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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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岂别拧了拧眉,没脾气的看着叶家荟。

    叶家荟使劲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妈不是逼你结婚,但遇到合适的人你为什么不结?你知道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是靠缘分的,不是门当户对随便拉一个谁家千金就能结婚了的,她能懂事吗?她能又会体贴人又会持家吗?你娶个败家媳妇上门就是讨债的,知梁聪明有主见,又讨你喜欢,这样的女孩于你是助力,你非要错过吗?”

    一大堆都是添头,梁岂别还能不知道他妈,叶家荟就是逼着他结婚,一早没见过林知梁的时候也三天两头张罗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面无表情的:“妈,我才刚二十六。”

    叶家荟两手一摊,“看看,就是啊,前二十六年没见你瞧上过哪个女孩子吧?她这是你第一个领回去的没错吧?你那铁石心肠动一次这么难,饶了这次等下次,你准备让妈再等二十六年?”

    梁岂别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那你是结婚有意思还是谈恋爱有意思?”

    “当然是谈恋爱有意思,你们能一辈子热恋那妈妈高兴还来不及,问题是人家姑娘能像你这么没溜吗?”

    梁岂别伸手去拉车门去了,“走了,就不该跟您,您眼里就结婚俩字。”

    叶家荟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那你就宁愿跟她分手,看她随便找个庸庸碌碌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这下一针扎进了脉门,梁岂别过于英俊逼人的面孔登时黑了一半,缩紧的眼仁中浮现戾气,冷哼一声,“她就是真不跟我了,也休想嫁给其他人。”

    “你是反。社会人格还是怎么着……”叶家荟叹了口气,“人家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能嫁人了?你不要肯定大把有人要。别其实你并不了,二十六岁还能放肆,可也已经扒上了而立的边,要是三十了,你还这么闹吗?”

    梁岂别脸色阴沉沉的没话,不知想什么。

    叶家荟拍了拍他,语重心长的:“其实结婚不像你们想得那么可怕,知梁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算结婚了,你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还能剥夺你的自由吗?”

    ……

    梁岂别母子走了许久没回,林知梁就自己呆在病房里,也不觉得寂寞,猜想梁岂别是跟叶家荟一起回去了,她也并不意外,她图的又不是这男人在医院陪她这一天,何况他在医院待了一夜,也该回去休息了。

    而且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她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玩,可毕竟身体不舒服,胃里一阵阵的疼,火烧火燎的让人下意识想躬身子,偏偏她后背又弯不了,这没一会儿就左右为难辗转反侧了。

    坐是坐不住了,只好放下手机,自己歪歪扭扭的扶着床躺下去,可一只手还输着液,只剩一只手能用,仅仅是躺床上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弄的龇牙咧嘴狼狈不堪,好在这屋里没人看见她的模样。

    只好叹口气无奈的承认:一个人生病住院确实不太好受啊。

    正躺在床上认输的拿手机搜看护的信息,这时候病房门忽然“嗑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梁岂别走了进来。

    知梁没想到他会回来,看到他的那瞬间眼睛便忍不住偷偷弯了一下,但自己马上矫正过来了,:“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跟你妈一起回去了。”

    男人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一块大毛巾和一个保温杯,他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放下东西就走。”

    林知梁愣了下,点点头,“哦。”

    梁岂别闻言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不是撵我走么,我要走了你又不乐意了?”

    知梁摇摇头,眼睛弯弯的,不紧不慢的:“没什么乐意不乐意的,只是不需要你在这。”

    梁岂别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嘴硬骨头硬,一个女孩,没一点软乎的地方。”

    林知梁就奉为夸奖,露出犬牙尖来笑,还越越来劲了,“你走吧,看你衣服脏成什么样子了,裤子上的血再不洗就洗不掉啦。”

    梁岂别正仰头喝水,闻言微凸的喉结顿住了,他把水杯放回桌上,迈着步子便朝林知梁来了。

    男人抬起长腿,踩在了床下的一截栏杆上,把大腿上的一片血迹伸到林知梁面前,“这是你的血,昨天抱着你进医院,你吐血了我也不能把你扔地上吧,躲不开,就蹭的哪都是,背心后领子上也有,都是你弄得,你不洗让谁洗呢?”

