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我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信吗?”靳阳深吸了一口气,话尾还带着一点儿颤音。
他借着不远处的灯光,想要观察她的反应。
“但是十年前我们还不认识呢!”于胧道,“我那时候才六岁,你就喜欢我了?”
其实于胧隐约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 她就是想看靳阳要怎么罢了。
如果是她, 她是绝对不会和人提及到穿书这个秘密半个字。
靳阳显然还有几分犹疑, “其实我是从……十年后回来的。”
他手掌紧紧攥在一起,紧张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那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 而不是别人”,于胧靠近了他几步, 这个人是傻呢!还是傻呢!
就这么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抖落出来, 当然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他在什么鬼话,估计也不会有人当真。
不过于胧倒是信的, 因为之前有很多她想不通的点,在以他重生做前提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他不是爱上穿越女,把她当作替身, 而是他在上一世爱上了他,并且还爱了十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初见之时, 他就对她有那么浓烈且清晰的情感。
但他喜欢的人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没被她取代的原主,所以她才要让他认清楚, 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她觉得他或许没有理解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对此她不算多解释什么。
她轻笑了一声,踮起脚尖,在他耳旁道:“我就当你胡话了,以后这种蠢话就别往外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垂,靳阳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电流,整个人忍不住一阵轻颤,想要把她欠在怀里,
“胧胧。”
于胧感觉他声音多了点变化,不由露出一个笑容,男人果然都不经撩。
她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合适的距离,不然把人撩狠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超越她控制的事情。
“我先回去了”,于胧道。
靳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压在心头的秘密同她了,不觉有几分如释重负,无论她信与不信,他都没有对她再有任何的隐瞒。
房间里的电灯并不是很亮,靳阳倚靠在床上,看着于胧送他的射雕英雄传。不过书页却长久未翻,他的目光只凝聚在那行歪歪扭扭的字上。
“靳阳,睡了没有。”
“妈,这么晚还没睡吗?”靳阳开了房门。
“到楼下来,妈和你聊聊天。”
到楼下后。
“我听你最近在追舞蹈队的姑娘,是不是受挫了。”柳如兰问道。
“嗯!”靳阳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男追女隔层山,受挫是正常的,你既然喜欢人家,就不能因为一点挫折放弃,都好女怕郎缠,当初你爸那个大老粗,我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上的,最后还不是被他的水磨功夫动了,感情的事,就是以真心换真心……”
柳如兰给靳阳几乎做了半个时的功课,教他怎么才能动姑娘的心。
“靳阳,人家姑娘那么好看,喜欢她的人肯定不少,你可得把握住机会,要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什么都晚了。”
“妈,我知道的。”不会再让人捷足先登了。
第二个周末,靳晴出现在了她们宿舍。
“茉莉,你今天怎么不穿上次那条红裙子,多好看啊!”她道。
“只是去吃个饭,一会就回来,穿得那么艳干什么?”
“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行。”靳晴捂嘴笑道,“你们宿舍怎么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去哪了?”
“周莎莎回家了,胡悦去了其他宿舍,李染和人出去玩了。”
“待会就会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了”,康楠适时道。
于胧笑了起来,“不会让你孤寡太久的,我吃完饭就回来。”
“信你才有鬼。”
——
周莎莎在自己房里,看到外面眼熟的身影从前方那条道上经过的时候,她忍不住瞳孔一缩。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那人还和靳晴走在一起,去的地方可想而知了。
手上的梨子几乎都被她掐烂了。
她跑出了家,一路跑过去,快到的时候就慢了下来,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还拨弄了两下头发。
“柳姨,我爸妈今天不在家,家里的阿姨也有事回家了,家里没人做饭,我能不能在你家吃啊!”
要是平常,柳如兰肯定不会拒绝,但今天家里有客人啊!而且她不是不知道周莎莎那点女儿家的心思,因此就更为难了。
“莎莎,今天家里有客人,怕是不大方便”,柳如兰犹豫了一会道。
就在周莎莎跑另一条近道,前脚入门的片刻,靳晴她们后脚也到了。
“妈,我回来了。”
进到家里后,却发现周莎莎也在,她不由将疑惑的视线投向柳如兰。
“柳姨,你的客人是于胧吧!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关系很好的,她应该不会介意的。是不是,于胧”,周莎莎对于胧僵硬地笑道。
“是啊!我们关系很好的”,于胧眉眼弯弯。
“那就一起吃吧!”柳如兰不清楚这些,还以为她们关系真的很好。
靳晴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两关系好?如果天天在宿舍撕逼也算关系好的话,那她跟张秀儿能叫亲如姐妹了。
“我哥呢?”靳晴问道。
“我刚叫他出去买东西去了,一会就回来。”
“柳姨,我还记得我时候,有次掉池塘里,差点就淹死了,还是靳阳哥救我上来的”,周莎莎道。
“看你的,不论掉下去谁,靳阳都会救的。”
柳如兰不由有些头痛,周莎莎出现的真的太不是时候了,她一直在她和靳阳时候怎么样,显得他们多亲密,这让旁人怎么想。
想让人走,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弄得太僵也不好,她现在真的觉得周家这姑娘没什么眼力见。
“晴晴,你带于胧去看看你哥回来了没有”,柳如兰只好把于胧给支开。
“我也去”,周莎莎站了起来。
柳如兰又把她拉下了,“你别去,柳姨还想跟你会话呢!”
