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六章:来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黑压压的军队,打着“孙”字大旗,为首是个孔武有力的武将,骑着骏马,面色威严道:“涿郡陈留堂前些日子给本将来信,是要我助他一臂之力,尔等怎么看?”
此人就是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文台,率领五千淮扬精兵从江南前来助阵。
程普犹豫了一会道:“主公,陈留堂是卢中郎的弟子,曾经护送卢中郎回洛阳,又刃奸宦,性情刚毅,可他年纪尚轻,照我之意,可以结交,但出兵助他万万不可。”
“确实这样。”祖茂、黄盖、韩当三人也同时点头。
他们虽不明白朝廷大员是如何想的,但眼下陈留堂只率领三千老弱兵卒,安能攻下宛城?
就算再加上他们这五千淮扬精锐,也是于事无补。
“爹爹,孩儿并不认同。”在军中一年轻将策马而出,他相貌英俊,唇红齿白,穿着白银锁子甲,风度翩翩。
“策儿以为为父该如何?”见到孙策出来,孙坚眼底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孙策虽还是少年,但武道修为之高就连他这个父亲也有些汗颜,更别孙策并不是只懂勇武的匹夫,智谋在同龄人种也是佼佼者。
“陈留堂此人性格刚毅正直,乃是当世不出的人杰。刃左丰却能安然无恙从天牢出来,就可见其人非同一般。
不管是他自己本事,还是背后另有靠山,都值得爹爹认真考虑。”孙策拱道。
在古代通信方式落后,他并不知道在洛阳发生了什么大事。让皇帝将陈留堂释放了出来,并且任命其攻打宛城。但能斩杀天使,这份胆色和气魄就让他佩服万分。
当然仅靠佩服他只会酌情帮助陈留堂,断不会让孙坚拿五千淮阳精锐前去冒险,但是孙策在这些信息背后,发现了不一样的秘密。
那就是陈留堂背后绝有人。
这年头刚毅正直的人并不缺少,但从鬼门关走了额一趟,还安然无恙的人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策儿有理,在洛阳城中能抗衡宦官的”孙坚止住了声,眼里露出异彩。
在洛阳城中能抗衡宦官的只有两股势力,那就是外戚大将军何进,还有汝南袁氏代表的世家。其他势力在党锢之祸斗争后,几乎都依附在了这两股势力,还有一些势力游离其外,但所拥有的能力绝无可能与宦官(皇权)所抗衡。
“父亲心里既然知道是谁,也该有个决断。”孙策微笑道,抬头凝视远方,那是江南的方向,有个叫周公瑾的好友告诉他的。
身处江湖,却看透庙堂事。
除了周公瑾还能有谁?
孙坚点了点头,目露坚定道:“程普、黄盖,你二人各率五百步骑,勘探宛城周围地形。”
“主公?”程普疑惑道。
“陈子正的忙不帮不行啊。”孙坚虽然讲究一个义字,更带江湖的草莽气,但权衡利害他也更清楚。
何进身为大将军,权柄持重,再加上何皇后生有皇子辨,又是嫡长子,今后继承皇位几乎是既定之事。
结交陈子正就相当于和何进拉上关系,今后自己的升迁在洛阳有人话,自然一路顺风。
而若是不帮,袖旁观,又有悖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帮助朝廷大军镇压黄巾起义。更别还可能引起何进一方势力的嫉恨,不划算啊。
午时刚过,孙坚便带着淮扬精兵到达了营寨。
“在下陈子正见过文台兄。”陈留堂从帐门而出,脸上挂着喜意道。
孙坚仔细瞧了一眼陈留堂,弱冠之龄,行止颇为有度,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因为身着甲胄,又有些儒将风采,文武双修,黑漆双眸更是有异常人,似乎蕴藏无穷智慧。
这种眼神他只在那些大儒上看过,比如荆州有名的黄石公、水镜先生等人,但他们都是耄耋老者,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断然没有陈留堂这么年轻。
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心底:名师出高徒啊!
黄石公、水镜先生虽然在荆州有名,可比起马融这一脉的卢植、郑玄无疑差了一个档次,后者那是全国顶尖的大儒,门下弟子无数。
而陈留堂不知道刚一见面,孙坚对他的评价已经不断拔高,他最近不断研修三教典籍,胸腹藏诗书,才有这等“假象”。
“文台兄先入大帐。”陈留堂将孙坚请入主账后,吩咐伙房备下酒宴。
华夏人向来谈事情就是从吃喝开始的,自古皆此。
借着酒水,陈留堂将他在洛阳后的遭遇对孙坚和盘托出,对于孙坚这样的真丈夫,他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当然一些事情是不必的,比如阴差阳错入了皇宫当宦官,怀里还揣着何皇后的素
“原来是这样,陛下误信奸宦刘瑾谗言,让子正兄以三千弱卒对付宛城三万黄巾兵马,哪怕是孙武再世也难以做到。”孙坚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浮现两抹坨红,愤恨道:“先帝和皇帝都宠信宦官,排斥士大夫,这才遭致天下大乱,黄巾四起。卢中郎只因为没有给左丰贿赂,就被压入大牢。
要不是子正兄力挽狂澜,这朗朗乾坤”
自从汉桓帝党锢之乱后,汉室元气大伤,再加上两代皇帝卖官鬻爵,才遭致汉室覆灭的祸端。
汉室非亡于黄巾,也非亡于董卓,而是亡于党锢。
宦官指责文臣结党营私,将朝廷百官贬的贬,杀的杀,汉灵帝又开启第二次党锢之祸,要不是因为黄巾之乱需要大臣平叛,第二次党锢之祸恐怕还会继续延续。
“文台兄慎言啊!”陈留堂告诫了一声,然后道:“在下得大将军看重,偷梁换柱得三千西园禁军,不知文台兄可否有把握凭借这三千精锐攻破宛?”
“此事不难。”孙坚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盅酒,“想不到子正兄这种人也投身权势,这是个什么世道!”
听闻陈留堂事迹,孙坚坚定认为陈留堂是个刚毅正直之人,不然卢植也不会给他起字为子正了。
“文台兄误会了。”陈留堂认真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当今皇帝昏聩,不代表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