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贫穷扒掉了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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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再快些……老公好棒啊!”

    屏幕里两具鲜活的肉体热情的纠缠在一起,曼妙的身子和强壮的躯体合在一处,正进行着一场无比愉快的人体摩擦活动。

    王晓辰瞥了室友张嵩的电脑屏幕一眼,默默的提了一罐可乐走上了阳台。

    “哎,辰儿啊,你快过来,这个资源我费很大劲弄的,你瞧瞧这姿势,这身材,啧啧啧,绝了!”

    住在一起时日久了,男生之间,连黄片都是不避讳的。

    王晓辰略丧气的摆了摆手,“不了,我怕我营养跟不上,还浪费卫生纸。”

    深秋的Q市,温度不是很低,却让人觉着冷的厉害。

    大抵是沿海城市的原因,一入秋风刮的很大。

    王晓辰拢了拢身上的灰色毛呢外套,盯着外头万家灯火的区看了一会,想起手里这一瓶可乐是家里头仅剩的最后一瓶了,干脆放在了阳台的架子上,回屋给自己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他瞧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11月16,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是没有工资的第十六天。

    这个二十二岁快到二十三岁的骚年,无力的觉着自己要么被贫穷遏制住了命运的咽喉,要么被贫穷扒掉了腿上的裤衩子。

    从大四就出来实习,到现在工作也有两年了,王晓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资产为零,发展到现在负六千的。

    哦不对,再过十来天下个季度的房租也该交了,加上房租的话,他现在应该是负一万。

    本来这也不叫事,两个月的工资就还上了,问题是,他失业了!

    被领导的刚毕业的亲戚顶了岗,公司给了他一星半点的赔偿金,就把劳动合同还没到期的傻子撵了出来。

    “辰儿啊,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明年四月房租到期之后就去上海吧。”

    欣赏完人体艺术动作片的张嵩同学同他。

    王晓辰楞了一下,转瞬回过神来,“啊……那个……”

    张嵩又道:“我听了,我这行在上海的话工资怎么得也得一万+,在Q市呵呵,不指望了,我觉着我早晚得饿死。”

    “可……可是……”那傻子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同张嵩道:“嵩,你知道的,我最近的插画事业一直不顺,挣得那点子钱,估计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要是到明年四月份之前,能熬出来,咱们就去上海。如果不能,那大概……我估计要找个房租便宜的十八线城一呆了。”

    听了这话,原本满脸闪烁着希望的张嵩也是一片死灰。

    “辰儿啊,你最穷的时候有多穷?”

    王晓辰抱着他的热水杯子,坐在沙发上,颓丧的厉害。

    “高中的时候,我爸给了我二百块钱两个星期吃饭,星期一就丢了,结果两个星期只花了四十块钱吃饭。早上一个一块钱的卷饼,中午两个一块钱的韭菜馅饼,晚上饿着。从下午四点就开始盼着早上那一个吃不饱的卷饼。”

    张嵩:“有没有觉着越是穷,越是食欲大增?我最穷的时候是大学。麻蛋!那时候我们家生意赔的厉害,我爸不给我生活费,我就靠给人做家教过活。偏偏那时候我兄弟的女朋友还怀孕了,老子就那点子钱全被借走胎去了。”

    他吸了吸鼻涕继续道:“泡面就馒头,泡面还不敢买两块五的,都买一块五的,放在茶壶盖泡,一包是吃不饱的还得拿馒头蘸泡面汤。都不敢买辣条和咸菜,生怕那东西让人胃口大开。”

    王晓辰默默掰了一块超市里折的半价鸡蛋糕,塞进嘴里道:“你怎么还用茶壶盖泡泡面,就不能用个饭盒吗?”

    “饭盒不得花钱!有买饭盒的钱我多买几个馒头不好吗?当时哥们我穷到扣存钱罐里的钱吃饭,先上来还好,还有一块的钢镚,后来只剩一毛的,凑个五六毛,拿去买两个馒头。那时候做兼职跑东跑西的还容易饿,穷到觉着舔一舔手指头都有滋味。”

    灰色外套的顺毛少年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像极了失去鱼干的猫,生无可恋的:“我觉着自己即将步入那样的日子。”

    “呵呵,得了吧,Q市典型的工资低消费高,尤其是你现在还脱离了便宜又实惠的校园,你还以为现在还能四十块钱过两个星期。门口的大包子素的两块五、肉的三块、牛肉的四块。这一天三顿饭下来,再怎么省也得二十吧。”

    “我前天花了八块,超市包子折,满十块减三块,四个包子十一块,减了三块钱,一共八块。早上起得晚,中午两个,晚上两个。”

    “昨天某团有满三十五减八的红包,再加上卖家本身满三十五减十七,中国银行的卡减了一块零六分,我买了份大份牛肉粒炒饭加一盒炒土豆丝,一共八块六。”

    “今天上午吃了袋子螺蛳粉,超市折半价后八块,晚上跟着你吃的没花钱……”

    张嵩跟王晓辰在一起合租了这么久,到底是滋生出几分深情厚谊来。他心疼不已的同王晓:“章林景不是前两天在群里要请你上他家吃饭来着吗?”

    王晓辰欲哭无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角落里没来得及收到冰箱里的折蔬菜,灌了一口白开水道:“我,我怕我上他家去,他路上让我买菜!”

    张嵩:“……牛逼!那啥,陈飞一会子过来,我让他带个鸡翅包饭,你吃吗?我让他也给你带一份。”

    他摇了摇头,“别了,怪贵的,还吃不饱,没有一份蛋炒饭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