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血蛊

A+A-

    “夺金锏,着!”

    冷喝声起,金锏上顿时释放出一阵金色光华,光有所指,隐隐约约,指的是高一昭的方向。

    高一昭冷不丁的心下一突,连忙祭出白玉瓶,正要唤出那护身水镜的时候,突然一怔,这才发现,金光所向,根本不是他,而是脚底一个不起眼的物件,那用以承载鬼婴的铁匣!

    刹那间,那铁匣已被金光所摄,在他目瞪口呆下,铁匣“呼”的一阵风,飞驰而去,匣子正巧洞开,如同一张巨口,朝着鬼婴“吞”来。

    果然有用!程彻心中一喜:才得了这“夺金锏”,尚不能驱使自若,可不计真气损耗地一番催动,还是能发挥几分效用。

    “快躲开!”高一昭厉声喝道,可鬼婴乃是最低等的鬼物,智慧低下,反应过来已是迟了。

    一个沉闷的响声,铁匣扣在鬼婴背上,鬼婴吃痛:“呼呀——”

    闻声,高一昭反倒放下心来:那铁匣是鬼婴的容器,本身有封禁魔物之效,可不加驱使只是这样硬生生地一扣,并不能完全制住鬼婴,反而让它更加暴躁了。

    “鬼婴,杀了他!”

    鬼婴猛的一抓,程彻立时撤,人既无虞,可金锏崩飞,其上,赫然出现了四道深深的抓痕,这鬼婴单单这么一抓之力,居然足以损伤到法器!

    深深看了一眼金锏,程彻暗暗心惊,但身上动作一刻不停,反已摸到了后腰间露出的一个把,那是剑柄。

    “呼呀——”鬼婴像一只幼兽,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呼啸,眼前这个敌人不肯乖乖受死,屡次三番破坏它的攻击,实是可恨至极,它的眸中生出了仇恨的火焰,煞气滔天,可一时间却被铁匣减缓了动作。

    会!程彻眼睛微微一缩,中果断地灰芒一闪,鬼婴的啸声、眼神、煞气一切都在刹那间化作了一声尖锐的嘶鸣。

    高一昭一愣,定睛一看,眼见鬼婴随着铁匣一同跌落,而它的腹之上,赫然多出了一截青灰色的剑刃!一个堪比聚气六层修士的魔物,就这么被活活钉在铁匣之中:“怎么可能”

    一愣瞬间变作了惊惧交加:“这、这、这鬼婴的肉身之坚,绝不亚于六层修士的护体真气,你是如何”

    问句到了一半生生停下来,因为眼前那个少年根本不给一丝一毫的喘息之,直挺着那寒芒大作的法器纵身而来。

    “镜花水月瓶!”

    高一昭中玉瓶一递,大量的水流喷涌而出,汇成一面波光粼粼的水之镜,声势甚大。

    术法未成,只闻水镜上“轰隆隆”一阵红绿黄蓝,转瞬的功夫,这声势颇大的护身法术就真如“镜花水月”一样破碎了。

    原来水镜另一边,程彻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把本属于庆元的符篆,不管不顾地胡乱一通催使,火球术、水箭术、飞石术这些最基础、威力最的凡阶法术,聚沙成塔,竟一下便破开了水镜。

    “这子”灵台中,摩睺啼笑皆非,他本以为面对这水镜程彻定会束无策,又要借助他的力量,诚没想到,程彻一时急智,竟用出了这样的段,尽管那些符篆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一个的聚气修士,如此“败家”也是少见。

    见状,高一昭已是心胆俱裂,微弱的魔气凝成一柄墨色锥刺,勉强以迎,心下还存着一点期冀:这子如此施法,真气早应用尽了,怎会还有一战之力?

    程彻聚气四层的修为,既有前番一战,虽然速胜但消耗不少,紧接着又是一战,仅阵式就发动了两次,更勿论凝剑术等符篆等等,就算依赖了体内的残存药力,可真气还是所剩无几了。

    但真气之外,他还有依仗。

    二指成剑,剑影隐现:“六阳碎星剑指!”

