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又听缚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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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此时人困马乏,周围的破军羌也是用羌语谩骂、羞辱着这尊杀神。马超毕竟懂得羌语,听闻之后,眼中浮现出阵阵阴霾戾气,暴怒咆哮一声:“呀!”金枪骤然刺出,如疾风,似迅雷,将那骂的最凶的一个用枪挑起,高过头顶。复抽出玉具剑,将这人的头颅斩落,鲜血从腔子之内迸溅而出。此时的马超已经是以血洗面,他用羌语不停重复叫嚣着:“我会杀光你们的!我会杀光你们的!”

    着,又是枪剑齐出,冲向了破军羌的人群。一时间残肢横飞,鲜血四溅,伴随着的马超发疯的拼命,破军羌终于怕了。

    他们不再觉得能把马超用人海战术淹没,而死亡的气息也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一个破军羌步卒中的长枪掉落于地,不知他是乏了,还是吓得。紧跟着,又一个将中刀盾一扔,抱着头蹲在地上,思思发抖。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发生了,丢盔弃甲,放弃兵刃的大有人在。马超陷入疯狂的杀戮之中,准备死战到底,根本没注意这些破军羌开始溃散。

    马超杀的越狠,这些破军羌越是恐惧。不多时,竟然减少了一半围困马超的人马。自由屯将身份的人来处死逃兵,可为时已晚。因为韩炜跟云贵霜已经杀到了切近。

    韩炜看到那鲜血模糊的一人一马疯狂的左冲右突,枪剑凌厉且狠毒,急忙高声喊喝:“超弟莫慌,为兄来也!”

    马超听闻韩炜的声音,心中莫名的一阵感激,理智也稍有恢复了。顺着声音,马超调转马头,向韩炜方向突围。

    韩炜一把拉起云贵霜,云贵霜顺势也倒坐在了墨狮子的马背。二人继续朝马超方向冲杀。

    终于,在内外夹击之下,破军羌围歼马超的包围圈彻底溃散了。而吠舍琳也率领黑驼军朝这个方向杀来,破军羌见势不妙,都知道这驼骑兵的厉害,顿时准备撤退。破军羌不愧为羌兵精锐,撤退也是颇有章法。由屯将带领,迅速汇聚再一起,开始突出重围。而云贵霜见自己这里也是伤亡不少,顿时下令穷寇莫追。

    马超见破军羌渐渐退去,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随之一松,顿时脱力而倒,滚鞍落马。里飞沙见状,焦急的阵阵悲鸣,围着马超打转。韩炜赶紧翻身下马,生怕马超不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超身边,俯下身子趴在马超胸口,听了听心跳,旋即呼出一口浊气。此时,马超竟然传来了阵阵鼾声,他太累了。韩炜将天龙破城戟一扔,瘫坐在地,苦笑着看着熟睡的马超。

    云贵霜焦虑的问道:“超弟如何?”

    “哈,不碍事。这家伙竟然睡着了。”韩炜指了指马超。又起身来到里飞沙身旁,抚摸着这匹遍体鳞伤的浴血神驹,以示安抚。

    里飞沙身上到处都是血口子,还有两处创口,看样子是长矛捅的,已然结成了血痂。毕竟是匹马,不能像马超那样有意识的规避伤害。见里飞沙如此狼狈,墨狮子对着它长嘶几声,看那样子是以示鼓励。

    远处,吠舍琳眼中闪着泪光,在沙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向马超。云贵霜见状,也是过来将她拥入怀中阵阵安慰。

    韩炜端详着熟睡的马超,只见他浑身是血,长发飘洒,被血粘连在一起,虎威湛金枪上的血迹依然被风干,成了黑紫色,内中还伴有凝固在血渍中的砂砾。又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束发紫金冠上的雕翎少了一根,披风也是破烂不堪,耳中全是沙子,汗水跟血水在脸上凝固,用一搓,呈长条状往下落。

    “痛快!”韩炜仰天长啸,声音回荡在大漠之中。而后他抖落了身上的黄沙,背起进入梦乡的马超,吟唱着缚龙吟,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三千义从经过一场恶战,只剩下了八九百人。不过他们听到了韩炜再次唱出战歌,也是抖擞了精神,集结一起,而后由部曲督整齐列队,相互搀扶着伤兵,一边跟着韩炜往前走,一边齐唱。

    风卷黄沙起,战歌悠扬飘散在大漠之上,一时间豪气冲霄汉。韩炜想用这一曲缚龙吟,来哀悼战死的同袍。唱着唱着,他想起了陇山行的时候,缚龙吟是如何问世的。今天战死的弟兄,有不少都是当时意气风发的好儿郎,而如今却客死他乡,葬身在大漠之中。火辣辣的日光照耀在韩炜脸上,他不知不觉眼泪就滑落在脸颊。

    云贵霜在队伍的最后,看着韩炜等人激昂慷慨的高声放歌,不由得点了点头,赞叹不已。而后便对吠舍琳道:“阿琳,打扫战场,把这些壮烈的兄弟姐妹好生安顿了。”

    三日后,居延城内。北宫伯玉正襟危坐,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屯将,面沉似水,淡淡的问道:“回来了多少人?”

    “大王,连伤兵在内,只有一万多人了。”这屯将如实道。身后还跪着两人,看样子是他的心腹。

    北宫伯玉起身,走到他切近,看了看这名羌族少年,叹了口气:“唉,我若没记错,你叫彻里吉?”

    “正是末将。”彻里吉道。

    北宫伯玉又将他搀起来,道:“很不错,临危不乱,将本王的人马带了回来。从今日,你便是新任的破军大将。”彻里吉激动的望着北宫伯玉,不出话来。而后北宫伯玉又指着另外两人:“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越吉。”“雅丹。”二人齐声回道。

    “好,越吉为破军营副将,雅丹为破军营司马。破军营此次亏损巨大,需要补充兵源,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尔等三人再行安置营中诸事。”北宫伯玉吩咐道。

    三人行礼之后,退出了八角碉楼。北宫伯玉双背负,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肉里,可见他对韩炜的憎恨是多么的巨大。可他明白,自己的杀锏已经使出来了,根本对韩炜没有产生任何威胁。再这么较劲下去,毫无意义。倒不如休养生息一番,以做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