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A+A-

    众人心颤发抖,都知皇上幼年在宴家长大,与宴家兄妹情同手足,宴家大将军死后,他又敬重宴府那姐,这李瑶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

    “陛下恕罪。”宁国公急忙,“是臣疏忽,教管不严,愿向宴姐赔罪。”

    闻琉“呵”了一声:“赔罪?朕倒想问问宁国公是怎么个赔法?!若非朕过来一趟,李家可就要把这些污蔑话扣到义姐头上了!岂是简简单单一句赔罪就可抵的!”

    宁国公脸上冒冷汗,知道自己这话得不是时候。

    皇上虽在位不久,但却是个天生的帝王料,对政事的敏感程度即便是他们这些老臣也不得不声奇才。

    只是他对这位置却是没有任何兴趣,除了在抵御外敌上十分上心外,处理完奏章后便是直接休息,也不召幸宫女,生活规律,就连他们也自愧不如。

    最近更是听读起了佛经,正在修身养性,把李太傅都惊动了,生怕他一个念头起来就直接出家当和尚。

    朝中官员怕触怒他会让他动了退位的心思,最近连催促纳妃奏章都少了许多,朝中目前只有中规中矩的灾情汇报与一些地方奏章,连平日丁点事都能吵得激烈的言官们皆闭紧了嘴。

    许多人都知道他自与宴家交好,换别的话,他与这宴家人的亲密,可能比先帝与其他皇子公主都要多。

    现在他女儿把人家唯一在乎的姐姐当靶子用,宁国公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省得以后烦心!

    “陛下,国公爷,陆先生带来了。”厮低头。

    陆覃穿着普通青衣,脸庞清秀,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其上都起了粗糙的白皮。

    今天是老夫人寿宴,陆覃本来是不用来上课的,只是他平日教导用心,宁国公才让他过来一趟,喝个贺酒再回去。

    “是他,是他!是他给的钱!”戏子眼睛一亮,突然出声,“就是他让我做的!”

    他的手指抬起,指着刚过来的陆覃。

    陆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拱手道:“国公爷让陆某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既然人来了,那便来对峙一下吧,看谁的是真,谁又是想去刑部做客的。”闻琉的视线扫过一众人,“也让某些夫人姐们知道!”

    这里边的人跪了一片,只有闻琉一个坐着的,年纪轻轻,但通体贵气,连宁国公也不敢质疑断他的话,陆覃眼皮突然一跳,忽然觉得事情麻烦了,跪下来道:“陛下圣安。”

    “昨晚就是他来给的钱!”那化着浓妆的戏子压着心底害怕,“他还事成之后还会给更多,草民们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都是他策划的!”

    闻琉倒没再话,他静静坐着,手臂搭在梨花木方桌上,眸中颜色淡淡,玄色衣袍整洁干净。

    一句不言,却也是不怒而威。

    “是陆先生做的?”宁国公突然转头问陆覃。

    陆覃扯出一个僵笑,“陆某不太明白您所何事。”

    李瑶哭着:“是女儿拜托陆先生做的,不关他的事。”

    陆覃攥紧了拳头,猜到李瑶怕是全都了,也不能再隐瞒下去,直言道:“若国公爷想的是四姐所托之事,那陆某愿意承认。”

    他的脊背挺直,没有弯曲,也没有半点认错的模样。

    单这样看,他似乎还有些读书人的身上的傲气风骨——如果忽略他藏在眼底的慌乱。

    “四姐年纪尚,赵郡王品行不佳,陆某教书育人,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学生落入虎口!”

    陆覃得光明磊落,没污蔑宴卿卿的事,似乎一切都赖赵紊,与他并无多大关系,而李瑶的啜泣声则是更加大。

    赵紊皱眉:“冠冕堂皇!”

    宁国公气急,实在想不透他们两个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

    “陆先生你!便是再看不过去,你也不该胡乱编造扭曲之事,污蔑宴家姑娘的清白,当真让人寒心。”

    陆覃却是抬头看着他:“国公爷此言何意?陆某只是私下让人在国公爷面前赵郡王与他身边女子之事,怎么牵扯到宴家姐?”

    他这话又是突转,根本没认损毁宴卿卿的事,连李瑶的脑子都有几分懵然。

    她这次却是反应极快,哭腔的声音把话完整了:“女儿真的不愿嫁这种人,但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构陷外人,怕是这戏子心里想什么便什么。”

    那戏子慌忙道:“陛下明鉴,草民绝无半点对宴姐不敬之意,是这陆覃在狡辩!”

