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托孤
黑面之人见铁衣已经没了气息,本想买副棺材再找人将他葬了,可现在朝廷布防严密,无法,只能在附近找个地方将他葬了。
葬了铁衣,那黑面之人从树林中出来却见自己的马又返了回来。知道弟子已经和其余三人汇合。便不再挂心。正准备先回山门,和师父商量之后再,突然想到那日救得公孙长罡一行三人,应该还在那村里,仔细一想便赶紧调转马头催马前去。
自那日那帮官差离去之后,村子里人人提心吊胆,生怕那帮官差再杀回来,这次没有那黑面好汉,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这道长身如何却仍是将他们三人藏在村子里。大家相互约定,不可对村里以外的任何人提起。不想朝廷那帮人也没有再来,公孙长罡便在此地安养了几日,一是待元气恢复,再者就是等那黑面之人。
翠珠和范公公也趁此好好休养了一阵,二人身上的伤也已基本痊愈。只是一时不知去往何处,只待公孙道长元气恢复再做打算。那婴儿因生的漂亮,在此深得人们喜爱,各家有生了孩子的女人轮流着喂养这孩子。村子里也如往常般宁静。
这天,一个人正打算去亲戚家串门,刚到村口,见一骑快马飞奔着向村子里来。
这人心中一慌,赶紧要逃,却见那骑马之人越来越近,等到了跟前,这人偷偷回身一看,竟是那天出击退朝廷那帮人的黑面好汉,大喜过望,大叫一声“恩人”,完便撒腿往村子里奔。
公孙长罡正在晒着太阳打坐,见一人急忙从村口方向没命似的奔来,心中暗想:
“难不成是那帮鹰犬仍不甘心,又回来了?”
赶紧拿起长剑,大步向村口奔去。
那黑面之人见公孙长罡提剑赶来,二人快要相遇,却见公孙长罡将长剑立即负在背上,纵身一跃已逼近那黑面之人。那黑面之人见状也是腾地跃起,二人在空中缠斗了几招,待到落地,见村长和众村民都已经赶来。众人见这二人刚一见面就是一番缠斗,都是满脸疑惑,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仇怨?村长正想要上前劝阻,却被范公公拦住,告诉他这二人是以招会友。众人这才“哦”了一声纷纷道: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道长发现救错人了,想起来又回来捉他”
二人已赤几招斗罢,相对而立。村长见二人不再相斗,以为以武会友已毕,正要上前,却见黑面一拍背后竹筒,钢刀飞出,这黑面顺势飞身接住钢刀便攻向对方,公孙长罡,起身一跃,噌地一声利剑出鞘。刀剑相交,铮铮作响。村长大惊,这刚才还只是赤过招,不想此刻已经刀剑相向。人常“刀剑无眼”,这二人既是熟识又都是习武之人,这道理岂会不知。
刀光剑影,喝声阵阵。几招之后,刀剑声已毕,而众人见二人之势,更是胆战心惊。
只见公孙长罡中长剑抵在那黑面面前,另一只竟如拈花一般捏住那黑面中钢刀,而黑面也是一拿刀,一钳住公孙长罡长剑剑刃。
村长赶紧问范公公,这二人不会有事吧。
范公公向村长低声‘无事’又立刻高声道:
“二位,莫要再战了,乡亲们不知,都吓得够呛”
二人闻声一看,只见村民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观望,恐二人有人受伤。
这才收。
却听那黑面道:
“公孙道长这‘无极拈花指’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得见,让人果真佩服”
公孙长罡收起长剑笑道:
“夸贫道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黑面一听,也是一笑,忙收刀上前,拱道:
“见道长元气已回复大半,这才让老夫能逞逞威风,要是道长元气恢复,老夫就再没这会了”
“这倒是实话!”
罢便拉着黑面之人向村里走去。众人见二人收起刀剑,已然和解,欢呼雀跃迎着二人进村。
二人寒暄了几句,公孙长罡问黑面救人如何,却听黑面之人一声叹息,道:
“终是未能完成故人所托,惭愧惭愧啊”
“逝者已矣,人之生死自有天命,非你我之力所能改变,老友切莫过于自责”
“道长不知,此次弑月现世,实属武林之灾啊”
“非也,贫道倒是认为,这二刀现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道长何出此言?这二刀现世,这武林中定是腥风血雨,人人都为得二刀不择段,当时候武林各派必是纷争再起,难见安宁,怎会如道长所言的‘好事’?”
