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君臣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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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宴会很是热闹。

    云京墨特意吩咐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携妻女参宴,安庆殿中单是大臣亲眷的席位就坐了数十人,宗亲侯爵携妻女参宴的亦是指不胜偻,大殿上酒香四溢觥筹交错,正是一副歌舞升平的盛景。

    永韵倒了杯酒递到云清上,声:“陛下请了这么多大臣过来给殿下撑场面,实在是有心了。”

    “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云清端起酒杯轻抿,话的不留情面。

    永韵知她针对的不是云京墨,而是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大臣们。

    云清刚放下酒杯,斜对面一位身形壮硕的武将便笑呵呵地看了过来,朗声道:“容乐公主离京数月,陛下称是在外游历,臣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云清掀起眼帘,一眼就认出话之人的身份。

    威武将军沈岳山,安远侯多年好友。

    云清倚在椅背上,只轻飘飘地觑向对方,并不话。

    云京墨亦是朝沈岳山看过去,目含警告:“沈将军喝醉了,还是下去歇息吧。”

    “臣没醉。”沈岳山哈哈笑着摆了下,一副我很能喝的样子,话题却没转,硬生生地再次针对云清:“陛下,微臣听了,容乐长公主这段时间是被歹人劫持到了平国,数月以来遭受了无数欺压凌辱,早就没了清白,再不是当初离京之时高贵纯洁的容乐公主殿下喽。”

    “沈将军可知你在胡些什么?”云京墨静静地望着沈岳山,神色间已表现出不悦之意。

    沈岳山却似没发觉一般,对着云京墨垂首道:“微臣只是实话实,容乐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血脉,更代表着皇家的威严,如若连皇家唯一的血脉都受了辱,我大俞皇室还有何颜面训诫官员百姓?”

    云京墨张口就欲训斥,云清朝他摇摇头,他见状迟疑着住了口。

    云清徐徐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在沈岳山急迫地注视下衔着笑意开口:“本宫近日也听了,沈将军的夫人落入贼寇之,被人抓到了九华山山后的寨子里困了一个多月,被救出来时气息奄奄,浑身上下更是无一处完好,现下腹中怀着的,正是那贼首的孩子。”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沈岳山颔首祝贺:“对了,本宫还未恭喜沈大人喜当爹,贺礼改日再送上吧。”

    云清话时神情十分认真,眼睛错都未错一下,任谁见她这副神态语气,都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她的话完,大臣们看下沈岳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沈岳山的夫人前段时间一直在外休养,巧的是也正正在回府后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如果真如容乐公主所那般,沈岳山被贼寇戴了顶绿帽子便罢,还要把贼寇的孩子认在自己膝下当成亲儿子养着,这可实实在在够憋屈的。

    沈岳山被众人看得恼怒,腾地站起来指着云清道:“胡言乱语!本官的妻子一直在城外的别院养身子,何曾被贼寇掳走过?容乐公主莫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欺压下臣,您红口白牙三两句话污蔑了本官妻子,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自证清白?!”

    谁人都知沈岳山爱重妻子,但见他眼下被气得满面通红的模样就可以看出他对夫人的重视。

    云清把酒杯放下,酒杯落在桌子上时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明明声音不大,周遭却一下子安静下来。

    云清:“沈将军的好,本宫红口白牙三两句话污蔑了沈将军的妻子,她一个弱女子难以自证清白,那么沈将军以己度人,本宫区区一个弱女子,被您三言两句污蔑了清白,又该如何向朝臣和百姓解释呢?”

    沈岳山没想到云清在这里等着他,一时噎住。

    云清定定地谛视着粗犷武夫瞧不出半点俊逸的面庞,神态自若道:“本宫在外的时间不短,期间不少人曾在身边陪同,那些人里唯独未见过沈将军,沈将军既未眼见过本宫被人侮辱,如何能断定本宫清白已失,又如何根据猜测就妄自断定本宫令得皇家威仪有瑕?”

    “退一万步来,即便本宫当真如沈将军所言失了清白,那么本宫亦是被人强迫欺辱,本宫又做错了什么,要接受沈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挑衅指责?”

    她的声音如珠似玉,落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尤其好听,落在众人耳中,只觉得无端发难的沈岳山行事过分嚣张。

    安阳齐韵坐在父亲之下,轻笑着睨向沈岳山:“殿下离京之初便有无数随从随侍,更有兰公主陪同在侧,本官倒不知道,怎么在沈将军口中就成了被人劫持?又怎么无缘无故就被成失了清白?”

    沈岳山:“一派胡言!谁不知道当时正是紧要关头,容乐公主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突然离京游玩?!”

    云清挑起眉头,干净的眸子扫过去:“沈将军方才,当时正是什么关头?”

    沈岳山一怔,顿时失了言语。

    陛下与容乐公主夺位已是前朝事,他若大明其白地放在大殿来,未免有撺掇皇室内斗的嫌疑。

    这样的罪责他担不起。

    沈岳山捂住额头,扶住椅背作出昏昏欲睡之态:“这酒有些烈了,微臣酒后失言,还望陛下和长公主莫要怪罪。”

    倒是能屈能伸。

    云清和云京墨对视一眼,云京墨道:“既然醉了,就不要在殿上丢人现眼。来人,送沈将军回府吧。”

    沈岳山被人搀扶着往外走,走到一半时被云京墨叫住:“等等。”

    沈岳山虎躯一震,很慢很慢地转过身来:“陛下。”

    “沈将军,在容乐面前,君臣之别还是当有的,日后对答间自称本官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得好。”

    沈岳山动动嘴巴,“微臣明白。”。

    沈岳山退去后,大殿的空气都似纯净了许多,永韵可高兴了,抿着嘴乐了一会后瞥着安远侯府那片席位对云清道:“殿下,那个就是冯阿金,您还记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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