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惊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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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姑娘的舞蹈终于跳完了,四周响起了喝彩声,但这喝彩声,明显没有先前那位梦溢姑娘的喝彩声大。

    “梦溢,看来这一次,咱们清秀楼可以扬眉吐气了,这花魁,一定是咱们的!”在远处,梦溢身边的姑娘非常开心的对梦溢。

    梦溢笑了笑,道:“能帮助清秀楼得此殊荣,梦溢万分荣幸。”

    “梦溢啊,可真是苦了你了。”那姑娘叹了口气,“回去一定让妈妈好好谢谢你。”

    “那倒不必,我现在只想拿下这花魁之名,面见康王殿下。”梦溢抬起头,看向那主看台上正襟危坐的康王陈诰,目光中透出一种得意。

    “现在,请各位为杜鹃姑娘打赏!”唱官开始为杜鹃姑娘拉票。苏尘就那几两银子,他也就不打赏了,旁边的彭清宇甚是大气,这一次为了杜鹃,他一个人就捐出了一千的赏花。

    各个达官显贵打赏完毕之后,统计出杜鹃姑娘共收到两千三百赏花。这距离梦溢姑娘的六千之数,仍有极远的距离,就算是那红玉姑娘,也相差着三千之数。

    “苏兄,现在看你的了。”彭清宇向着苏尘拱拱,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

    苏尘点头,随即叫来童,拿过纸笔,不需思索,便写下一首词。

    那童将苏尘写的词送出去,唱官立刻道:“少年诗圣苏尘,为杜鹃姑娘填词一首!”

    此话一出,本来正在合计着给杜鹃写诗的诸多书生安静了下来。苏尘的名声虽然比不上沈怆然那扬州第一才子的名声大,但当日北伐诗会,一首满江红冠绝全会的气概,整个扬州也是无人不知的。此时听到苏尘为杜鹃姑娘写词,他们自然想要先观望一下。如果写得好,那他们也就不必丢人现眼,如果苏尘写的词与方才那首劝诫诗是一个水平的,再写也不迟。

    不过在场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一次苏尘写的诗,绝对要比上一首随便写写嘲讽的劝诫诗要写的好得多。毕竟那首诗只是戏作,这一首,可是非常认真的。

    石潜听到唱官的喊声,对苏尘道:“怎么,苏兄果然认真了吗?”

    苏尘笑道:“中秋诗会这么重要的场合,终究要认真一下的。”

    “苏兄,虽然我不否认你的才华,但前有扬州第一才子沈公子的诗,你就算写的再好,终究超不过三千文墨之数。到头来,这花魁也不是杜鹃,诗魁也不是你苏尘。我倒觉得,你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石潜道。

    苏尘道:“石兄,我倒觉得,还是你低调一些比较好。”

    “我?”石潜啼笑皆非,“我怎么低调?我又需要低调什么?”

    苏尘道:“这个嘛,还需要你自己体会。”

    齐志远点点头,对石潜道:“到此为止了,我们太招摇了。”

    “是吗?”石潜有些不理解何为招摇。他看着苏尘道:“那好,就让我们看看苏兄的文采也好。”

    苏祁天听了石潜和苏尘的对话,转头低声问沈怆然:“沈兄,这位苏尘,我知他有过人之才,你有信心赢下他吗?”

    沈怆然自信道:“我也读过苏尘的那首满江红,确实令人热血,但并非极佳,我若用点心,也是能够写出来的。他的文采,与我总有些差距。换个角度,就算他真的比我厉害一点,但那一点终究高不多少。这在场的达官显贵,哪位姐与我的交情都要比与苏尘的交情更好,我便不信,同样水平的两首诗,我会输给苏尘。这诗会,玩的终究是人脉。”

    苏祁天听了沈怆然这番话,立刻踏实下来,他道:“倘若我苏家支持的沈公子能够拿下诗魁之名,我苏家总有些光彩。我苏家举办的诗会,若最终获胜的不是我苏家,那实在不过去。花魁已经有了梦溢那个意外,这诗魁,沈兄可莫要再出什么意外。”

    沈怆然道:“苏兄安心即可。”

    正话的功夫,底下的唱官已经开始大声吟诵出了苏尘的那首填词。

    “少年诗圣苏尘赠予杜鹃姑娘填词水调歌头一首”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紧张的听着唱官的吟诵。陈诰和陈昀也认真听着,孟知州对苏尘也格外好奇。

    恐怕整个场上,只有一个人没有认真听苏尘的词。那个人就是杜鹃姑娘。此时杜鹃姑娘心中惴惴,已经意识到自己觉悟登临花魁的希望,既然如此,那别人给自己写什么词,又有什么关系呢?

    兰玉坊的那群姑娘中间,有一位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姑娘,侧耳认真倾听着。这姑娘自然就是莲儿。莲儿因为要准备这次中秋诗会,已经很多天未曾见过苏尘,方才苏尘曾经写过一首诗。那时候莲儿也有认真听,但听完之后,甚觉好笑,完全没放在心上。此时却不同,方才苏尘作诗,乃是被形势所迫,石潜激将,此时作词,确实要认认真真给杜鹃姑娘写的。

    想到这里,莲儿还有一些恹恹,自重逢之后,公子还从未给我写过一首诗词呢,现在却要给这什么杜鹃姑娘写。

    心里很是委屈,唱官的吟诵还是要听的。

    只听那唱官大声道:“水调歌头中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水调歌头从唱官的口中一字一句吟诵出来。这第一句吟出时,大多数人心想,还是从明月下,这便落入了下乘。

    紧跟着,忽有“我欲乘风归去”一句,顿觉不同。又“高处不胜寒”,这一句瞬间将上阕的意境提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境地。

    下阙,“人有悲欢离合”到“千里共婵娟”,这几句词简直是超凡绝世,将一种清冷高绝之境描述的淋漓尽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句甚妙啊!”陈诰默念一遍,不禁感慨。

    “我倒觉得,那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更是妙中之妙。虽是陈年老酒,但便因这酒够老,于是更能引发我的心绪。”孟知州评价道。

    “看来,这扬州第一才子,今夜,即将易主。”陈诰道。

    “王爷的是。”孟知州点头。

    陈诰想起当初苏尘给自己写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心想,苏尘这子,当有绝世之才啊!可惜,我已经答应了故人,不许再收他为徒,否则,有这一个门人,便其他都是废材,那又如何呢?

    “今夜的诗会,意外可真是接踵而至啊!”陈诰拍赞道,“精彩,实在是精彩!如果能再多些意外,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文勇推着那牛车,推到两眼冒金星,终于抬头看到了那围成一圈的帷幕。他长出一口气,四处看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这诗会旁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张文勇只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即刻将这疑惑消除——他已经要被那一车秽物污染了脑子,“这样也好,我直接从正门冲进去,那一定太有戏剧性了!”

    靠着运河的花船上,不知不觉聚集了一些人,这些人穿着不同颜色的夜行衣。为首一人,是一个身着火红色衬白底长裙的女子。那女子脸上罩着面纱,不知年岁,不知容貌。

    “这首水调歌头,倒是好听的很。”女子听罢苏尘的诗,道。

    “确实好听。我倒觉得这子要成了诗魁了。”旁边有一个身穿深蓝布衣的人道。

    “这诗会,倒是让我颇为意外啊!”女子巧笑倩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