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突袭
战争在艳阳高照的正午突然爆发,当两艘大汉军舰航行到离瓜拉彭尤十五海里的位置时,苏禄海军从后方突然向大汉军舰发起了攻击。
阿西诺不是傻子,知道对方马上就要离开公海,进入英国人的势力范围,不赶快出就再也没会了。所以当立断,向属下们下达了进攻指令。
四艘苏禄战船同时开起快车,来到火力打击范围内后,旗舰赤江号上的火炮率先长风号和海星号展开炮击。这条船上配备有苏禄国自己仿制的西班牙铸铁炮,威力虽稍稍逊色于正,但在相同仰角下射程却高不少,足在一千米内将炮弹发射到敌人军舰上。
其余的苏禄军舰也不甘寂寞,动用火炮向前方的目标展开了炮击。他们按照苏禄海军的传统战术,企图以快速而突然的炮火一举摧毁敌人,使大汉海军由于反应不迭而落败。
与此同时,苏禄舰队的船速也丝毫不减,四条船两两分开,准备从两侧对大汉军舰实施包抄。
当苏禄海军打出的炮弹在长风号四周上炸开的时候,刘骁正在船舱里研究如何更好地推销自己的甘蔗。听到外面传来的隆隆炮声,他心头一颤,大呼不妙——自己最意想不到的攻击事件发生了。
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在紧邻刘骁所在船舱的甲板上,巨大的冲击力将窗框整个震了下来,刘骁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出门外大叫:“全体战斗人员进入阵位,展开反击!”
当分散在各处的官兵如被扒窝的蚂蚁般从各处涌出来时,原本在战位上值班的炮兵已经开始了反击,一门门大炮被从炮仓拉出来(军事改革之后,请炮神等迷信活动全部被刘骁废除),士兵们将其熟练地在炮位上展开。
长风号上火力配置无比强悍,从瑞典购入的十二门大炮中,长风号一条船就配备了八门,四门四十二磅炮更是全部部署于此。就在苏禄海军首轮炮击结束的时候,长风号的船尾炮和左右两舷后侧火炮突然开火。十余颗炽热的重磅炮弹在天空中划出弧线,顷刻间以弹雨的形式降落在苏禄舰队四周,居然把其中一艘船上的船首炮位打翻了。
“打得漂亮!”刘骁在指挥位上拍大呼。“通信兵,赶紧给海星号打旗语,让他别乱开炮,先集中火力攻击敌舰队左前方那艘船!”
此时大汉海军正面临敌众我寡的局面,若是乱打一气肯定没多少效率,必须要两艘船联合起来攻击敌方单船。这样就能在局部形成我众敌寡,获胜希望将会大大增加。
这时候,海星号突然降低了船速,在原地开始右转舵,整个右舷上的炮门统统打开,露出了十多门怒气冲冲的炮口。
海星号是大汉王国最年轻的战船,建成时上面并没有配备火炮,后来其余条船分别匀给她几门炮,这下才变成了一艘真正的军舰。剩下的四门瑞典火炮也全部装备给了海星号,目前来看,她的火力配置在大汉海军中仅次于长风号,略强于其他战船。
海星号目的非常明显,摆明了就是要跟人家真刀真枪拼一把。刘骁见他这么干不禁大加赞赏,这冯老四胆子够大的,在这种状态下居然敢打对攻,而不是进行运动战,真是一员猛将!
见此情景,刘骁的战斗欲望也升上来了,对扌喿舵兵喊道:“右满舵!开到与海星号同一水平线位置!”
长风号和海星号同时用侧舷迎敌,将会形成非常密集的炮火打击。与之对比,四艘苏禄战船都处于前进状态,可用于发射的火炮相对较少,短时间内会被数量是自己一般的大汉海军压制住。
然而在战场上,胜负往往就会在短时间内决定出来。
长风号上的两门四十二磅舰炮迅速转动起炮管,瞄准迎面而来的左前方目标军舰。目标军舰在前楼位置有一处火力点,那里架设着一门口径速射火炮,此刻苏禄士兵正用这门火炮轰击着长风号。后方不远处还有一门固定的臼炮,现在双方距离已经足够近,臼炮也不甘寂寞地对长风号开起了火。
嗵——
一发转满铅丸的葡萄弹打了过去,神奇地命中了目标舰舰首火力点。炮弹无数颗铅丸四散开来,火力点附近十几个苏禄士兵瞬间被夺走了性命。
看着被长风号炮火炸死的敌兵,刘骁咬着牙低声吼道:“纵火船出击,把那艘船给我赶尽杀绝!”
