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流量小生(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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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哥曾经发誓绝不进江快雪的医馆,一是气江快雪走就走,把他一个人丢在星辉不管,二是他觉得江快雪还太年轻,虽然在综艺节目里看着挺玄乎的,但谁知道具体水平如何呢?医生这行当,可是年纪越大越吃香。

    可是最近他有了一个的烦恼——年纪不到四十,发际线就有全线撤兵的趋势。

    他可是连对象都还没找,最近在追一个女神,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托人一听,原来人家不想找头秃的对象,免得生下来的孩子也带有秃头基因。

    刘哥那叫一个郁卒啊。

    医生他也找了,生发精油他也抹了不少,可这发际线就是没有半点要起死回生的迹象,愁得他饭都吃不下了。

    还是封寒看到他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问他有了什么烦心事,刘哥就把事情了。

    封寒一拍大腿:“那你怎么不去师兄那里看看呢!”

    刘哥知道他的是江快雪,啐了一声:“你师兄那么年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看什么呀。”

    封寒压低声音:“你可别瞧不起师哥,我那胃不是总疼吗,让师哥给我看过,现在已经断根了。还有柳明渠,我听他的风湿也是在师哥那里看好的。”

    他煞有介事地:“我现在是师哥的死忠粉,师哥是真的牛,你不相信可以去试试,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刘哥有点心动了。

    这天中午,他开车赶到名片上的地址,靠边停了车,有点犹豫地走到那家挂着“江氏医馆”牌匾的店门口。

    本以为一进去就能看到江快雪,哪知道店里头居然还真坐着位老中医。

    刘哥懵了,掏出名片来对了一下,走进去问那大夫:“您这里……是江氏医馆吗?”

    老中医戴上老花镜,看了他一眼:“是啊。你要看什么病?”

    “我……我来找江快雪的,他不在?”

    “你找我师父?”老中医量着刘哥,看见他手里的名片,拿过来仔细核对了一下:“你等等,我给你叫人去。”

    刘哥已经精神恍惚了,这么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居然管江快雪叫师父?江快雪这脸皮得是多厚啊?

    就在他恍恍惚惚的当儿,老头已经上了阁楼,很快楼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戴着挂脖围裙,袖子卷起来,露出白皙有力的胳膊,手指上沾了一点颜料,看来这位跨界之后的精神世界还是挺丰富的,居然还有心思画画。

    江快雪走下来,看见刘哥,慢吞吞地走过来了个招呼,往刘哥脸上看了一下,问道:“刘哥,你来看病吗?”

    刘哥本来还有点犹豫,不好意思自己是来看头发的,正琢磨着要怎么跟江快雪寒暄一二,就见他这么开门见山直接问了,登时松了一口气,索性大方点头:“是啊。”

    江快雪在那老中医之前坐的凳子上坐下,刘哥也跟着坐下,有心要考考江快雪,伸出胳膊,把手腕子放在布脉枕上:“最近身体不舒服,你看看我是哪儿有毛病?”

    江快雪嗯了一声,半垂着眼睛给他把脉,把完了,对身边躬身而立的老中医:“洪,你来看看他的问题在哪儿。”

    刘哥噗嗤一声,好悬没晕过去。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阿雪这子这么厚脸皮的,居然管一个能叫他爷爷的老头叫红?而且这子也是鸡贼啊,直接把考题丢给老中医来解答。

    老中医把了脉,沉吟片刻,:“脉象沉滑,虽有力却急促,显然是气血燥热,外热内沉,不调不和,久而久之就容易失眠多梦,夜尿频多,下肢无力,易晕眩,易烦躁,神思不属。”

    刘哥心他是来看头发的,这俩人怎么看起睡眠来了?不过这老中医的没错,他这一年来都失眠多梦,精神十分疲惫。

    江快雪点点头,又:“这是肾水久亏之症,年轻时没有注意保养身体,熬夜纵欲,再加上时候挨过饿,身体底子薄,所以年纪轻轻地就掏空了身体。”

    刘哥听到“肾亏”、“纵欲”脸上就挂不住了,可又听江快雪他时候挨过饿,身体底子薄,登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他时候家里的确穷,他差点饿死,这事这么多年他都没跟人倾吐过,江快雪这是哪儿知道的?

