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谋划政变
二人一听登时愣住,闻声一看,竟是几个孩们假装皇上和大臣嬉戏玩闹。朱元璋见了只看看这几个孩子,不再理会,反倒是郭顺气愤难平。
“大胆!”
郭顺怒斥一声,上前揪着那孩子耳朵斥道:
“无知儿,这皇上乃真命天子,当世真龙,你这粗鄙贱种还敢装作皇上,你这兔崽子脖子痒痒了是吗?”
不料那孩子却把头上一个假装冕冠的东西扔在地上,挣脱开来,反对郭顺嚷道:
“谁愿意做的,我要当的是丞相,是他非要让我当皇上的”
不想那孩子反问道:
“你忘了昨天当的丞相?是你!昨天就是你当的丞相,今天该我当了,
最先开口那孩子耍赖道:
“我不想当皇上,我要当丞相!”
朱元璋正疑惑,这孩子怎么抢着当丞相,而没人愿意当皇上?
不想有个孩子唱了一句歌谣:
剩下的结结巴巴不出来,这两孩子见了过去嘲笑道:
“这么简单都不会,你可真是笨到家了”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弟弟拜庙门,弟在地来香在上”
那个孩子一脸高兴地道:
“我记得了”
弟弟拜庙门
弟(帝)在地来(相)香在上,
出了庙堂门
猴(胡)是真来猪(朱)是假。
朱元璋和郭顺觉得好奇,也跟着念叨了几句,却见郭顺一脸惊慌,忙给朱元章悄声道:
“皇上,这童谣”
朱元璋见他支支吾吾,斥道:
“咋了,连个话都不会了?”
“这这孩子唱的歌谣,是是逆反之言”
“”一个歌谣怎是逆反之言?
“皇上莫急,容奴才细禀”
这第一句‘弟弟拜庙门’这倒没什么,而是第二句这‘弟’的是帝王的‘帝,’暗指皇上您啊,这句中的‘香’暗指丞相,意思皇上是地,丞相是天接下来,这‘庙堂’二字暗指的是皇宫,最后一句‘猴暗指的是‘胡’,而猪就是我大明皇姓啊,这两句是’
“不要怕,!”
“意思就是只要出了宫门,他这丞相才是真,皇上您是假”
这么这朕出了这皇城,还没有他左丞相大?
郭顺一听不敢言语,见朱元璋坐在那仍皱着眉,应该是还在想刚刚这些孩子们念的歌谣。
郭顺唯唯诺诺道:
“黄口儿之言,皇上莫要往心里去”
朱元璋一拍在腿上,厉声喝道:
“不去,不去才怪!哼,左丞相!朕倒要这天下人看看,我大明朝到底是我朱元璋了算还是他胡惟庸了算回宫!”
次日,当众臣行至金水桥,听值班太监传皇上口谕,今日不必早朝,命中书省左右丞相、礼部尚书入宫面圣,其余各部官员各司其位
胡惟庸一听,心中打鼓,赶紧和二人一同往太和殿去了。
三人进殿,见朱元璋已经等着他们,赶紧上前朝拜,却见朱元璋一挥道:
免了,朕前几日偶得几件珍宝,奈何朕不懂得鉴赏,今日召三位爱卿前来帮朕一起品鉴。
三人见朱元璋身着常服,态度温和,便安下心上前细观。
只见殿内摆着犀角、象牙,还有一件牛血红珊瑚。胡惟庸一见,吸了一口凉气,偷瞄皇上,见他脸色自若,心想应该无事。也赶紧上前几步假装鉴赏。
只见礼部尚书和右丞相端详了一会连连叹道:
“珍宝,难得的珍宝”
右丞相看着那象牙,喜道:
“皇上,这象牙整根通体如玉,完整无暇,牙心一点,纹理规整,质地纹理细致,形如玄月,难得一见的珍品”
朱元璋一听满意道:
右丞相既懂得此物,定是深爱此物,今日朕就将这象牙赐于爱卿
右丞相一听当即跪倒在地,惶恐不安道:
“蒙圣上垂爱,臣何德何能受此珍宝”
“起来,朕不懂得品鉴,赐于爱卿比搁朕这儿方能显其价值,快快起身!”
右丞相这才心安,起身看着那象牙,喜不胜收。
朱元璋见礼部尚书已经盯着那犀角看了好一会,便问道:
“看,有什么名堂?”
礼部尚书见右丞相一番话竟使得皇上将那象牙赐于他,忙出言道:
“这犀角根肥尖长,切面浑圆,纹路如同粟米,天沟地岗,有着淡淡清香,也是难见的珍品”
朱元璋一听,点点头道:
“好,同样,朕将这犀角赐予爱卿”
礼部尚书已见皇上将那象牙右丞相,这结果也是早就料到,仍是装作受宠若惊般一脸惶恐,赶紧谢恩。
却见胡惟庸只站在一旁,并没有像二人一般上前端详,朱元璋一见,问道:
“爱卿可识得这珊瑚树?”
“臣虽不如二位大人深谙此行,却也略知一二,这珊瑚树品相极好,色泽乃是上好的‘牛血红’,这便已经少有,一般极好的珊瑚树高过二尺也是难见,更何况这棵高三尺有余,如此稀罕之物,臣今日托皇上鸿福有幸得见,实乃眼界大开”
朱元璋一笑,上前摸着那珊瑚树,问道:“既是罕见之外,左丞相为何只远观而不上前细观呢?”