“老友莫虑,贫道倒是认为,这二刀正如试金之石,让这武林中平日里那些个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蛇虫鼠蚁之辈让这二刀全给他勾出来!”
“道长果然真人传人,境界非凡”
“那我问你,若是武林将出灾祸,老友可否愿出除祸?”
“此乃武林中仁人义士之职责,老夫岂肯袖旁观?”
“好!老道再问你,若是天下将起祸事,生灵涂炭你又如何?”
这黑面之人一惊,神情大变,忙问:
“而今大明已扫平四处,江山稳固,道长何出此言?”
“依贫道之见,只一人便可挑起这苍生之祸”
“道长莫要谨言,还请明示”
“老道思前想后,这武林诸派,不为名便是为利,少有阁下慈悲之怀、大道之心。贫道自问也是不及,今日有一事相求,只望老友成全!”
公孙长罡罢起身竟对黑面之人行跪拜之礼。
黑面之人赶紧去扶,不想这道长如同千金之躯,竟难以扶起。
赶紧道:
“道长可否再得详细些?”
公孙长罡立即起身,疾步走出门去,待得片刻,返身回来,怀中多了一个婴儿。
“老道求阁下的正是为了此婴”
黑面之人看着这婴儿,再看公孙长罡,想了一下刚才所之言。忙问道:
“这婴孩之身世”
“贫道在此不便明示,想必阁下心中也略有一二,贫道又何须再言你我二人我知你身份,你定已知他身世,又何须再问?”
黑面之人,看看这婴儿,思虑了一番,正色道:
“道长放心,老夫定当将他培养成仁义正直之人不让道长失望”
“老道拜谢!”
忽然只见翠珠和范公公二人冲进来,跪在黑面之人和公孙长罡二人当面。
范公公恳求道:
“少主所去之处,我二人亦当誓死追随!”
公孙长罡眉头一皱道:
“这是作何?有你二人跟着,别这孩子,便是我这老友也将祸厄难逃”
范公公一听,忙到:
“我二人装作农夫农妇,只求能见少主长大成人,也不负我家主上托孤之厚望还望义士成全!”
翠珠听这三人之言着却没有话,咬着嘴唇想了想便对范公公道:
“让我跟随少主,我可以让他们不认识我”
三人听罢都是不解,她能有什么办法。
却见翠珠罢,从头上拔下发簪,在那粉雕玉琢的脸上用发簪划下
皮肉开裂之声直抵在场之人心窝,让人听了不由汗毛竖起
三人大惊失色,虽都是有过刀口舔血的经历,可眼下这一幕,让他们惊恐万状。
只见翠珠的下巴上已是鲜血淋淋,刚才还是一张秀美无暇的脸蛋,顷刻间血肉模糊,发簪在脸上刻出道道血**壑。翠珠笑道:
“义士、道长,这下谅他们谁也认不出了,这样我就能”
却见翠珠话还没完,便疼痛难当,昏死过去。
范公公忙抱住翠珠,放声悲号:
“翠珠,你这又是何苦呢”
公孙长罡扶起范公公,对二人语重心长道:“我们四人皆应严守这婴儿身世!日后万不可向旁人透露老友,这孩子便托付于你了,只希望他成人之后不求声名显赫顶天立地,只求他作人能够堂堂正正让他作个普通之人好好活着吧也算是对得起这翠珠姑娘忠心护主的一番苦心吧”
黑面之人一脸正色,重重道:
“一个花颜少女忠心护主,不惜毁容,如此胆魄,衷心佩服,老夫自当允诺诸位放心,道长之言老夫谨记于心,定不负诸位重托!”
翠珠还是昏迷未醒,这三人帮翠珠敷了药,包扎完毕。范公公见她性命无碍,而这黑面义士也应了道长之托,自己已身无牵挂,再上前看着那婴儿,眼含热泪道:
“少主,平平安安,一生无祸无灾,老奴即便是刀山火海,便也去了”
罢便辞了二人,再看了婴儿和翠珠,缓缓退着出门,出了门自顾去了。
公孙长罡看着这婴儿对黑面之人道:
“老友,替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黑面之人沉吟一会道:
“天降麟儿,唯愿正直,不如叫他林正吧”
“好名字!”公孙长罡罢上前摸摸婴儿脸,笑着道:
“不知想抓你之人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罢,二人都是朗声一笑。
这婴儿见二人一笑竟也跟着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