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空真幻灭
圆真圆幻圆灭三人下了峨嵋山,四处找寻,都不见圆空踪迹。这三人一时无法,商量之后只能先带着师父金身先回少林。
峨嵋山下不远的那条街上依旧是行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似乎都不知这峨嵋山上近几天发生这些事。
有人见街上人群上方竟飘着一口棺材往这边过来,让人觉得晦气的同时又心生奇怪。这人还以为自己一时眼花,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一口棺材。
等那棺材飘近些了才看到棺材前露出一个和尚头,神情肃穆。等再得近了些,见竟是一个大和尚背上负着一口棺材。这背负棺材之人身高远胜常人不,竟能背着一口棺材行路自若。街上行人一见,纷纷避让。
负着棺材行路的这和尚左右各有一名僧人,三人两前一后,步履沉稳神色庄严。街上行人虽多,各色各样,可这三名僧人走在街上,尤为显眼,尤其是这个身高九尺赤着双脚的僧人。众人看着这人纷纷让路,等这三人稍一走远,人们就立刻指着这三名僧人低声私语。
街边一家茶楼门口坐着两人在这里喝茶,见这三名僧人走过,连连称奇。
“这三个大和尚应该就是少林寺的吧”
“废话,不是少林的,难不成还能是武当山的?诶你,这和尚不吃肉不喝酒竟能长得这般威武”
“我也纳闷呢,那个大和尚看着足足身长九尺,从没见过这等身长之人”
“可不是吗你这三个和尚一脸苦像,像是死了亲爹一般,难不成那背上装着亲爹?”
“那哪是亲爹?那大和尚背上棺材里装的是少林方丈慧能大师”
这二人一听,见是赶车的‘驴二鞭子’。
这‘驴二鞭子’本姓郭,作赶车拉货的营生,往常生意少了就替人拉尸运棺材,也因此和各个行当的人接触的较多,消息灵通。人们就谣传他长着一对驴耳,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耳朵,加之他在自家兄弟中排行为二,又以赶车为生,人们便喊他‘驴二鞭子’。
有人干脆直接喊他驴二,这‘驴二鞭子’开始听了生气,不许人喊,可见喊的人越来越多,没办法也就只能认了。
这两人见是‘驴二鞭子’,直接将他拉过来坐在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
“驴二鞭子,这三人你认识?”
‘驴二鞭子’一听得意道:
“在咱这里方圆十里,你们还有我能不知道的事?”
这二人一听忙道:
“那是那是,你‘驴二鞭子’大名谁人不知啊那你还不快”
‘驴二鞭子’喝了一口茶,探头望了一眼那三人的背影道:
“这三人是少林方丈慧能大师的弟子,好像叫什么圆空、圆灭、圆圆什么来着怎么给忘了”
“哎呀,管他方的圆的,你且,那棺材里还有人?”
“对啊,我也是昨天听棺材铺的圆掌柜不对,是年掌柜的,是一个身长九尺的大和尚过来什么话都没挑了一口棺材,还在里面躺着试了一下,结果愣是躺不进去。
这二人一听急道:
“什么?给自己买棺材,这可是头一回听啊”
“可不是吗年掌柜一见也是心惊,这棺材都是活人买给死人的,哪有自己给自己买棺材的。可年掌柜本就贪财见这好歹也是桩买卖,就给他,像他这身材这方圆十里都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定制。不想这人却问自己刚刚试过的那口棺材多少银子,听年掌柜了价钱竟直接先给掌柜付了银子。
年掌柜卖了这么多年棺材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急着给自己买棺材,连价都不还,再这棺材也不合适啊。
可年掌柜见他这么急也就只能依了,收了银子就赶紧来找我,把棺材给那人送过去,不想我两到了棺材铺却见那大和尚已走得老远了”
“唉,不对啊,这人又没给年掌柜是慧能方丈的弟子,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扯谎吧”
“切,年掌柜知道?他知道的话昨天就给你们了”
这二人一听道:
“也是,年掌柜这大嘴巴你看他今天这嘴好像更大了一直张着嘴,就没合上过”
‘驴二鞭子’笑了一声道:
“能合上就怪了,年掌柜昨天被这人惊得掉了下巴到今天都没合上哈哈哈”
“我就这棺材板板张着嘴,以为这老家伙要吸气儿成仙呢那你是从哪里听的?”