出了门后,于胧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刚刚为什么要你们两关系好啊!”靳晴问道,她是做不到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
“就是觉得她拼命扯关系的样子有点好笑,所以就顺着她话了。”
靳阳提了两袋东西,恰好和于胧她们撞上。
“哥,你买的什么呢?”靳晴接过袋子,在里面翻了一会,“是石榴。哥,你对我真好,知道我最喜欢吃石榴了,我先回家放冰箱里冰会。”
完她就跑回家了,她才不会做电灯泡,影响她哥发展感情。
今天靳阳没穿军装,白色衬衣,黑色直管裤,看着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气。没有军装的冷硬压不住眉眼间的风流,所以更像是斯文败类了。
于胧和他走在一起,中间隔了半步远。
其实他真的长得挺英俊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去主动撩他。
“靳阳,带女朋友回家啊?”路过的中年女人笑问道。
军职楼内是个熟人圈子,各家或多或少都相识。
“还不是,潘姨”,靳阳道。
女人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我出去买菜了,回去跟我向你妈问声好。”
于胧露出了个假笑,幸灾乐祸地道:“我忘了跟你了,周莎莎也在你家呢!”
“在就在吧!”
“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对人家这么冷漠,你真的忍心啊!”
“那你呢?你对我忍心吗?”靳阳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我没有心。”
回到靳家后,柳如兰算亲自下厨,炒几个拿手好菜。
“你们在外面玩吧!”
晚起的靳旭也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上拿了副扑克牌,“有没有人跟我玩牌啊!”
他吆喝了一声。
“怎么玩啊!”于胧看了过去。
“警察抓偷玩过没有?”靳旭见有人回应她,忙跑了过去,他平时在家里完牌,基本都没人理他,就他和靳晴两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于胧摇了摇头,“我没玩过。”
靳旭跟她解释了玩法,于胧听得有些头大。
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笨,我那时候玩一遍就会了。”
于胧:……那你很棒棒哦!
“我教你一种更有意思的玩法怎么样?”于胧笑道。
靳旭显然有些不大信任她,虽然他没有看不起农村人的意思,但显然是不大相信她能接触扑克牌,连时下最流行的警察抓偷都不会,他不觉得她会知道什么比这更有趣的玩法。
于胧从他手里拿过旧得像腌咸菜的扑克牌,把靳晴也叫了过来。
靳阳站在一旁不由有些吃味,叫了靳晴却不叫他。
于胧洗牌的手法相当熟练,靳旭忍不住眼前一亮,比靳晴手法漂亮多了。他平时和靳晴两个人玩跑火车,让她洗牌,她总能把牌洗得到处都是。
“靳阳哥,我觉得玩牌有点不务正业,像我就从来不玩的。”周莎莎抿唇笑道。
靳旭回头白了他一眼,他最烦这种假正经的人,“我们又不赌钱,怎么就不务正业了,你想玩,我还不带你呢!”
周莎莎气得跳脚,“靳旭,你别太过分了。”
“不是你先我们不务正业的吗?”靳旭嘁了一声。
于胧拍了一下靳旭,让他把注意力转过来。
“这个游戏叫斗地主,一般是三个人玩的。”
“这名字好,和警察抓偷一样好。”
于胧忍着没白他一眼,“这一副牌,我们到时随机翻出一张明牌,抓到明牌的人是地主,而其他两人则是农民,两个农民是一起的,两人无论输赢都算他们一起。我们三个人,每个人抓十七张牌,最后再留三张暗牌,这三张暗牌是留给地主的,谁先把牌出玩就算谁赢。”
于胧又把具体的出牌规则了一遍,靳晴还是晕晕乎乎的,而靳旭听了一遍,似乎就弄懂了,嚷嚷着玩一遍。
“你催什么催,我还是没搞懂是怎么玩啊!”靳晴瞪了靳旭一眼。
“晴晴,我来吧!”靳阳拍了下靳晴的肩膀,让她把位置让出来。
“哥,你知道怎么玩了吗?”