两艘满载木柴的艇从长风号上放下来,另一边,海星号也放下了两艘相同的艇。四只艇排成弧形,冒着不断从海面略过的炮弹,勇敢地向目标船驶去。
艇的任务是快速接近敌舰,以抓钩钩住敌舰船体,点燃上面携带的木材,进而让火势蔓延到敌舰上。扌喿船都是船技最好,胆量最大而且水性最好的士兵,他们在完成任务后,需要跳进海里徒游回母船。
事实上,这种船离真正的纵火船还差得远。真正的纵火船不仅有风帆桅杆,而且自己还配备逃生艇,士兵在点燃燃料后可以坐艇逃生。不过现在大汉海军还发展不到那个程度,有几只简易纵火船就不错了。
看到高速抵近的大汉艇,苏禄士兵顿时间惊恐万分。他们都知道这种艇靠近后意味着什么,于是纷纷将炮口调转,准备向下方的目标攻击。然而苏禄海军舰炮的最低射界有限,无法瞄准这些逐渐靠近的纵火船。情急之下,许多士兵只能拿出弓箭、石块、椰子、菠萝等能发射或投掷的一切物品来反击。
纵火船上的木材摞得比人都高,每艘船只有三两个士兵控制,他们躲在木材后面根本受不到攻击。同时长风号和海星号也疯狂地炮击,掩护纵火船向目标靠近。
灵活动的纵火船很快便抵达了目标船,四艘船分别从左右两舷靠上去。船上的大汉士兵将木材全部点燃,这些木材前期都经过浸油处理,一点就着。滚滚黑烟在苏禄战船四周升腾,预示着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
长风号和海星号这边,所有的火炮正在重新调转炮口。第一艘目标船已经必死无疑,继续对其炮击没有太大意义,于是对下一艘敌船进行集火打击。
在苏禄海军士兵惊恐的目光中,几十枚炮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至。这么短的距离使得炮弹的散落点非常集中,命中率甚至超过了一半。苏禄海军也在不停还击,但他们的战船都是用船首迎敌,火力远不及侧舷迎敌的对。大汉海军只是一次齐射,炮弹密度就超过了苏禄海军发动突袭时的三倍。
占了下风的苏禄海军也想掉头用侧舷排炮还击,但舰队中那艘惊慌失措的“火船”却打乱了他们的阵型。这条“火船”四处乱窜,其余的船都不希望被她碰到,只好不停躲避,根本无法快速形成战列线。
大汉海军的攻击从未停歇,短时间内,第二艘目标船上落下的炮弹就超过了三十枚。虽然对于整个舰体的损伤不算太大,却将上层甲板的士兵几乎横扫干净,再也组织不起炮火还击。
旁边,那艘被纵火船攻击的苏禄军舰已无回天之力,海面上漂浮着零碎的物品和衣物,百余名跳海逃生的苏禄士兵正拼命向其他战船游去
赤江号上,阿西诺被大汉海军凶猛的反击吓得不轻。下两艘军舰都丧失了战斗力,剩下两艘也不容乐观,现在的局势很明显——自己已经输掉了这场海战。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在他身边响起,阿西诺使劲稳住差点被震倒的身体,没等他开口询问,赤江号大副便跑来大声汇报道:“将军,敌人炮火太猛了,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四周的爆炸声接连传来,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在头顶上空炸开,赤江号前桅上的瞭望台被击毁了。破碎的木块哗啦哗啦落下来,阿西诺的额头被一块木板砸倒在地,头上被木片划出一个口子,鲜血马上顺着侧脸流下来。
幸亏赤江号在编队后方,暂时没有成为大汉海军的重点打击对象。刚才的炮弹只是误打误撞飞过来而已,否则阿西诺就不只是被划一个口子那么简单了。
阿西诺抹了抹脸,忍着巨大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心想再打下去赤江号早晚会被击沉,到时候自己就有生命危险了,于是急忙下令转舵撤退,同时留下另一艘战船掩护自己。
“今日一战损失这么巨大,也不知回国后苏丹会怎么惩罚我?”阿西诺曾被巴布哈拉寄予厚望,但他却被两艘大汉军舰打得匆匆逃命,将来该如何面对苏丹是个难题。
从现在起,他再也不敢看大汉海军了。对方虽然人数少,但与苏禄海军相比,大汉的攻击段要丰富的多。并且还装备了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精度更高的火炮,实力要高出自己一截。
“我不服!”撤退的路上,阿西诺还在疯狂叫嚣。“这这不是公平的较量!”
“将军,您应该知道,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对等的较量。”大副默默地,随后拿出一捆白布,帮阿西诺缠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