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第一夫人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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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一对母女,奇怪的摆设,以及这盘子里一黑一黄奇怪的食物,都让才八岁的南宫楚以为自己是在那梅林中睡着之后,一不心闯入了这个神奇的梦境里。

    这盘子边上也不是放着筷子,而是一把发亮的银色刀和银色的刀叉,到刀和叉的样子,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女子见他还傻傻地站在那,轻笑道:“怎么还傻站着?快坐下来吃饭。”

    他在那奇怪的椅子上坐下来,面对着这一黑一黄的两团食物,却不知道如何下口。

    女孩就坐在他边上,她眨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忽然将手中的盘子推到了那女子前面,“妈咪,帮晓晓切肉肉。”

    他稍稍一愣神,原来这女孩的名字叫晓晓。

    那女子笑了笑,用那叉子固定住那一团做成心形状的黑乎乎的肉,再用刀一块一块的切好,不一会儿,一整块肉就被她灵活的切成了许多均匀的块。

    “这黑椒牛排煎得七分熟,刚刚好,你们这两个家伙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她着,便用叉子叉着一块肉递到那叫晓晓的女孩前面,那女孩却没有张开嘴,反而用自己的手拿过母亲手里的叉子,将叉子上的那女子口中的牛排递到他前面,奶声奶气地道:“哥哥,吃肉肉。”

    他又愣了愣,那女子却似乎很开心得笑道:“不得了,都女大不中留。我这丫头才三岁,也就这么快不中留了么?”

    女孩个子实在是太,手都是非常吃力的抬起来扬在他前面,看到她这样努力的样子,他虽然对那个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牛排”有些排斥,但还是张开了嘴,将那一块肉接过含在了嘴中。

    他胡乱嚼了嚼,却是眼睛一亮,若这什么牛排也是牛肉做的,那他即使是大胤的皇子,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

    那女子见到他的反应,又是笑笑道:“子,尝到了这牛排的味道了吧。这样吧,看你这子以前也从未吃过,定也不会切,我来给你切吧。”

    着她就把他的盘子拿了过去,看到她认真低着头切着牛排的模样,他突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

    他的母亲因为跟他父皇赌气,在他出生不久就离开了他,他父皇的那些皇后妃子,因着他母亲的关系和他父皇对他的格外宠爱,哪一个不是防着他,忌着他?如今在一个才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面前,他竟然还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女子给他切好牛排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白白的水状似的东西。

    “这是牛奶。我在这大山中养几头会产奶的奶牛委实不容易,所以你这子可不要浪费了,这杯牛奶你要一滴不剩的喝完。”

    他一看出,这女子虽然话行为古怪,但是个绝对不会害她的人。他听话的将那一杯牛奶全部喝完,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并不难喝。

    女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多喝点牛奶。”

    就这样,他就在这大山中经历了一次非常新奇的用餐。那女子还要带着他和女孩去山林里面散散步。

    他虽觉得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也想看看这对神秘的母女所住的大山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他跟在那女子身后,发现她虽然个子比较娇,但力气却很大,她竟然能让她的女儿直接坐在她单手上,而且还不停地换着手,一下左边,一下子右边。

    女孩倒是玩得非常开心,一直开心得咯咯直笑。

    女子见女孩笑得这样开心,反而叹了一口气,“笑得这般没心没肺,若是有一日妈咪再也没力气托住你了,你该如何是好?”

    她好像是故意的,手臂一倾斜,眼看女孩的身子也开始往一旁倒过去。他心中一紧,用在莫老那学到的轻功,迅速得到那女子身边,一只手却大力的扶住了女孩的身子。

    女子颇为意外得瞧了他一眼,“你方才这一下,是有几分功底,但还是太过薄弱。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他一怔,没有直接话。因为莫老虽然脾气暴躁,总喜欢对他骂骂咧咧的,但他的功夫在当今世上几乎找不到比他还要厉害的人出来,所以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去跟莫老以外的人学功夫。

    女子瞧着他的反应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忽然一发力,整个人突然如疾风一般消失在他身边,那样快的速度,即使是莫老在传授他们轻功时,都做不到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就在他出神的这一刹那,那女子又回来了,她站在他前面,瞧着微张着嘴吃惊的瞧着自己的南宫楚道:“如何?你想不想学我这一身轻功?我早已看出来,你这子其实天赋异禀,聪明绝顶,可我那好姐妹大概是怕你年纪锋芒太露惹来没必要的灾祸,所以在你一出生就封住了你的几大通灵穴道让你开窍开得比旁人晚。如今,我便来帮你开窍。”

    她是个言而有信的女子。跟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他仿佛就这么开了任通二脉,无论学什么东西,都不似从前那般困难了。

    在正式拜师的时候,那女子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容梳梳,她是他的亲生母亲阿月最好的朋友。

    他便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闯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也许是上天怜悯他,虽还是让他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却见到了他母亲最好的朋友。

    自从他来到这大山之后,那叫晓晓的姑娘便如同一个尾巴一般最喜欢跟在他身后。在他练功的时候,她也乖巧得不去扰他,只是坐在一个凳子上认真得看着他。

    她见他练功练得认真,自己也将肥肥的手捏成个拳头抵住下巴,做出用心思考的样子。但她人毕竟太了,做这动作未免吃力,有时候一只手酸了要换另一只手时,的身子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从凳子摔下来。

    但她同他以往认识得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完全不一样,即使摔疼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又继续爬起来坐在凳子上,继续保持着方才的教训。

    他瞧着苦笑不得,干脆不练功了,走过去把她从的凳子上抱起来,“哥哥带你去摘野果子吃可好?”

