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也是受害者!
春阳灿烂,杨柳青青。一湾清澈的湖水,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切美不胜收,仿佛是一副完美的画卷。
岸边绿草如茵,有两个俊俏少女打闹不休,给这湾湖水增添了别样的幽静。
一个身材高挑的公子站在湖中船上,脸如敷粉,唇如点绛,眸如晨星,春山横黛,秋水含情,拿一把折扇,身着一袭米白色长衫,站在那里有如杨柳迎风,不出来的风流味道。
俊俏公子轻摇折扇,轻声吟道:“桂子秋风天上,杏花春雨江南。”
玉树临风之形,风流倜傥之态尽显。
突然间天空划过一道亮光,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形物体从天而降,还没等俊俏公子有所反应,“砰”的一声,船被砸得四散开来,水花溅起的同时,俊俏公子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落入水中。
陈羽被冰凉的湖水一激,瞬间清醒,双腿连蹬浮出水面,看到一白衣古装公子哥在水面拼命挣扎不已。
陈羽游到白衣公子背后,右环胸揽住,入一阵绵软,也没多想,快速向岸边游去。
岸边两个早已惊呆的古装少女回过神来,赶紧找了一个树枝递给陈羽,陈羽一把抓住,顿觉轻松不少。
两个丫鬟盯住公子被揽紧的部位,喏喏不得言。待把人抱上岸边草地上,古装公子星眸紧闭,昏迷不醒,头上所戴纶巾也散落开来。
两个少女口中焦急地叫道:“大姐,大姐”可哪里还有反应?
大姐?原来是个女的!怪不得刚才胸前软软,感着实不错。
溺水昏迷,人命关天,抓紧急救才是真,管他是男是女?
陈羽大声道:“两位姑娘,人已经溺水昏迷不醒,请让开些,我要救人!”
焦急的两女也知事关重大,急忙闪开。
抱起古装公子,将其领口扣子解开,陈羽弓步下蹲,将其背部朝上趴在弓起的大腿上,头朝下进行控水。
但听“呕”的几声,吐出几口水来,可人依旧没有醒转。
陈羽顾不得旁边目瞪口呆的两名少女的反应,将古装公子轻轻放平在草地上,成仰卧的姿势,右托起下巴,左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然后口对口往古装公子嘴里缓缓吹气。
大概吹气十几次的时候,陈羽已经累得脸红脖子粗,深吸一口气,继续进行。一口气刚要吹完,古装公子睁开双眼,一副懵懂状。
旁边少女欢喜地叫道:“大姐醒了,大姐醒了!”
陈羽轻轻抬头,四唇两分。
古装公子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住陈羽逐渐远离的脸庞,扬起右掌,“啪”的一声扇在陈羽脸上,口中厉声道:“登徒子,你在干什么?”
这下子,可以确认是百分百的女子了。
陈羽一捂脸,急忙往旁边跳开,气恼道:“我也是受害者!我们一起落水的,还是我救了你!”
古装姐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爬起来,望向二人征询真假,两个少女连连点头。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砸破大姐的船,然后把大姐救上岸后,还托起大姐的下巴,捏着鼻子,揽着这里,嘴对嘴亲”左边那个绿衣少女大眼一眨,边边用比划着部位,完还朝陈羽狠狠瞪了一眼。
另外一个紫衣少女并不言语。想来,两位少女一个口快活泼,一个性子沉稳。
古装姐脸上早已面色潮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出言叱道:“绿云,不要胡!”
那个叫绿云的少女不敢顶嘴,可是嘴巴不服气般撅起老高。
“那不是亲,那是人工呼吸,只是吹气。对,是渡气,当时你昏迷不醒,没有呼吸,我给你渡气!”陈羽双连摆,连忙澄清道。
古装姐被气乐了,呵呵冷笑道:“可是,是你把我砸落湖里的呀!”
“缘分呀,缘分!”
“我自浩渺天上来,君在烟波湖中游。
扑通两声齐落水,春风今晚上妆楼。”陈羽大言不惭地道。
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位妞在吟诵诗句,抓紧现场作一首打油诗套套近乎先,然后再求脱身才是正道。
“既然误会澄清了,我还得回去。对了,请问三位,这黄山北大门汤口怎么走?”陈羽弯腰拧了拧还在滴水的裤脚问道。
“黄山汤口?没听过。”看到陈羽这副惨样,古装公子也没再追究。看到陈羽裤装、短发的怪模样,也是呵呵直乐。
陈羽挠挠头道:“你们是本地人呢,还是穿着古装在这里搞cospy?”