胡惟庸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朱元璋脸色大变,目光如刀,出奋力将那珊瑚树一推,这罕见珍宝应声落地,整棵珊瑚树化成一地断枝碎玉。
三人一见,当即失声伏地。
朱元璋斥道:
“这些普通平常之物,在你左丞相眼里哪算什么奇珍异宝,爱卿怎么瞧得上眼?”
胡惟庸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你左丞相府各类异宝奇珍恐怕比朕这宫中更多更好吧异国番邦进献之礼恐怕是你胡惟庸挑剩下的才能轮到朕吧?”
“皇上,莫要听信人谗言,如此恶毒诽谤之言,其心当诛!臣岂敢有克扣私压贡礼之心,纯属诬告,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哼,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好你个胡惟庸,若非朕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你胡惟庸有这么大的胆子!”
“回皇上,那日的确有占城国使节来访,臣只是暂且安置,中书省已告知礼部,不巧那日犬子驾车坠亡,臣因丧子过于悲痛因而未来得及奏明皇上”
朱元璋一丝冷笑,转而问礼部侍郎:
“此言可信?中书省可有告知礼部?”
礼部侍郎听罢大惊道:
“回皇上,礼部未曾得到中书省告知”
朱元璋大怒。斥道:
“早前便纵子行凶,不但不知悔改,更是变本加厉!你那儿子驾车在闹事横冲直撞,屡次惹祸,你身为丞相,不但不予约束,反而纵子肆意妄为,不分青红皂白,当街处置旁人性命,尔等胡作非为,藐视当朝律法,这大明江山是朱家的还是你胡家的!”
胡惟庸听罢浑身颤栗,俯首在地,不敢言语。
“锦衣卫何在?”
只见一人急身进殿回道:
“臣在!”
“命你负责左丞相为子当街杀人和占城国使节贡礼,联合兵部、大理寺,两案并查,一定要查个仔细!凡涉案人等,无论何人,官居几品,一并扣押,宁枉勿纵!”
“臣领命!”
那人领旨退下,这三人一听都是不敢作声伏地不起。
是夜
左丞相府宴客厅里一片灯火通明。胡惟庸坐于大厅之上,太仆寺丞李存义、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涂节、都督佥事毛骧等人列作其次。
都督佥事毛骧见胡惟庸神色凝重,知此事绝非寻常,便试着问道:
“丞相,皇上这次是真要对你动了?”
胡惟庸喝尽杯中残酒无奈道:
“君让臣亡,臣亦能如何”
却听那太仆寺丞李存义道:
“丞相为大明鞠躬尽瘁,有何过错?今日皇上竟能为了一个平常百姓为难与你,大人与当年岳飞那‘莫须有’之罪又有何异?”
陈宁也跟着道:
“皇上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咱们费心费力为了大明,可皇上哪里领情,咱们这日子越来越难喽”
涂节听在座之人一番之言,无奈道:
“我等身为人臣,只得忍受,不忍,又有何法?难不成还反了不成?”
这人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妥,赶紧闭嘴不语,其余人也是不敢应声,只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听了这番话眼神一亮,自斟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重重拍在案上,正色道:
“自打入朝伴君,胡某这条命就是大明的,皇上拿去便由他拿去,我无话可。胡某不才,虽无天大的功劳不过也无天大的罪过,试问在座诸位胡某可曾怠慢过”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
胡惟庸见状话锋一转道:
“胡某不敢与岳武穆相比,可总不能落个秦桧之名吧,如今圣上如此待我,胡某心有不甘!胡某如今已成待宰羔羊,可在座诸位,望今后各自珍重。日后若胡某身死,你们可向朝廷告发于我也许尚能自保”
众人一听,一个个面如土色,不知丞相如此一。胡惟庸见众人疑惑,便叹息道:
“在座诸位,哪个和胡某交情尚浅?朝廷之人谁人不知,倘若日后胡某不幸被圣上抄家问斩,只盼莫要牵连到诸位,胡某也算心中稍慰”
这几人一听,目瞪口呆,互相观望。
却听李存义握拳捶在案上,起身向胡惟庸道:
“丞相往日待我等不薄,今日丞相蒙冤恐将受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都督佥事毛骧也遂即起身喝道:
“丞相,既然话都道这份上了,不如,我等起兵举事,干脆反了!”
陈宁见几人都已表态,只剩自己,心想,今日在此饮酒,席间谈话涉及逆反之言,已是诛九族的死罪,即使自己现在不,若是这些人谋反之事败露,自己怎能脱得了干系,同样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这左丞相权倾天下,朝堂之上,除了当今圣上,谁人能及,而除了宫门,谁人敢触怒左丞相?
于是也赶紧拿起酒杯,走过去站在大厅中央,向众人道:
“往日丞相待我等重恩,今日也便是该报的时候了,愿誓死追随丞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胡惟庸听罢,见众人之言情真意切,甚是感动,端起酒杯走过来举起酒杯。
“既如此,胡某还有何话,诸位,待日后举事成功,封侯拜相锦衣玉食,胡某自当与诸位同享”
罢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其余人也举杯同饮,却听门外朗声一笑道:
“大人贵为大明左丞相,掌管着天下军政要务,而在座诸位哪个不曾受过丞相恩惠,只怕丞相到时候一呼百应,起兵举事大业可成!哈哈哈,此等大事怎么能少得了老夫”
众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正当疑惑,见一人着跨进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