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难受的是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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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圣凌和李义到了进退维谷的局面,他们忙了一整天却毫无所获,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还在叫嚣着,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明知道这是江白竹的计谋却只能往里面跳,只比现在谁能耗过谁。

    江圣凌心下安慰自己,他们人数有优势,王爷若是不动手那他们就赢定了,所以该着急的不是他们。可他和李义都明白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一早,江圣凌有些心神不稳,这种等着对手出刀的焦躁时刻折磨着他,他也不是没想过主动出击,可他们的兵已经忙了整整一日,而江白竹他们确实在养精蓄锐。

    经过前夜的偷袭,他们肯定也高度戒备,江圣凌不敢赌上所有的兵马,只能等着江白竹他们先出手,只要再拿下对方一部分的人马,他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李义走到江圣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圣凌,赌一把吗?”

    李义脸色也不太好,昨晚他想了一夜,一直这样紧绷着最后怕不是会在第十天被王爷一举拿下,还不如现在就借助人数优势主动出击把人数差给拉开。

    江圣凌犹犹豫豫,李义赌赢了一次,可那时王爷他们放松警惕,而这次肯定不简单,他不想往里面跳:

    “王爷肯定在等我们过去,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整好心态,扩大巡逻范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你怎么知道原地修养不是王爷给我们的圈套?我们的状态已经影响了手下的士兵,他们也会同我们一样日日警惕,心神不灵。那十天后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吗?”

    李义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回来太过心,以至于手下人也都以为王爷他们必定会立马回击,人人如临大敌,结果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阵脚已乱,他们难道就坐以待毙?江圣凌眼下也没了办法,最难控制是人心,是他们一开始没能稳住军心。

    现下却已是无可奈何之时,他只能点点头,听李义的赌一把,王爷对他们实在是太了解了,这场演习实在是憋屈。

    江圣凌和李义当即便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击,势必一举拿下,提前结束演习。他们得胜券在握,自己都信了。军心大振,一个时辰后二百三十九人一同朝前夜偷袭的地点出发。

    距离还有大约一公里时,李义和江圣凌便感觉不对了,派出探路的侦察兵除了这个方向的其他的都回来了。

    江白竹他们应当还在前天的地点才是,可是太安静了,他们既没有遇到巡逻的骑兵也没有见到士兵活动的痕迹。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他们或许被埋伏了,可其他路侦察兵才回来几吸的时间,太短了,就算一开始制定了方针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全军撤离而不留丝毫痕迹。

    太奇怪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江白竹他们一直在等着他们来,等着瓮中捉鳖。这怎么可能?王爷就不怕他们根本不来,硬生生熬过剩下八天?

    江圣凌当即宣布全军撤退,可刚调转马头,便见一匹匹的战马接二两三的倒下,骑兵们一个个跌落马头,他们还未来得及查明情况便见两侧树林中冲出无数士兵,大喊着“冲啊!”

    彼时江圣凌一方兵马已乱,军心不稳,败局已定。半个时辰后,这场十日对阵演习便提前七天结束了。

    江白竹一组的士兵已经在树林里窝了整整一天半了,就等着这一场,此时胜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太累了,想回军营睡觉。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三天前欢呼雀跃的自己是多幼稚。

    四百五十七人皆面如菜色,江白竹他们五人都脸色沉重,一路人心绪万千,让士兵们回了军营后五人便去了计如冬府上,复盘这三天的对阵演习。

    计如冬见他们进来,也没有惊讶,笑着让阿良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见李义想话,便挥了挥手:“先别旁的,咱师徒六人还没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呢,先吃了再!”

    师父发了话,徒弟不敢不从,五人面无表情地围坐一圈,各有心事。

    等到饭菜备齐,阿良给众人满了酒,计如冬坐在主位,语气无奈道:“你们输赢已分,怎么都苦着脸?赢了不该高兴?”

    江白竹苦着脸看计如冬:“师父,这三天暴露出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当下我等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处理才好。”

    “是啊,何时该动何时不该动,我着实是想不明白。”李义赶紧接过话茬,可是把他憋坏了。

    一向话少的随风也拱手问到:“老师,这兵法千变万化,算的是人心,可又如何能料事如神呢?”

