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在撒谎
奉玄王之命跟随蒋长璃的秦风,也在龙钰救出蒋长芳之后,第一时间去回禀了玄王。
彼时的玄王刚回到府上房间,听闻秦风的禀报之后,他挑眉来了兴致:“还真碰见劫匪了?”
秦风点头,“两人都没事,可是属下在路上听到劫匪的谈话,他们想要劫的人像是大姐,像是因为那只太后亲赏的发钗而劫错了人。二姐被带到了城外的灶王庙处也并未受多大的苦。只是属下还未来得及招人去营救,钰王便带人冲了进去。”
若是这一次是他带人将二姐给救出来,那么玄王也就等同于是相国府的救命恩人,那样对于玄王来,是件好事,秦风低头,模样有些自责。
秦风是一直跟着劫匪的马车到灶王庙的,召集在身边的暗卫前去营救所需的时间也是最短的,连秦风都未及时出相救,龙钰便带人冲了进去。
这其中暗藏的玄,不用秦风过多的去陈述当时的情况,玄王也猜了个大概,所以他并不认为是秦风的过错。
然而先撇开龙钰此番做法的动不管,玄王在听见劫匪因为发钗而错将蒋长芳给劫了去时,他想起蒋长璃在他面前将发钗给蒋长芳的场景。
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故意,他当时还以为是她这个嫡女故意在他的面前给庶女的威风,如今看来,倒是另一重意思了。
那个女子,好像有些不简单呐。
玄王突然抬头向秦风没头没脑的了一句:“长璃姐,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秦风怔了片刻,不明白玄王为何突然会有此一问,他低头想了片刻,方开口道:“好像是吧。”
玄王没有再话,只是温润俊朗的面上,慢慢的浮现出了如春风般的笑意。
看来龙钰他已经等不及,先出了。
门外有人轻敲门,玄王这才收了笑容,轻挥让秦风退了下去,而后方道了声:“进。”
玄王府年迈的周管家推门而入,与秦风照面时两人相互颔首见了礼,周管家走至玄王的身前,行了礼方道:“王爷,慧太妃那边今天差人来问了,问王爷何时去往甘云寺,她们那边好提早将房间备出来。”
慧太妃是玄王的生母,先帝未曾故去时,便迁居至甘云寺居住,潜心礼佛不问世事,玄王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往甘云寺住一些时日陪伴慧太妃,算算时间,是到了。
玄王想了想道:“你明日差人去甘云寺给母后回个话,就过两日本王就去了。”
管家点头,“那我这就下去准备王爷要带的东西。”
蒋长璃去往蒋长芳的闺阁中看她时,大夫刚刚好诊过脉象起身,崔氏连忙上前问道:“大夫,孩子没事吧?”
大夫收拾好药箱道:“相国与夫人不必担心,二姐的身子无大碍,只是被惊吓住了而已,开幅方子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瑾儿立马领着大夫下去让大夫开方子煎药。
崔氏心头悬着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下去,欠身坐在了床前,满目慈爱的目光关切的看着蒋长芳,恨不得这罪自己替她受了。
蒋朝月在一旁见蒋长芳没事,想起龙钰还在前厅晾着,正准备出去时,抬眼便瞧见了蒋长璃。
蒋长璃朝他笑了笑,柔声喊了声:“爹爹。”
蒋朝月道:“你来了,正好多陪陪你妹妹。”
蒋长璃乖巧的点头,刚向前走了几步,原本躺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蒋长芳,在瞧见蒋长璃时眼眸瞬间寒了下来,中紧攥着盖在身上的锦毯,下一刻她咬牙猛然间从床上下来,赤脚跑至蒋长璃的面前,像只猛兽一样,双抓着蒋长璃的双臂摇晃着她,怒瞪着她恶狠狠的吼道:“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二姐,你干什么呢?”紫欣连忙上前想要替蒋长璃摆脱蒋长芳,可是蒋长芳的力气特别的大。
崔氏变了神色,蒋朝月原本要走的心思,瞬间也被蒋长芳这个一个举动而打消了。
蒋长璃任由蒋长芳摇晃着她,无辜道:“妹妹你什么呢?你弄疼我了。”
“发钗是你给我的,那些劫匪他们是看发钗劫人的,他们要劫走的人本是你而非是我,你事先就知道了劫匪要来劫你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会将发钗给我,让我成了你的替代品,让他们将我劫去了是不是?!”蒋长芳依旧恶狠狠的瞪着蒋长璃,她怒吼着,全然没有了大家姐应有的姿态。
听蒋长芳如此,崔氏心猛然间一震,再看向蒋长璃时,双眸也蒙上了浓浓的阴霾,她站起身,走至蒋长芳的身边将她护在怀中,凝声问道:“什么发钗?”
“就是这个!”蒋长芳愤然的从头上将那只发钗拔出来,怒将它摔在地上,发钗重重的落地,应声断成了两半。
紫欣被蒋长芳的举动吓了一跳,看清蒋长芳所摔是何物时,她惊叫出了声:“二姐,这是太后赏赐的发钗啊,你怎么敢”
太后赏赐的东西她竟然也敢这么对待!
蒋长芳被恨意冲昏了头,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指着蒋长璃怒道:“都了这是太后赏赐的,世间仅此一支,你竟然会这么好心的将它送予我?还不是你故意的!”
蒋长璃心头冷笑,她蹲下身子,拾起地上被蒋长芳摔断的发钗,起身看向蒋朝月时已是满脸的委屈,她双握着发钗,在崔氏与蒋长芳的注视下,盈盈的走至蒋朝月的面前,双膝沉沉的跪了下去,再仰头时两行清泪已经从眼眶中滑落,收不住,她捧着发钗,哽咽道:“爹爹明鉴,这是太后赏赐我的富贵吉祥发钗,世间只有此一支,平素女儿不喜欢这些,今日花灯会上,妹妹一人赢得夫子所有谜题,让众人心生敬佩,我也是打从心里为妹妹高兴。妹妹最喜爱的便是发钗,所以才将这支独一无二的发钗作为奖赏给了妹妹,还想着明日便进宫去向太后明这件事,可是谁知路上出现了这件事。爹爹,女儿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能会事先得知劫匪要来劫我,提前将发钗给了妹妹呢?”
“你还撒谎!”蒋长璃故作无辜的神色让蒋长芳快要发了疯,她也连忙跪了下去,红着脸哭道:“爹爹,女儿在路上被那些劫匪带出城时,清清楚楚的听见那些劫匪劫持的是姐姐,他们那只发钗是唯一的凭证,姐姐那只发钗早不给我晚不给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可见她早已事先知情,让女儿顶替了她去!”
蒋长璃偏过头去,满脸惊诧又委屈的看向蒋长芳,“妹妹,我只是好心将东西给了你,你为何要这样冤枉我?更何况从前你从我那里也没有少拿首饰发钗吧?”
蒋长芳仰头,根本不去听蒋长璃的辩解,她心头笃定蒋长璃是故意的,蒋长璃如今越是替自己辩解,她越是恨。向前跪行两步,平素清秀的面庞此刻布满泪痕,模样着实可怜不已,“女儿尚未出阁,被劫匪一劫走,女儿一生的清白就毁了啊,往后让女儿该如何做人啊,求爹爹为女儿做主!”
蒋长芳越哭的越凶,最后一句请求蒋朝月为她做主的话出口后,她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俯地再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