    “陆某是读书人,礼义廉耻皆放心中,怎可能让你陷害宴家忠良?”陆覃瞥了他一眼,“戏子本就多戏,却没想到惹祸上身后还能冤枉他人。”

    陆覃的拳头松了松,努力呼出口气,他觉得全身如同绷紧的弦。

    污蔑宴卿卿的事绝对不能认,尤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这里面都是官员家的亲属,皇上可以罚她们,但他不可以在她们面前落个心思不正。

    他必须要把自己摘出去。

    陆覃是个谨慎的人,派厮丫鬟出去都不稳妥,所以他自己亲自去找人交代,幸而给钱的时候没人看见,而戏子也不认得他。

    虽料到以后事情可能会爆出去,但那时早就找不到是谁传的谣言,更加不会连累到他。

    他哪算得到皇上突然会跑过来!而李瑶居然还那么傻的承认了!

    “龌蹉肮脏的人!”而两个戏子皆被他激怒,想站起身来和他缠,又被旁边的侍卫紧紧按下,动弹不得,只得骂骂咧咧。

    刚才哭闹成一片的室内才刚刚安静,外面就又乱哄哄吵了起来。

    闻琉突然笑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感情。他抬手拍了拍掌,了声好戏,没有用力,声音也不大,却没一个人敢再多。

    陆覃握拳:“望陛下明鉴。”

    闻琉却没回他,对外面的人道:“派人回宫中一趟,让张总管礼个单子……罢了,今年有人去了趟波斯,带回一点绸缎香料,宫中用不了,全送到宴府吧。”

    在场的人突然有些恐慌。

    从那种地方回来的可不是一件两件,满满装了十几车,金银不可估价,这些昂贵的东西全部赏赐到宴府……皇上到底是多偏爱宴家!

    “没有证据,不知真假,空凭张嘴,什么都能,诸位夫人做得个好榜样,朕可不敢信。”闻琉淡声对陆覃,“这位先生既然承认得如此利落,那朕也不多问别的,唐维,带人去搜搜他的东西。”

    陆覃的身体一僵,“陆某家离得远,来回趟浪费时间多,夫人姐们的身子怕是受不了。”

    “陆先生是在怕什么?”闻琉,“不过搜查一番,有什么好担心的?连夫人们都没有怨言呢,不是吗?”

    谁都不敢自己有怨言,纷纷摇头。

    有个侍卫跑上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唐维耳边了几声。

    唐维对他点头。

    “陛下,”唐维禀报道,“侍卫方才发现这两个人收的银钱里有女子首饰,觉得奇怪,多观察了几眼。标记虽藏得深,但确定是从李府出来的,怕是府中哪位夫人姐的东西。”

    李瑶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石头,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陆覃。

    她的确把自己的私房钱和首饰给过陆覃。

    “呈上来,让宁国公瞧瞧。”

    陆覃不相信,下意识地:“不可能。”

    “宁国公都没看,陆先生怎么就未卜先知了?”闻琉看着他,“朕不想无端猜测,陆先生是想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吗?”

    陆覃额上直冒冷汗,他不敢再多言,他不相信李府的东西会出现那群戏子手里,一定是看错了。

    跪在地上的姐夫人们个个都是心惊胆战,李家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外人手里?这陆覃一个劲地为李瑶着想,莫不是也有什么猫腻?

    宁国公是个粗人,拿着首饰端详,还没看出什么。

    李夫人突然开始了李瑶,闹出的动静又是让人吓了一跳。

    “母亲不过是罚了你三个月份例,府中什么没有?卖首饰做什么?!不省心的玩意!”

    李夫人语气带着怒气,手上动作听着就重。

    “不想嫁人就直,闹出那么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敢乱信别人的谣言,对得起人家宴姐吗?!”

    她疼着李瑶长大的,从就没怎么过她,在她身上李夫人也心疼,但现在却是不得不得重些。

    照皇上这种不得到最后结果不罢休的样子,再查下去,那宁国公府的名声就全没了!

    李瑶又大声痛哭了起来,宁国公见自己夫人这般异常,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猜了个大概。

    而这里面的夫人虽个个是人精,却也不得不震惊于现在的发展,皆是惊愣的望着李夫人,随后又都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难怪这李瑶不愿嫁!

    还赵郡王与宴姐,恐怕是在贼喊捉贼。但谁都没话,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种事,不得,出去就是得罪人。

    陆覃的心沉入谷底,不管他再怎么解释,都不如李夫人现在的异常明问题。

    “宁国公往常是个衷心的,朕可以不再追究,陆先生的事朕也可以等侍卫回来再问。”闻琉突然松了口,他的手指轻敲桌子,“只是还有个疑惑,望世子夫人先行解答。”

    作者有话要:  目前:寿宴副本

    下一个:温泉副本

    每次写偏爱宴卿卿都会变成偏口口卿卿,比作者污多了!!

    ps:如果没事是日更(卡文除外),不过不排除突然有事,到时别骂作者