    剑指点上,魔锥好似枯木烂泥一般不堪一击,“乒”的一声炸成无数碎片,任由这道淡灰色剑影穿梭,直至高一昭的胸口。

    “砰”剑影一顿,化为无形,威力不多不少,刚好点透了这聚气六层的护体真气,高一昭再催动强体术已是晚矣,一道凝白的剑刃沿着护体真气的缺口刺入,分毫不差,像戳破一张纸一样,切入他心口寸许之深!

    胜负已分,生死已分。

    “我竟然输给了你。”高一昭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眼神中有嫉恨、有不甘。

    程彻嘴角一勾,也不答话,中崩刃一紧正要刺入。

    “等等。”高一昭散去了周身真气,抬道:“我要死个明白!”

    “问。”

    “你这式剑影究竟是什么术法,居然可以如此轻巧地破开我的护体真气。”

    “内力。”

    “内力?”高一昭茫然念着这个词,可眼中仍是疑虑重重:“是仙法魔功以外的另一种力量吗?”

    程彻轻笑,这次,高一昭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高一昭不甘心地一咬牙,又道:“还有那铁匣,你是如何知道那匣子可以压制鬼婴的?”

    “这个嘛”程彻道:“眼见那铁匣是鬼影的容器,自然不会是凡物,程某猜测,匣子对鬼婴必有什么限制效用,否则,它不就可以任意而为了吗?”

    “猜的?居然是猜的”高一昭不信,急道:“只靠猜测就敢一搏,难道你还有什么没有使出来的后招吗?”

    程彻又用轻笑回应,只叫高一昭惊疑不定,同时又懊恼不已:为何要招惹这么个怪物?

    “好了,高道友既然问完了,程某还有一个疑问,也请道友解惑。”

    高一昭惨然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作伪,难道还肯放过高某吗?”

    程彻又笑了:“今日若角色对换,高道友可会放过在下?”

    少年一个反问,让高一昭语滞,是的,倘若角色倒转,他绝不会放过少年。

    “世人皆语魔修嗜杀、善变,不知道友为何仍然冒生死之险、与魔道勾结?道友可不要再用‘为了力量’这种辞来糊弄在下,修仙不易,可也是大道三千,道友偏偏求魔,岂不是舍本逐末?”

    “你”高一昭凝视面前这个少年,许久,才道:“你居然看出了这一点,高某输的不亏高某修仙多年,受制于天资不能更进一步,可也是自诩‘正道’,怎愿自甘堕落?只是半年前,高某一时不察,为这魔修所制,不得已,才为虎作伥。至于这些”高一昭轻轻一抬,淡淡魔气缭绕:“不过是被迫为之罢了。”

    被迫为之,不尽然吧?程彻并未出言反驳,只是点头问道:“那个魔修,可都有些什么术法招式、命门要害?”

    “以我的水平,连你都看不透,又怎能看透一个聚气巅峰的魔修呢?”高一昭摇头一叹,忽而想起了什么,道:“她上有一戒子,似乎从未离身过,某一日,我曾撞见她貌似练功‘走火入魔’,是依靠着那戒子才”

    话一半,异变陡生。

    高一昭突然身子僵直一挺,继而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起来。他无比惊惧道:“我犯了语禁,血蛊术,来、来了!”

    一转眼,高一昭已变得通体肿胀、嫣红欲滴,言语不能。

    再转眼,只闻“轰”的一声巨响,高一昭,活活一个修士,竟崩解成了漫天血雨!

    “好歹毒的术法!”程彻借着真气一扬,才避开了鲜血溅射。他看着地上一片血泊再无一个人形,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玲珑有致的倩影,顿觉心惊不已:刚才还好好的一个聚气六层修士,转瞬间便化为了肉渣,这些魔修,真真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