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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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牛奶有安睡的效果,在这件事情上,尚晓辰深有体会。

    他抱着《山海经》困到睁不开眼栽倒在沙发上的时候,陈靖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毒,怎么给他喝什么,他都能睡?

    尚晓辰的睡颜很乖,跟他醒着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攻击性,像是一个甜柚子。

    这样一个好孩子,他忽然觉着有点良心上过不去,如果,如果,他不是存了那些个腌臜的私心,也许他可以好好试着跟他谈个恋爱,合适的话,给自己的房子添一个这样的主人也不错。

    只可惜,倘若一开始这一段感情里就掺了杂质的话,日后要怎样维系才不至于一触碰便成了一对碎渣滓?

    尚家的人是可爱的,一个一个的如同最忠实的狗,可能热情洋溢,可能龇牙咧嘴,却都是温暖的,哪个也不像他这个样子,从骨子里就注定带着肮脏算计,连血都是冷的。

    ……

    因为昨晚上睡得太早,尚晓辰的生物钟把他叫醒的时候,才早上七点。

    他从陈靖安的床上挣扎起来,露出一个脸来,屋里地暖很足,因为开了加湿器的原因,并不算干。

    陈靖安在楼下买了一点豆浆油条提了上来,豆浆的香味很浓,本来还想再赖个床的某人,愣是被饭香勾着起了床。

    “早”

    他一回生二回熟的跟正把冰箱里的咸菜拿出来的男人了声招呼,自己钻进了卫生间里。

    “早”

    陈靖安回了他一个笑。

    洗手台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个崭新的牙刷和毛巾,很稚嫩的鹅黄色,像是给孩子用的颜色,却是大人的款式。

    这样清新的颜色可真是让人心情好啊!

    尚晓辰愉快的洗了漱,擦干净手上脸上的水,就坐到了饭桌上。

    豆浆倒进碗里,配上油条吃起来更方便些,还有四个包子和两个茶叶蛋,一碟咸菜。

    他吹了吹抿了一口香浓的豆浆,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从口腔滑到胃里,暖烘烘的让人觉着很舒服。

    “我一会要去医院。”陈靖安给他剥了颗鸡蛋。

    尚晓辰点点头:“嗯,我跟你一起出门。”

    陈靖安低头掏出手机来,点了几下,他便听见叮咚一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正是对面的人传来的微信。

    “是什么?”尚晓辰不解,他们现在面对着面,什么都能,怎么还要发微信。

    “我的工作排班表。”陈靖安叼起一根油条,状似不经意的。

    “……哦”

    美味可口的早餐真的能增加一个人一天的幸福值,至少尚晓辰是这么想。

    吃饱喝足,浑身都暖暖活活的全副武装的从陈靖安家里出来,连这寒冬的早都不觉着太冷的了。

    陈靖安帮他开了自行车的车锁,本想着一同出区,旁边黑色车有人猛烈的嗯了两声喇叭。

    他回身看了一眼,车牌车标都是他熟悉的。

    陈靖安浑身一僵,一个早的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拍了拍尚晓辰的肩膀同他:“有个熟人,你先走,我去跟他两句话。”

    尚晓辰不疑有他,点点头,长腿迈开上了自行车,没多少功夫就骑车出了区。

    车上的人望着穿着灰白色羽绒服,在阳光下散发着青春靓丽的背影的男孩子,眼神一沉幽深不见底。

    陈靖安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车上的人盯着尚晓辰的背影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也是那样盯着一个人。

    “爸,您怎么来?”陈靖安端着谦逊温和的笑容,客气道。

    陈兴强双眼微眯,他穿了一件底调的黑色羊毛大衣,只要不看他的眼神,也许会让人觉着这是个好相处的叔叔。

    “你下手够狠啊!”他不阴不阳的道了一句。

    陈靖安不解的看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出来,伤诺的就是富贵集团老板尚好的儿子尚云杰,我是怎么也没料到,伤你弟弟的人,一大早的能从你的房里出来?怎么,用了人,还要以身相许犒劳一下?”

    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来,摔在了陈靖安的面前。

    副驾驶上的年轻男人眉间紧了紧,复又松开了。

    “您是以为,是我让尚家二公子动的手?”

    这事情要是放在几年前,陈兴强早就拳头巴掌一齐招呼上去了,也就是这两年年纪大了,诸事隐忍了许多,才没有即刻发作。可那脸色依旧写着,他随时能杀人。

    “呵,我竟忘了,你妈当年是跟尚家熟识的。”

    年轻人笑了笑,慢慢的弯下腰去,把散落在他腿上和车上的照片捡起来。

    “您大概是认错人了,刚才那个不是尚云杰,而是尚家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以前是我的病人,后来成为了朋友,我并不知道是尚云杰伤的诺。如果您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我可以从中调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断了陈靖安的话。

    脑袋嗡嗡作响,头脑昏沉的厉害,他先是懵了一下,稍微缓了缓神,稍微清醒了一点,才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继续:“我昨天已经联系顾昙了,他这件事情在于诺窝藏逃犯,如果能妥善的解决可以不做追究。如果还是不肯放人的话,这件事情估计很严峻。”

    陈兴强几乎气急了,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被他扇了一巴掌,还能气定神闲的话的儿子,越看越气,转而就抬起了第二巴掌。

    陈靖安抬起眼睛来,那是一张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五官,只要见过这他们一眼,一定能认出他们是一对父子来。

    他明明生的极其像他,可他的眼神、气韵却像他的母亲,柔善的,纯净的,不沾染半点不干净的东西。

    陈兴强有些下不去手,巴掌悬在半空中半天,终于是没有落下去。

    “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其中是你在算计什么。”他咬牙切齿的。

    陈靖安从看他的方向中移开眼:“我上班快迟到了,能劳烦您送我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