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狱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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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士兵将韦方拖回牢房时,粗重脚地一点也不对他客气,韦方只觉得全身无处不痛,忍不住暗暗将他俩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终于到了一间阴暗的牢房,士兵将他往里一扔,痛得韦方骨头都散了,差点便晕了过去,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草泥马个逼!你们这些几千年前的老僵尸,老子打怪升级就专打你们这些二逼中的傻逼中的二逼中的”

    士兵都一愕,莫明其妙,一个士兵摇摇头道:“这家伙被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别管他,我们走吧!”他们将牢门关上,又把长链锁上,扬长而去。

    韦方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地上直喘气,过了一会,只闻到自己身上不习惯的味道,还有恶心的血腥味,又是难受又是痛苦。

    想到自己前生活了二十年,还未曾捱过一次打,没想到好不容易能穿越重生,见面礼便是一顿“毒打的初体验”,实在是倒霉之极。

    忽听有人粗声道:“你怎么还没死?”语气听来充满厌恶和幸灾乐祸。

    韦方吓了一跳,挣扎着坐起,倚在墙上,这才发现这牢里还有另一个人。

    牢房阴湿脏臭,地上胡乱铺些干草,一个大汉蓬头乱发靠着墙壁坐在韦方对面一角。

    韦方见他其实年纪也不大,大约二十多岁,只是满面胡子,长相粗犷,脸上身上都有伤痕血迹,显然也是曾被拷打过。

    韦方暗骂道:“尼玛,你们这些古人可真不会打扮,个个都爱留胡子,脏死你们了”

    他喘了口气道:“你是谁?”忽然想到:“这人看来是我这肉身的狱友,我何不从他问个究竟?”

    那个大汉瞪着一双牛眼般的大眼,忽然向韦方扑上去,边骂边向他拳打脚踢。

    “贼奸细,杀千刀的吴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韦方拼命闪避,却难以抵挡。“疯子,全是疯子!我真杯具啊,穿越到这么一个到处都是疯子的朝代!”

    “停!你干嘛打我?哎哟!喂——啊哟!救命啊——”

    那大汉却不理他,继续边骂边打。韦方只得继续大呼救命,过了一会,外面才慢吞吞地来了一个狱卒,对那大汉喝道:

    “伯谦,别再打了,你若打死他,等下文大夫又来提人审问,你就顶他去受刑吧!”

    伯谦这才停,口中依然骂骂咧咧,坐回原来地方,还是气鼓鼓地瞪着韦方。

    韦方只感到全身火辣辣地痛,骂道:“你这个疯子!”伯谦喝道:“疯子就是要打死你这个吴国奸细!”

    韦方苦笑道:“你也我是什么奸细你还知道些什么?”

    心想:“看来我这肉身倒也身子骨硬的很,又是鞭刑又是拳脚,竟然还未死,莫非真是的训练过的奸细?文种看来也不够心细,单凭鞭不死这点,便可断定我我这肉身并非普通人了”

    伯谦瞪了韦方一眼,喝道:“我还知道我还想再揍你几顿!怎么样,不服气就过来!”韦方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你叫伯谦?你又为什么也被关在这里?你也被他们揍过?”

    伯谦提起拳头喝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哦,我明白了,难道你也也被他们当成是吴国奸细?”

    伯谦大怒,凛然道:“休得辱我!我伯谦乃堂堂越国好汉,死也不会当吴贼的!”

    “原来你很爱国,失敬了!嘻嘻咳咳咳”韦方嘻嘻笑起来,可又牵动全身剧痛,忍不住咳喘起来。

    “哈哈哈,万恶的吴贼,活该!”

    韦方见他不可理喻,也懒得再理他,闭眼休息,心想:“幸好我这肉身真的够硬朗,不然早就让这些疯子给拆散了”

    忽听伯谦沉声道:“喂!你过来!”韦方吃了一惊,“我为什么要过去?”

    “少废话!过来!”伯谦着又扬起钵大的拳头。

    “你要我过去让你打,你当我傻逼?”

    “什么叫傻逼?”伯谦一怔。

    韦方笑了,“这是我的家乡话,你不懂的。”

    “胡,吴越自古同音同律,我有什么不懂的?”

    韦方心里一动,趁道:“对啊,我早就过我不是什么吴国奸细了,你们又都不信!”

    “哼,你休想糊弄我,快过来帮我揉揉腿!”

    韦方这才知道他要折磨作贱自己,发泄怒气,自然不肯过去,但怕他又要发疯,灵一动,忽然大叫起来:“救命!救命!”

    伯谦一怔,喝道:“我又没打你,鬼叫个什么?”

    韦方不去理他,继续大叫。过了一会,外面那狱卒又过来,不耐烦地道:“伯谦,你少给我添乱好不好,你虽是死囚,也不可乱来,否则便教你死前也要多吃苦头活受罪!”

    伯谦道:“我”还没完,那士兵已走了。伯谦只得怒瞪了韦方一眼,韦方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道:“看看到底谁是傻逼?”

    伯谦忽然叫道:“我知道了,傻逼就是傻子,是也不是?”

    韦方一怔,没想到这人倒是粗中有细,喃喃道:“看来几千年前的人都不笨难道达尔文的进化论有问题?”

    伯谦插口道:“你又在胡些什么话?”

    韦方笑道:“没什么,家乡话,你听不懂的了对了,你是死囚?犯了什么大罪啦?”

    伯谦面一沉,眼一瞪,韦方怕他又要冲过来胖揍自己,忙稍稍挪开些,哪知他竟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倒是大出韦方意外,怎么也没想到这粗豪凶恶汉子竟突然会哭,一时愣住。

    外面狱卒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喝道:“伯谦,你再哭再闹,我就先让你尝尝劓刑的滋味!”

    伯谦显然是很害怕,慢慢止住了哭声,用脏黑的衣袖胡乱擦了擦泪。

    韦方看得有趣,却又隐隐有点不安,似乎这粗豪大汉哭得让自己有些不忍。

    过了半晌,韦方忍不住道:“什么是劓刑?”伯谦没好气道:“就是割掉你的鼻子,你要不要试试?”

    韦方吓了一跳:“这时代可真的变态”隔了一会,又问道:“伯谦,你到底是伤心还是害怕?”

    伯谦这回却不再骂他,叹了口气道:“我我想我娘了。”着又轻轻悲啜起来。韦方一怔,却不敢再什么。

    过了一会,伯谦才慢慢道:“我娘就快病死了,我却要出征在即,生死难料,不能回去看她老人家最后一面,我娘,孩儿不孝啊!”到最后,他又忍不住低声悲啜起来。

    韦方忍不住道:“这也算犯了死罪?不会吧?”

    伯谦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本是个伍长,都怪我忍耐不住,偷偷跑回去要看我娘最后一面,却被人发现抓了回来,以临阵逃脱死罪论处”

    韦方这才恍然,哈哈笑道:“原来你是个逃兵!”但不禁对他的孝心很是佩服,“他明知死罪也要这么做,那才是真的有孝。”心里便开始同情他起来,甚至连刚才他胖揍自己的事都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