    姑娘一下子开心得咯咯直笑。那欢快的笑声足以洗涤掉他身上的所有疲惫。她将软软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认真道:“晓晓要吃枣枣,哥哥带晓晓枣枣吃。”

    山中的这段岁月是他从未享受过的宁静平和,那容梳梳也毫无保留得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全部传授给他。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进步飞快。若是他的伙伴燕云深和沐千寻看到眼下的他,再比试起来定也要叹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吧。但他却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见到他们,他好像习惯了这大山的生活,但有时候夜半时分,他忽然又会从床上惊醒过来,仿佛一只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他并不属于这里,他总要离开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先离开的却是容梳梳。

    她并没有不告而别,只是在他起床后站在洞口等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姑娘则趴在自己娘亲的背上正在熟睡。

    她见他起来了,便让他用自己研制的“牙膏”“牙刷”再刷了一次牙,还让他吃了一顿只有在她这里才能吃到的别样的早餐。

    她走到他跟前道:“你吃完为师给你做的最后一顿早餐,你我师徒的缘分便也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怔了怔,喃喃道:“师父?”

    他时常想着要离开这里,可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中只有深深的不舍。

    容梳梳笑了笑,“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想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他忙问:“师父要去哪里?若是有人要对师父不利,徒儿定会全心全意保护师父!”

    她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师父其实对你也并不是一无所求,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知道你是大胤的皇子,你又是阿月的孩子,那南宫云枫心里也定是极其看中你的。将来你长大后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若是以后你遇到了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帮我好好保护她。”

    他愣了愣,瞧着还在自己娘亲背上甜甜睡着的姑娘,“徒儿现在就可以将师父和晓晓一同带回宫中,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容梳梳摇摇头:“天底下能伤害到我容梳梳的人,还真的找不出来。只是可怜了我这个女儿,纯阴之体的命格,有扭转乾坤之力,却也同时被乾坤所累。我但愿她永远只做一个平凡人,但若是以后她这命格真的要为人所用,我也希望这个人是你。所以,在她助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后,也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夜已深,怀中的人儿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从对往事的会议中回过神来,南宫楚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喃喃道:“我所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封后典礼之后,南宫楚以要陪着新后为由,直接宣布罢朝三天,一时间满朝哗然。有多嘴人士甚至开始宣言他们的新后其实是个祸国妖姬,一登上后悔就迷得君王连家国大业都顾不上了。

    而事实上呢,“祸国妖姬”容晓正在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招待着各国的王后皇后们,这样的场景,十分像她经常在新闻联播里见到的各国第一夫人碰面的场景。

    想着自己一个炒房族居然能摇身一变变成了堂堂第一夫人,容晓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至于这些第一夫人的夫君,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大事,已经好几日都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南宫楚吩咐她既要好生招待着这些皇后王后们,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她们聚在一起,所以容晓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四人躲在她的凤仪宫里搓麻将。

    刚好四个女人,除了搓麻将,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活动么?

    容晓好久没有从事这项国粹运动了,想当年她陪着还是皇帝的南宫云枫搓了一夜的麻将,直接从他手里赢来了一个怡贤郡主之位。

    如今对付这三个娇滴滴的女人,恐怕更不在话下。

    但她显然是太低估了对手。沐千寻倒也罢了。容晓晓得她在万年冰山美人的外表下,其实是最不正经的,所以这麻将得厉害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只是那端庄贤惠的南诏王妃,以及黑新娶的王后,看上去一阵风就要被刮走的纸片人似的人,竟也都能将麻将得风生水起。

    十几局下来,容晓虽然作为东道主,但已经成了输得最惨的那个。

    而且为了表示她们身为国母的大气,每次都是一千两银子起步,于是,半夜过去,容晓已经输的银子,已经足够她的商行卖的几套宅子的佣金了。

    眼看她又是放炮了,平白无故给那西凉国王后送银子,容晓终于泄气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不如还是早些休息吧,以免明日起来个个都要顶着两只熊猫眼,岂不要贻笑大方了?”

    谁知另外三个齐声道:“咱们的陛下们不都吩咐我们呆在皇后娘娘的凤梧宫中么,反正不用见人,所以黑眼圈再种些,也是不紧的。”

    “自从嫁给陛下之后,就再也没人陪我玩这麻将,如今难得凑成一桌,定要玩个尽兴。”

    “当年我一接触到这中原的玩意就爱不释手,可惜整个西凉国都找不到敌手,大家都怕输个个不敢陪我玩。如今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愿意赏个脸,自然要痛痛快快得玩过瘾。来来来,咱们决战到天亮。”

    容晓:“……”

    她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提议麻将啊,直接带领她们绣绣花,做做点心不是更好吗?

    如今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