    林宣苦着脸,江圣凌脸色比他还难看,两人一对视,竟然有些心心相惜了起来。

    显然,江白竹一组也遇到了军心不稳的情况,窝在树林里一天半不眠不休,他们会焦躁,会不安是正常。林宣也从一开始的自信到怀疑,幸好有江白竹压着,不然都想要放弃了。

    计如冬看着他们五人,摸着胡子大笑几声:“你们还太年幼,果决和鲁莽不是一回。”他用手点了点李义,又转过头点了点江圣凌,“思虑周全和瞻前顾后也不是一回事。”

    他又看了看坐在他左侧的林宣:“你啊,就是性情不稳,为将者需得做到冷静自持才行!”

    “随风,你很好,就是要多信自己一些。你虽为下属,确实王爷的下属,在这京都何人敢动你?”计如冬完自己先笑了。

    “竹,你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急于求成。”计如冬看着他右侧的江白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为师早就了,兵法你们都会,缺的就是实战,这次只是第一次,休息两日继续!”

    五人心下想着自己的问题,全文吃饭的心思。计如冬又喝了杯酒,见他们如此,气得想要暴他们,复又想到他们哪个都比他能,就歇了心思,放下酒杯,长叹了口气。

    见五人都看像自己,便继续了自己的表演:“我本安排几日后让你们带兵真刀真枪地上一次,却不想一个的三日演习便把你们整得垂头丧气。”

    计如冬坐着了身子,又长叹了口气,道,“我看啊,这便罢了吧。”将“你们不行,为师便不为难你们”演得淋漓精致。

    江圣凌、林宣和李义可都是人中翘楚,这京都之中也就王爷能压他们一头,谁敢看他们?

    男人的好胜心作祟,三人义愤填膺,可计入冬是他们师父,不得骂不得,于是三人便端起酒杯开始给计如冬灌酒,最后连酒壶都上了。

    计如冬不过三盏茶的功夫便倒了,被阿良扶进了屋内,鼾声渐起。

    五人再次安稳坐下时,互相看了看便一齐大笑起来,计如冬房中的鼾声停了一瞬又继续响了起来,开怀的笑声在院中回荡,惊掉了几朵盛放的桃花。

    天色已晚,五人离开时渐圆的月亮已挂得高高,江白竹和随风策马回宫,走在宫道里,她想起前几日就在此处,她见到了叶瑾明。

    江白竹换换放松缰绳,让身下的马儿减了速,随风勒跟在她身后。江白竹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可知道她到了蘅芜苑内,都没见到那人。心下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却掩不住失落。

    江白竹不知道的是,她回宫前一刻,叶瑾明才出了宫门。和顾长安议完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叶瑾明知道自己理应直接出宫回府,可脚步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蘅芜苑外。

    蘅芜苑内没亮几盏灯,天色已晚,王爷想来已经睡着了,也挺好的。叶瑾明自嘲地笑了笑,王爷哪儿需要他来关心?

    江白竹躺在床上,再次回想着三日演练中的细节,这些刚刚聚在一起的兵虽韧性不许但令行禁止,绝对服从号令,这次的主要问题还是他们五人身上。

    有潜力不代表有能力,正如计如冬所言,他们心性不稳。这不是一两日可以解决的问题。

    江白竹翻了个身,捏了捏左手手腕突出的骨头,这三日,她真的有点儿想叶瑾明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府上干什么呢?江白竹想了想,梁国使团加速进京,御史大夫想来是有的忙的。

    江白竹又翻了个身,她好像只知道叶瑾明忙着朝局之事,却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干什么事,喜欢吃什么菜。叶瑾明会喜欢干什么呢?江白竹想着想着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叶瑾明一回府问了句叶瑾月今日干了什么便又进了书房,他和顾长安的计策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得再反复琢磨琢磨。

    只是没想到,他今晚竟然了一个又一个喷嚏,春日渐暖,他还能感冒了不成?

    心下烦躁,出门吩咐厮给他拿件披风来,顺便明日去太医院请张太医来府上给他把脉。

    转头又回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了,穿上披风,终于不喷嚏的叶瑾明觉得自己莫不是年纪大了?

    不然怎么吹了点儿风便遭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  叶瑾明:我媳妇不会嫌弃我年纪大吧???(惶恐.j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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