古装姐莫名其妙地道:“古装?扑泪?我们祖籍钱塘,现居金陵,算不算本地人?没听过什么黄山汤口。”
陈羽惊讶万分:自己参加旅行团在黄山旅游,攀爬天都峰鲫鱼背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下山崖,结果掉进湖中幸免于难。
可是,这里应该是黄山下面才对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汤口?金陵?这不是南京的古称么?
陈羽微微一怔道:“金陵?城中可是有秦淮河?不是叫南京么?”
另外一个紫衣少女终于开口了,呵呵冷笑一声道:“姐得没错,果然是登徒子,单单提起秦淮河。秦淮两岸的青楼楚馆让你流连忘返了吧!”
陈羽不以为忤地道:“你叫紫云?”
紫衣少女并不答话,心里却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绿衣少女快言快语道:“我知道东京西京,没听过南京。”
青楼楚馆?不是南京?怪了。
一直没话的古装姐道:“多谢公子搭救,府上庄园距此莫愁湖不远,公子可愿到府上换身衣服?”
陈羽兀自发愣,穿越剧看多了,难道自己也穿越了?先随她们去去再。
见陈羽默许了,古装姐道:“绿云,紫云,咱们走吧!”
路上,陈羽冲绿云问道“绿云姑娘,你家姐叫什么名字?”
紫云正要回答,被古装姐用眼神制止。
古装姐前面先行,两位少女落在后面。
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处诺大的村庄,村头牌坊林立,“状元第”、“彪炳千秋”等字样牌坊着实不少。
陈羽想套绿云的话,摸遍全身口袋都是空空如也,只得两个指头猛一使劲,硬是把牛仔裤腰上的一颗不锈钢纽扣拽了下来,递给绿云。
绿云看到这颗纽扣造型奇特,见所未见,一把攥在心,宝贝至极。
陈羽一见奏效,就指着“状元第”牌坊问道:“紫云姑娘,府上以前还有人中过状元?”
绿云满脸自豪地道:“不是以前,是眼前,我家姐就是!”
陈羽满面惊诧地叹道:“绿云姑娘,你家姐真厉害!可是,女人可以考状元?”
“嘘,你是想害死姐呀!”
绿云咳嗽两声,清清喉咙,装腔作势地声道:“看你跟大姐有过命的交情,并且看起来大姐并不算讨厌你,我才告诉你的。先老爷姓松讳仲康,是个内阁学士。”
陈羽轻声道:“还是个官二代!”
“绿云接着道:“大姐名叫松秀卿,闺名宝珠。大姐出生前,松公梦见有人送他一枝兰花,只道是个儿子,逢人便,谁知生下来却是个女儿。过段时间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儿。那年松公又是四十大庆,他就将错就错,告诉人家生了儿子,算是做了一个热闹的寿日。”
陈羽点头不止,作一副倾听状。
绿云很满意陈羽这个听众的反应,接着道:“大姐五岁就请了先生,依然男儿装束,除了几个至亲之人和我俩贴身丫鬟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都叫她大少爷。”
绿云话题一转,道:“也是事有定数,大姐十六岁时松公仍然膝下无子,忽发念想,何不让自己的假儿子去观观场?于是大姐参加院试,还轻松考取了秀才。松公心喜,又遣大姐参加八月乡试,竟高高的中了一名经魁。合家欢喜,惟有大姐心中不快。想自家是个女儿身,如何了局?每常凭花独坐,对月自伤。”
陈羽也陷入了沉思,谁女子不如男?
“其后松公受了风寒辛苦,病了几天,就去世了。家中妻子儿女哭泣不休,还亏得有大姐这个假儿子治丧。大姐作为长子,服制一年。”绿云道这里,也伤感起来。
“从来人在人情在,如果不是有个举人儿子,松家也就冷淡了。大姐见家中无人,父亲去世,改妆之事,更加欲罢不能。月下灯前,常常堕泪,一则思念父亲,二则感叹自己,三则有个妹妹虽然精明,看顾家族生意,但终究是个女流,不能服众。”紫云口齿清晰,再加上一个这么好的听众,起来很来劲。
陈羽不住点头,连声道:“厉害厉害,可怜可怜,好一个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