    知梁愣了愣,下意识拿手摸了一下,面料上确实是干涸发硬的血迹,那么大一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一时懵了,“我吐血了?我这么严重呢?”

    梁岂别其实再看见这片血迹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扎眼睛,但他面上没露,就点点头,摁住了她的肩膀,低头:“这么大一片呢,都是你吐的,我裤子是纽约刚拿回来的啊,背心是罗意威的,你怎么办?”

    还没从他身上拔过毛呢,倒是先要赔钱了,知梁缩着肩膀要从他手底下逃出来,“我那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能这样啊,跟你的脑袋相比,一条裤子一件罗意威能算的了什么,你要是让我赔,那你先算算你脑袋值多少钱。”

    梁岂别沉声道:“不让你赔,就让你给我洗。”

    他这就是非要欺负她呢,知梁拧开脸,“不洗,你自己洗吧,我跟你血迹好洗的很,我告诉你一个牌子,你去超市买他家的肥皂,粉色的,一洗就掉了。”

    “不行,谁吐的谁洗,还有你那条裙子,被你吐得没法要了,又是血又是泥的,都给我洗干净。”

    她的裙子也沾上血了?一听这个林知梁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怒斥五位数买的Thom Browne套装就这么被血迹毁了,那瞬间,连胃出血都扛过来了的林知梁忽然产生了后悔的心理,也不张罗拿几块钱的肥皂洗了,真是自己的名牌才知道心疼。

    梁岂别见她忽然捂着心口躺下,萎靡了起来,他一拧眉,用腿踢了踢她的床腿,“又胃疼了?”

    林知梁,“那个到还成,就是心疼。”

    梁岂别勾着唇角恶劣的笑了笑,“心疼什么啊,那么个裙子你自个儿搓搓不就行了,还能穿。”

    话是这么,心里却不禁闪过了那裙子腰头的一个的logo,暗暗记下了那个名字。

    那裙子看着普普通通挺不起眼,但穿她身上显得腿长臀翘皮肤白,倒是好看。

    “……”林知梁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啜泣。

    梁岂别逗她逗够了,转头进了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之后,却拿起了桌上那套他跟人买回来的病号服。

    接着一抬手把病房的门反锁上了。

    听着“嗑哒”一声响,林知梁敏感的睁开了眼,结果就看到梁岂别捏着T恤下摆把T恤掀了起来,从头上脱下来。

    腰腹平坦,腹肌清晰的罗列其上,鲨鱼肌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了一下,像是张开了狰狞的大嘴,蕴含着极强爆发力的后肩线条更加凶悍,从肩窝到蝴蝶骨被抽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林知梁猝不及防的红了脸,意外的羞怯,急道:“你干嘛不在卫生间里换衣服,非要跑出来?”

    梁岂别的T恤刚从头顶抽下来,他正要撸掉上臂的袖子,闻言停住了,将眉尾一挑,“你脸红什么,不敢看?又是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么快就忘了?”

    “……”林知梁面红耳赤的停顿了一秒,男人直接扒。掉T恤,伸手又将宽大的雕着巴洛克镂空的金属皮带拆了开来,接着解开了工装裤上那颗扣子。

    林知梁差点晕过去,猛地一下闭上了眼睛,贴着枕头的耳朵已经烫起来了。

    然而这时候,却听见他的脚步声,牛津鞋底踩着地面缓步而来,越来越近,像一头虎视眈眈的猛兽。

    直到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最终就在她的床前停了下来。

    林知梁闭紧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可听觉却更加敏锐。

    他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就开始在她面前脱衣服,拉开裤链时发出不紧不慢的声响。

    知梁实在承受不了了,摸索着就想翻过身去,然而她一动,男人又低声警告她。

    “别动,跑针了还要再扎你一次。啧,别动没听见啊,你再动一下我也动你了啊。”

    知梁不禁哆嗦了一下,拿被子藏起了半张脸,闭着眼睛磨着牙道:“下次我要跟你妈告状了。”

    梁岂别嗤笑一声,边换衣服边,“告诉她我脱衣服给你看了?”

    “……”

    林知梁被迫听着他在她耳边换衣服时发出的衣料摩擦声,甚至有次他裤子面料都摩擦到了她的额角。

    太过分了。

    林知梁觉得还得再跟护士要点降压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