诚老实的教诲,盯着他那略带苍老却又不服老的身影,陶夭夭突然觉得,师父不仅仅厨艺一流,人品更是贵不可言。

    “师父,我记住您的话了,我今天给喂饱了,明儿再去送。”陶夭夭马上道。

    “恩,这就好,人,要有人情味,才能称为人,好了,我赶紧回清溪镇了。”马连坡做完了这些杂事,转身背着手,就迈着步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路上。

    陶夭夭站在门外,一直等看不到师父的身影,这才转身回了院。

    陶夭夭站在院里,正欲走进北上房,却突然觉得,太虚师太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话,照常理,被人照顾,岂不是要一声谢谢,才算是礼貌?

    不过,陶夭夭想着,或许是师太太累或者太虚弱的缘故吧。

    但是,陶夭夭再次的迈出脚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扶凉过的那番话,太虚师太去九黎山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