    江快雪还在一板一眼地描述他的身体症状,并给老中医讲解病因,很多刘哥曾经受过的暗伤,他自己都差不多忘了,江快雪却都能摸出来。

    老中医在一边听得频频点头,刘哥也越听越觉得:难不成阿雪这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江快雪跟徒弟讲解完,看向刘哥:“刘哥,你这个病要长期调理,你先吃一个疗程的药,药吃完了,你要及时来复诊,我会按照你的身体状况酌情给你修改药方。”

    刘哥本来是看秃头的,结果最后一脸懵逼地抱了一堆培基固本的药回去。

    坐在车上,他又有点清醒了,自己刚才,是不是被江快雪洗脑了啊?可是他的那些又一一对上了,刘哥现在有点半信半疑的,看着堆在副驾座位上的拿包药。要不,就试试?

    他发动了车子,还没开动,就看见马路对面有个年轻男人挎着牛津包,穿着T恤和牛仔裤,活脱脱是个大学生,他长腿一迈,过了马路往江氏医馆里走。

    刘哥立刻就认出来,这是松雪华!

    对了,他现在退出了娱乐圈,就没再用艺名了,改回了自己的真名:松月真。

    刘哥本来想下车跟人个招呼,可想一想人家都退圈了,也不希望生活再被扰,也就罢了,开车走了。

    松月真走进医馆,到柜台后放下包,亲昵地抱了江快雪一下:“今天中午回家吃饭?”

    江快雪嗯了一声:“我哥电话来催了,咱们赶紧走吧。”

    他走到后头洗了洗手,跟徒弟交代一声,和松雪华出了医馆,上了路边停着的车。

    这车是江快雪自己买的,他当明星那三年赚了不少,除了盘下这么一个店面,还有不少结余,就买了车买了房。

    江快雪开着车,松月真坐在一边,把牛津包开,拿出一本德文词典背单词。

    江快雪看了他一眼,有点纳闷:“你们研究生也要学二外?”

    松月真笑了一下:“不是,我下个月要跟导师一起去德国交流,趁现在赶紧学点日常用语。”

    他看向江快雪:“你下个月……要不跟我一起去德国吧?咱们也出去散散心。”

    江快雪倒是无所谓,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又提醒他:“别在车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松月真于是放下词典,问江快雪:“你爸妈怎么忽然叫咱们回去吃饭?”

    江家二老原本以为江快雪退了圈之后就会进家里的企业帮忙,到时候跟江风一起接管家里的生意,哪知道江快雪二话不开了医馆,连跟他们声招呼都没有,夫妻俩生气了,江快雪压根不会医术,开什么医馆?这不是瞎闹么。

    俩人气得好久都没搭理江快雪,江快雪索性也就逢年过节回去吃个饭,今天年节不挨边,爸妈把他叫回去他就有点拿不准了。

    车开到半路,江风又电话过来催。江快雪不得已把车速提到了六十迈,提心吊胆了一路,终于回到了江家。

    下了车,松月真在一边笑话他:“只是六十码而已,瞧你,脸都白了。”

    江快雪早就拿到了驾照,只是开车像个心谨慎的老年人,在市区从来不肯超过三十码。松月真戏,坐他的车应该带一份课题论文,等到了目的地,论文也能写完了。

    俩人停好车,进了客厅。江风早就蹿上来了,拉着江快雪坐下,问他:“最近忙什么呢,叫你出来玩你都不来。”

    “阿真最近在赶论文,很辛苦,我要陪着他。”

    江风十分不满:“果然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江父咳嗽一声,淡淡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夫妻俩跟江快雪冷战这么久,现在还拉不下脸来呢。

    江快雪主动走过去,把准备好的礼品放在桌上,叫了一声爸妈。江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江母让帮佣把礼品收好,埋怨道:“这么久也不回来吃个饭,还非得我们电话叫你们是吧。”

    一家人落了座,悄无声息地吃了午饭。饭吃完了,江父事务繁忙,赶着去公司处理事情,喝了茶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江母让人撤了茶杯,看向江快雪,问他:“最近你那医馆经营得怎么样了?”