“我也是昨天一看这棺材没送成,这不闲的没事,就在街上喝口酒驱驱邪顺便压压惊老子昨天也是被吓到了。正喝着却听身后几个像是武林高也在喝酒闲聊。是什么慧净杀死了慧能方丈慧净又被自己儿子和什么鱼掌门联除掉了”
“慧净慧能你,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名字里都有一个‘慧’字的?这怎么还有儿子和别人联杀老子的你这一天都听的什么啊?乱七八糟”
“嘿,你还不信,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我郭二这耳朵你们还不信吗?”
“信我们是信你‘驴二鞭子’这耳朵,不过这也太离奇了吧”
“谁不是呢,我开始听也以为听错了,可我听一人好像是这慧净和慧能是师兄弟,当年好像是慧能和峨眉师太逼死了慧净的老婆”
“唉,等等”
“哎呀,又怎么了?还听不听?”
“听,当然听,可是这慧净是和尚啊和尚能有老婆,还有儿子?”
“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所以才逼死了他老婆吗听这慧净也是个狠人,等了三十年这才上峨嵋山杀了峨嵋师太和少林方丈”
“那你怎能知道那棺材里装的就是慧能方丈?”
“我是听那几人慧能方丈的几个徒弟,哦,对了叫‘空、真、幻、灭’,圆字辈的,那身长九尺的大和尚就是圆灭我一听这才知道,原来那天见到的大和尚不是给自己买棺材,而是给他师父慧能方丈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慧净也是个可怜人啊”
“能不可怜吗,老婆被人逼死,自己躲藏了三十年搁咱们这儿,谁能有这尿性?”
“确实尿性那他儿子也应该帮他老子替他娘报仇才对啊,干嘛还要杀他老子?”
“你可知道他儿子是谁?他儿子就是那慧能方丈的大弟子圆空估计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是这慧净以一人力连战各大掌门,如果不是他儿子圆空最后出,估计那些门派就得重选掌门人了”
“一人战各派掌门这、这人好生了得!”
“唉,无奈啊,最后遇上自己亲儿子,人常‘虎毒不食子’,谁能对自己亲儿子下”
“这种儿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人道:
“连亲爹都能杀我看这个圆空才是个狠人!”
正当这‘驴二鞭子’急忙喝了一口茶还要什么时,却外面听有人喊道:
“‘驴二鞭子’,你死哪儿去了!还赶不赶车?”
‘驴二鞭子’一听忙应了一声,放下中茶杯,提了一下裤子抄起靠在门口赶车的鞭子,冲出门一溜跑扎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这二人听了半晌不语,其中一人给二人重新斟上茶,见这人仍是神色严峻,若有所思,便出言道:
“想什么呢?来,再喝口茶怎么,怕你经常喝花酒被你那儿子知道了也和那圆空一样收拾了你?”
这人一听愣了愣神,端起茶杯刚递到嘴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骂道:
“呸,老子最近哪里喝花酒了?胡八道!你儿子才是圆空呢!”
那圆空下了峨嵋山一人独行,可他人下了山,却把心丢在了峨嵋山上。见他眼神空洞,步形凌乱,仍想着峨嵋山的发生的种种。
“我杀死了自己生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我杀死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生父我我当如何自处?”
看着前路,眼前一片茫茫,和自己的心里一样,找不到去路。
想着自己多年来都幻想着能找到父亲,或是能见父亲一面,每曾想起,心中都是丝丝暖意,可如今,幻想破灭,还是被自己亲点破。
眼下四处无人,茫茫天地,孤身一人,无尽的悲伤从心里腾起,圆空只觉双膝一软,跪地放声悲泣道:
“父亲,父亲”
无奈只有余音在此声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