“大概知道了。”
“哥,你真厉害!”
靳旭:……感情我不是你亲哥是吧。
当他是死的吗?
靳旭撸起袖子,准备在牌场上面大显身手,让靳晴这死丫头好好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于胧把牌洗好后,十分不客气地先抓了,地主牌在靳旭那里,但是显然靳旭不大想要,毕竟当地主不光彩,但是他又想要下面三张暗牌。
靳晴站在靳阳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她哥的牌,虽然她还不大清楚规则,但是看她哥连花牌都没几张,觉得应该不太好。
“你到底要不要地主啊!”于胧忍不住催促道。
靳旭想了一会,玩牌怎么能跟现实联系在一起,他一对王炸怎么能不要地主。
靳旭把牌一翻,气势如宏。
三三四,于胧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牌,还好没什么用。
“哥,你怎么把自己牌全拆了啊!”靳晴忍不住问道。
靳旭忍不住瞥了过来,她才噤声。
靳旭出了张十,手上只有一张牌的时候,于胧在桌子下面忍不住踢了靳阳腿两下。
靳晴觉得她哥身体好像变僵硬了一点,他压出了手上最后一张二。
然后出了对三,于胧全是对子,几个对连下来,手上的牌就全没了。
靳旭把手上那张二郁闷地甩了出来,手握王炸都输了,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玩了几轮后,靳晴大约也弄清楚了规则,靳阳把位置让了出来,让她玩会。
自己则站在了于胧身后,静静地看着她手上牌,于胧不确定出哪张牌的时候,就会回头笑靥如花地问他。
两人不时轻声交流,看着十分和谐美好,这一幕在周莎莎看来却异常刺目,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愤怒像是快要溢出眼眶。
于胧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要是她不在,她还不会跟靳阳这么亲密呢!
玩了半个时扑克,柳如兰叫了几人吃饭。
吃了饭,她没在靳家多待,很快就回了宿舍。
周莎莎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个身去了朱家。
“朱文,你在家吗?”周莎莎在门外喊道。
周莎莎和朱文交集不算太多,因为她以前一直都不怎么瞧得起他,他爸在军中的职位比她爸低不少,更重要的是这人就是个纨绔子弟,实在上不了台面。
“这不是咱们大院一枝花吗?找我什么事?”朱文从屋里出来,调侃了一声。
周莎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忍住了心头的不屑,“上次于胧让你受了不的处分,你真就算咽下这口气不成。”
“怎么,你有什么主意不成。”
“你过来,我跟你。”
周莎莎在朱文耳边声嘀咕了几句后,他忍不住重新量了这个女人,“你这也太阴损点了吧!这是要直接毁了她啊!”
“她之前举报你的时候都没想过你,你还为她考虑呢!”
朱文环着胸,瞥了眼她,冷笑道:“什么为她考虑,不过就是个农村来的,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跟老子装什么清高。”
周莎莎也露出了笑容,“等毁了她的清白,谁还看得上她,到时候还不随你们怎么玩。”
从朱家离开后,周莎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于胧那个贱人凭什么处处压她一头,她爸是后勤部的部长,而她却是农村来的土妞,论家世,她连在泥潭里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
文工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省剧院表演一次。
演出这天,于胧和康楠她们有有笑地上了车。
剧院外头有个红木板,会提前几天把剧院的演出活动给公告出来,如果想看的,也不用买票,直接进场就行。
每次文工团过来演出,剧院里总会挤满人,座位坐不下,就站在走廊上,走廊站不下就挤在门口。
很多人甚至专门坐车过来就为了看场表演。
这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几种娱乐之一。
“爷,你走慢点,不用那么着急”,于向学叮嘱了一声,省得他一大把年纪还被人擦碰到。
于老爷子对于看孙女的表演异常有兴趣,他忍不住道:“你看这么多人,不早点进去,到时候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不着急。”
昨天接到于胧电话,是在大剧院会有演出,家里只有于向学和老爷子有空,于好学则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死都不肯出去,在老爷子的要求下,他就带着人坐车过来了。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这个堂妹在舞台上的表现。
剧院的后台,于胧化好妆后,热了下身,做了组最基础的舞蹈动作。
等她上台后,周莎莎悄悄把于胧放在角落里的水壶包进了衣服里,把自己水壶放在原处,然后进了更衣室。
她把一包白色粉末,从壶嘴里心地倒了下去,然后晃动均匀,壶嘴周围的粉末也被她用衣服擦去,而后水壶被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