    江快雪:“还行。”

    江母面色沉吟,有些犹豫,江风坐在一边,跌足叹气:“唉我妈啊,你点话也要弯弯绕绕,等你把话清楚,邱老爷子都该凉啦!”

    松月真看了江快雪一眼。

    邱家他们都是知道的。邱家有权有势,江家有钱,虽然人丁不太兴旺,但也有一个远房表姑嫁到邱家,所以两家算是姻亲。只是他们最近并没有听到关于邱老爷子身体抱恙的消息啊。

    江母赧然,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在琢磨吗。邱叔公的健康关系重大,咱们还真要让你弟弟去给人看病啊。”

    江风无奈了:“道理都跟你们了,反正邱叔公现在就是躺在床上等死,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你看咱弟,医馆开了快三年,没听过什么把人治死的新闻吧?这就明他医术高明啊。”

    江母又叹了口气:“可是……阿雪什么时候学的中医,我这个当妈的怎么都不知道?”

    江风嘲道:“你跟那些阔太闺蜜们今天飞米兰,明天去巴黎,哪儿有时间了解我们兄弟俩的工作生活状况啊。弟业余时间学的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快雪默不作声,江父江母并不知道他压根不是原主,江风是知道的,这话是在替他圆场呢。

    不过江风的嘲讽也是真心的,这夫妻俩一个忙工作一个忙社交,压根没工夫管他们兄弟两个。他跟弟从都是相依为命,弟会长成那么个混不吝的性子,也是父母疏于管教的缘故。

    江母看了江风一眼:“你以为妈妈是跟那些女人去逛街买东西呢?这是社交,你不懂,关系也是需要用心维持的。”

    江风有点不耐烦:“好了好了,你就赶紧把邱家的事跟弟吧。别耽误别人时间。”

    江母瞪他一眼,这才跟江快雪交代了。邱家老爷子从去年秋天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他的健康状况可是关乎了一家上下,他要是倒了,手底下那些子孙们还找不出一个能接任的,而邱老爷子的那些政敌们可都虎视眈眈,就等着邱家一倒,扑上来分肉吃。

    邱家把邱老爷子的健康消息瞒得死死的,不敢让外头听到一点风声,一直拖到今年春天,眼看邱老爷子只剩下一口气了,邱家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心地四处寻访名医。

    江家是到快入夏的时候才听到这事,一家人连忙商量对策——邱家如果倒了,对江家而言弊大于利。无论如何,邱老爷子得活着。

    堂叔堂婶听堂兄国外有大夫不错,上国外去请名医了,江家老爷子则在国内寻访那些有名气的老中医。夫妻俩也想帮个忙,就在一次跟江风吃饭的时候,把这事了出来,江风当即就一拍大腿,跟他们:“你们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早啊!”

    于是江快雪就被找来了。

    江母对他的医术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想着把江快雪带过去看看,表表心意也好,这么多大夫一起会诊,邱老爷子不定就给谁治好了,到时候邱家肯定得念着他们一分好。

    反正——无论如何,这事不能让二房一家独美。

    江快雪对于江母的请求没有推脱,他也想看看那邱老爷子得的是什么疑难杂症,奇症绝症,竟然找了大江南北海内外这么多医生都没好。

    这事定下,但邱老爷子不是那么好见的。江母跟江父商量过后,第二天带着江快雪去见他爷爷了。

    爷爷倒是知道江快雪开了家医馆,不过也跟江父江母一样,觉得江快雪不过是在瞎闹腾,听这大房夫妻俩居然想让江快雪去给邱老爷子看病,爷爷好悬没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